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言醒在沙發上，身上多一件薄毯，不用想，一定是溫禾。

溫禾一早就在廚房忙活，郭阿姨在一旁打下手。

沈伯言站在廚房門口，盯著溫禾的背影，笑眯眯的。

溫禾回頭看到他小小驚擾一下，戳亮手機螢幕，發現還不到七點。

她問他：“怎麼不多睡會？”

沈伯言倒是想，但生物鐘不允許。

他擼起袖子，走進來。

“有沒有什麼我能做的？”

郭阿姨和藹道：“沈總等著吃就行，這兒我們兩個足夠了。”

溫禾笑一下：“沈總可不太適合進廚房。”

沈伯言也笑：“好吧。早餐吃什麼？”

“生煎。”溫禾道，“放心，用橄欖油。”

沈伯言刮她鼻頭：“你倒是懂我。”

溫禾抿一下唇，沒講話。

吃過早餐後，沈伯言擔心溫禾又疼起來，直接對秘書處申請罷工。

秘書們半情願半叮囑：“千萬要記得時刻看手機。”

溫禾擔憂：“能行嗎？”

沈伯言笑笑沒說話。

有什麼不能行的？有能力給他當秘書的人都不是傻子，處理起問題來也都各有手段。除非過分棘手，否則絕不會打擾他。

溫禾嘟嘟嘴，表示羨慕。

“羨慕什麼，你的工作不是也很自由？”沈伯言揉著她腦袋，哄她喝藥茶。

這藥茶比起純正的中藥味道好很多，嚥下去還回甘。

溫禾捏緊杯子不一會就見了底。

沈伯言微笑，很滿意。

上午還有個會議，不過他只需要聽，不用發表任何意見和看法。溫禾笑沈伯言就是壓場子的。

沈伯言覺得這麼說也沒錯。

有時候他的意見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沈總的身份。

他承擔這個身份，就要對很多事負責。開會在場，也就是他在其位謀其職的負責體現。

溫禾趴在沙發上玩手機。

沈伯言在她身後的餐桌上開會。

其實溫禾有些抱歉，沈伯言如果在自己家，大可不用如此委屈。每次在餐桌上開會，他一定很不適應。

但是書房更緊湊，估計沈伯言更不習慣。所以書房溫禾放了些雜物和化妝品。

沈伯言的東西不多，但是房子也就那麼大，不能都堆在臥室或者客廳。

溫禾現在很少登陸微博大號，一般都是用小號隨便看看。熱搜上一連掛著幾個電影宣傳，看得她心裡癢癢。

國慶檔快到了，電影也都花樣百出。

無錯書吧

生活已經夠悲催了，所以溫禾平時喜歡看喜劇，她打算挑一個呼聲最高的，說不定可以蹲到點映。

認認真真看了演員表和劇情梗概，溫禾敲幾下螢幕，買了兩張票。

國慶節當天的。

買完又有點後悔，她還不知道沈伯言十月一有沒有時間。

回頭看看，沈伯言正襟危坐，手機立在餐桌上，也格外端正。

溫禾在心裡嘆一口氣，莫名想起昨天。

昨天過得太快了，稀裡糊塗的，好像發生了很多事，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比如，痛經。

來的莫名其妙。她發誓，從小到大，除了有一次和同學比賽吃冰淇淋，導致她痛經疼了一宿，就再也沒有過。

溫禾又想起陳叔說的話，用力扯了扯自己的臉蛋。意識到這確實是現實。她把眼睛埋在手裡。

陳叔說，死人了。

陳叔還說，別問沈伯言。

溫禾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全身冰涼，手腳發麻，或許是恐懼？或者是愧疚......她不知道。

深吸幾口氣，溫禾強迫接受邏輯自洽。

那人是自殺，還想拉她頂包......最後終究是沈伯言替她擺平一切。

沈伯言，好像是全能的。

手機和門鈴同時響起來。

郭阿姨去開門。溫禾矯正姿勢，坐直在沙發上看手機，是一封郵件：辭退通知。

來得真快。溫禾冷笑。

門外來者的聲音傳來：“你好，我是房東的母親。”

尤櫻？

溫禾睜大眼，立馬起身。

郭阿姨把人迎進來。

沈伯言已經關掉手機，站到溫禾身邊。

屋子裡四個人，洋溢著說不出的尷尬。

尤櫻臉色最難看：“怎麼是你們？”

溫禾想說話，沈伯言擋住她，搶先一步道：“伯母，我們看到有房子出租，就聯絡了房東。”

尤櫻踩著一雙義大利手工皮鞋，髮髻盤得很高。她只知道甄梓臨走前把房子出租出去，但並不知道是租給他們。甄梓更沒向她提起過。

是她忽然想起來，擔心甄梓遠在澳洲顧不過來，替他過來看看房客有沒有毀壞房子。

由於週六日約了其他太太逛街，趕著工作日來她還擔心跑空，沒想到一開門，真是好大一個“驚喜”。

“你們真的同居了？”尤櫻打量兩個人，還有些難以置信。她以為新聞上都是亂講。溫禾那麼驕傲固執的一個人，怎麼會這麼快就接受和沈伯言同居。

溫禾反問她：“跟你有什麼關係？”

尤櫻表情更難看。

沈伯言示意郭阿姨先回避。隨後露出標準微笑：“伯母，抱歉還沒來得及告訴您和伯父。”說著他回頭看看溫禾，繼續道，“我和溫禾都是年輕人，工作又都忙，平時相處機會實在不多。上次溫伯父催婚，我又不能逼溫禾太緊，這不就想著先住在一起，方便培養感情。”

尤櫻沉默一下，環顧四周，轉移話題：“你們沒動什麼東西吧？”

“除了那些看著礙眼的傢俱，其他什麼都沒動過。”溫禾和她對視，一字一句道，“住進來之前，我已經問過甄梓意見。甄梓同意我才扔的。”

尤櫻倒不是在意那些傢俱：“原本中間有堵牆，不是承重牆，裝修的時候就打掉了。我是怕你們改變這房子格局。”

沈伯言在心裡猜測，尤櫻是有點迷信的。

溫禾的話印證他的猜想：“放心，我們只是隨便住住，影響不了你發財，更不會影響溫家的氣運。”

尤櫻朝她翻一個白眼，對著手機戳了幾下，又問：“甄梓走之前和你見過面？”

“是。”

尤櫻嘲諷：“那你最好不要在他面前出現。你會不會影響溫家的氣運我不敢說，但你一定是甄梓的掃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