溫禾收拾化妝箱。
羅沐發來的注意事項可太詳細了。連哪個女明星看見某個牌子就全身哆嗦都記錄在內。
她最後挑揀出來那個品牌的物件,合上箱子。
箱子帶軲轆,但也有一定分量,推起來向後仰。
沈伯言想搭把手,溫禾嚴詞拒絕了。
客房服務打掃乾淨地面,順帶手幫她把箱子帶下電梯。
溫禾給陸安寧打電話。
陸安寧說已經準備好,妝前護膚也做完了,就差一個化妝師到位。溫禾笑眯眯回道:“知道啦。”
無錯書吧幾人從酒店大堂出發,沈伯言在半路上接到個電話,主辦方打來的,說有領導請他喝茶。
溫禾皮笑肉不笑:“有病,天都快黑了還喝茶。”
沈伯言沒說什麼,讓司機把車停在路邊,繼而拍一拍溫禾肩膀,小聲叮囑:“注意安全,別亂吃東西。”
陸安寧打趣:“怪貼心的啊。”
沈伯言意味深長地微笑一下,帶著一個秘書下車。
溫禾透過車窗回頭看了眼,沈伯言站在風裡,挺直著腰板,無畏迎接怒吼的風。
“要下雨了。”陸安寧搖上車玻璃。
溫禾嗯一聲,坐正身體。
到了會場,溫禾出示電子通行碼過安檢。
陸安寧站在門口才反應過來,自己沒受邀,進不去。
保安大哥拿著棍子指她:“閒雜人等請勿入內。”很是趾高氣揚。
溫禾一腳退回來,夾在兩人中間。
陸安寧忙貼在她耳邊說:“別起衝突呀。”
溫禾雙手抱胸,莞爾一笑:“帥哥,這位是沈氏集團的貴賓,沈總被你們領導叫走喝茶了,麻煩通融一下唄。”
剛說完,發現沈伯言的另一位秘書和祝羽琪站在安檢門內等她們。
溫禾愣了愣,感覺不太對勁。
按理說沈伯言這麼細心一人,不該漏下陸安寧,通行碼也該有她一份才對。
溫禾打量祝羽琪:“你過來。”
祝羽琪垂著頭從安檢門裡走出來。
“溫小姐。”
“別緊張。”溫禾微笑,“你是什麼時候定下來和沈總一起出差的?”
“昨天。”
溫禾皺眉,拿黑白分明的眼睛瞄那位秘書。
秘書頓了頓,感覺自己好像意會錯了沈伯言的意思——“再叫個助理跟著吧。”沈伯言昨天拋下這麼一句。
五張通行碼,兩個秘書,沈溫二人......多出來一張她還以為是給這位新來的特助準備的。
照目前這個情況看......眼前的陸小姐才應該站在安檢門內。
陸安寧不明所以,還想和保安周旋一下:“等沈先生來了就晚了,您看看再通融通融呢?”
保安一副剛正不阿的態度:“通融不了。”
溫禾回頭看一看提著裙子一臉無措的陸安寧,吐出一口氣:“行吧。我們差一張通行碼,二選一,進去一個就行。”
祝羽琪眨巴著眼睛等待審判。哪知溫禾打量她一通,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陸安寧。
“溫......溫小姐?”
“先進去吧。”溫禾拍一下祝羽琪的肩膀,“麻煩照顧一下安寧,到後臺給她找個好一點的化妝師。”
陸安寧怔在那:“你不是出公差?能行嗎?”
溫禾聳肩:“沒有什麼是我搞不定的。”
陸安寧過了安檢,從縫隙把手機還給溫禾。
目送三人入場,溫禾心沉下來。
思來想去,她給羅沐去一個電話:“再給我搞一張通行碼。”
羅沐震怒:“大姐,申報的時候可是實名制,一人一碼,我去哪給你搞?”
忽然間雷鳴電閃,雨點噼裡啪啦往下掉。溫禾捏一捏眉心,躲進保安亭的房簷下。
“再想想辦法吧。”
“沒辦法,你自己看著辦。”
羅沐結束通話電話,溫禾在心裡默默嘆氣。
天色徹底暗下里。會場在某個活動中心,聳立的碩大建築外有一圈廣場,供來賓停車用。再遠處,是紅白相間的圍欄。
這裡的保安,即便下雨也並不輕鬆。今晚來的大咖太多,粉絲衝破腦袋都想擠進來看看。那些保安們像螃蟹,揮舞著手裡的“武器”,以此震懾。
鬧哄哄。
溫禾抱緊自己,緩緩蹲下。
四處亮起霓虹燈,繽紛絢麗。魔都的魅力在這一刻發揮的淋漓盡致。
溫禾時不時看一眼手機,祈盼羅沐能雪中送炭。但羅沐的脾氣她也早就熟悉,說一不二。
胃裡偶爾還是會翻騰一下,逼著她不停咽口水。
雨越下越大,她抱著自己的箱子,低著頭,看腳邊的水沫。
“溫禾。”
霎時,她的名字闖入耳中。
抬頭一看,是之前的同事。曾經想拿這場慈善晚會替她挽回一下在領導心中的形象。但溫禾喜提開除,這差事還是落在那同事手裡。
“怎麼躲在這?”
溫禾乾巴巴笑:“通行證給別人用了。”
“聽說你去MU-2了?”
“嗯,老大容不下我,老二就收留我了。”
同事看一看錶:“所以你也是來做公益化妝師的?”
溫禾點頭。
“估計後臺已經忙活上了,你進不去,怎麼報到啊?”
溫禾嘆一口氣:“晚點再說吧。”
“這活本來也不討好,乏善可陳。”同事舉著傘,回頭看一看天,“還趕上下雨,真是亂套。”
同事不停抱怨。先抱怨羅沐,說他走了一了百了,現在團隊群龍無首,被其他團隊擠兌,髒活累活的苦差事都分給他們。然後抱怨公司,說公司領導腦子有坑,為了搏個好名聲,參加這種沒用的公益活動。
溫禾沒接話。
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羅沐讓她少說話,她本來嗤之以鼻,現在難得聽話。
同事突然停了停,對溫禾道:“要不,你進去幫我簽到吧?”
“能行嗎?”溫禾站起來,將信將疑。
“你把我名字報一下,反正也不真統計人數。”同事擠擠眼,把電子碼截圖發給溫禾,“我實在不想進去,還想逛街呢。”
“......大合照上沒有你,你怎麼解釋?”
“誰會問。”同事滿不在乎,“羅沐不在了,誰會問。”
溫禾溫吞吞點頭,猶豫著應下。
進到會場,她先是找負責人報道,順便把同事的名字也報出來:“她在忙,我順便一起。”
負責人似信非信,但看見溫禾一副著急趕去後臺上妝的樣兒,還是打了兩個人的鉤。
溫禾開始找陸安寧,給陸安寧打電話,一直顯示無人接聽。
她拖著箱子跑了一圈,還是沒看見人,剛想找人問問,忽然聽見有人叫她。
“溫大小姐。”
溫禾心裡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