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溫禾眼眶瞬間就紅了。她往前一步,想衝上去和尤櫻對峙。
“我來。”沈伯言伸手護住她。隨後上下打量尤櫻。
尤櫻被看得全身不自在,沒好氣道:“看什麼?伯言,你可別跟那丫頭學,沒個正形!”
“我看看這是哪來的村婦。”沈伯言面不改色,始終保持微笑,“原來是溫伯母。我還以為溫家放出一條狗來。”
沈伯言第一次用這種口氣和尤櫻說話。從前都是客客氣氣畢恭畢敬,對溫老爺子什麼樣對她就什麼樣。
尤櫻氣瘋了,五官各個錯位,指著沈伯言大喊:“你信不信我讓老爺子撤掉所有跟沈家的合作!”
沈伯言眨眼,擺出送客的手勢:“您去試試。”
無錯書吧尤櫻當然知道自己人微言輕,除了有個賢惠稱呼,出了溫宅,沒幾個看得起她。溫老爺子防她防的跟什麼似的,商業合作上的事她更插不上話。沈伯言抓住她這一點毫無畏懼。
“如果溫伯父同意,伯言自當無話可說。”
尤櫻面部肌肉抽搐,攥緊拳頭怒道:“你......我限你們三天之內搬走!我不租了!”
沈伯言笑一下,回頭看看溫禾,又對尤櫻道:“那您回去告訴甄梓,等著吃官司就行了。”
“不就是幾個月的破租金嗎,誰稀罕!我賠給你們就是!”尤櫻用力地從包裡抽出一張卡,隨手一扔,卡片垂落到地上,“別拿你那一套威脅我。我不可能再讓你們住下去!”
“賠錢也好,不住也好。”沈伯言盯著她,一動不動微笑,“我只是想給甄梓找點麻煩。”
“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溫禾橫跨一步,躲開沈伯言的庇護,挑高聲調,“反正我是他的掃把星,看誰怕誰!”
尤櫻被氣到咳嗽,指著他們兩個罵道:“好啊,你們兩個果然是狼狽為奸!”
溫禾揚起下巴:“沈伯言是我爸親自挑的女婿,輪得到你來罵?”
尤櫻冷笑:“你怕是還不知道,那天你不在發生了什麼吧?”
沈伯言眯起眼,高聲叫她:“伯母!”
溫禾側頭看一看沈伯言,見尤櫻滿臉得意,心中猜到幾分。
不難猜,一點都不難。
老爺子看不上自己,恨屋及烏,對沈伯言能有什麼好臉色。加上每逢相聚,老爺子一定會談及自己,話語裡不是嫌惡就是輕蔑,沈伯言必定會維護......說他得罪了老爺子,情理之中。
溫禾深吸一口氣,整理一下睡衣。
茶几上有一壺黑咖啡。郭阿姨習慣煮一壺茶或者咖啡擺在那,來人招待。平時煮咖啡都會晾涼加冰,溫禾這兩天特殊情況,郭阿姨也不知道她要不要喝,便煮了一壺熱的。
尤櫻還在洋洋自得,嘴裡不乾不淨地說拜溫禾所賜他們現在是姦夫淫婦,說溫禾只配和程皮爾那樣的貨色結婚......
溫禾閉一閉眼,沒再猶豫,將一壺溫熱的黑咖啡拿起來,全然潑到尤櫻臉上。
尤櫻的尖叫響徹雲霄,徹底變成落湯雞,全身上下流淌黑棕液體。
沈伯言沒忍住,對著溫禾偷笑。
溫禾拎著壺,嫌棄地看了看,隨手扔進了垃圾筐。
“滾遠點,再敢過來找茬,我下次就往咖啡里加冰塊。”
“你,你等著!”尤櫻喘粗氣,頭髮衣服都已經溼透。
沈伯言咳嗽一聲,抽出兩張紙巾遞給她。
尤櫻顫抖:“你跟著溫禾,都變壞了......”
沈伯言立馬退回原位,微笑道:“您放心,只要您不找溫禾的麻煩,我就能保證甄梓在澳洲踏踏實實留學。”
尤櫻擦了擦臉,口紅被她抹到腮幫子上,優雅不復存在,只剩下尷尬與不堪。
臨走前,她跺著地罵:“我回去就告訴老爺子,你們等著!”
“我當著他面照樣敢潑你!”溫禾關門前,笑嘻嘻道。
回過頭,沈伯言正叉腰看著她。
溫禾一下就慌了,乾笑一聲:“那個......你不嫌我粗魯吧?”
沈伯言表情認真:“我又不是沒見識過。”
溫禾怔愣一下,哦,沒錯。
她為了嫁給程皮爾大鬧溫家的時候......沈伯言幾乎都在場。
那時候她一心要自由,只要老爺子答應她和程皮爾結婚,什麼都幹得出來。更別說有沈伯言這個外人在場,她還要不要面子......面子能當飯吃嗎?
沈伯言喉結滾動一下,喚來郭阿姨收拾狼藉。
溫禾低著頭站在門口,沈伯言過去抱她。
“你怎麼樣都是你,都是溫禾。”
溫禾從嗓子眼裡擠出一聲嗯。
“你上次去我家送劉叔叔......老爺子是不是給你臉色看了?”
“不礙事。”沈伯言笑,“我也沒吃虧。”
“我猜到了。”
“我猜到你猜到了。”
溫禾從他脖頸處抬起頭,甜甜一笑:“我被開除了。”
沈伯言挑一下眉毛:“這麼嚴重?”
溫禾眨眨眼,說道:“所以未來的不知道多少天......我都變成無業遊民啦。”
沈伯言見她毫無悲傷,預料到事情沒那麼簡單。
溫禾站直,把羅沐昨天和她說的又重複給沈伯言聽。
沈伯言沉吟一下,道:“你不想被牽扯進去。”
溫禾感慨:“又不是我說了算。”
沈伯言想了想:“不如換一家公司呢?你技術好,又努力上進,會有很多化妝團隊搶著要你的。”
溫禾搖頭。
她得跟著羅沐。羅沐幫過她太多,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羅沐想在新公司立穩腳跟,然後取代主理人的位置。”
沈伯言思索,問:“我開一家化妝公司怎麼樣?你和羅沐來管理。”
溫禾摸摸他嘴唇,笑一下:“那不行,這樣的話我不就成傍大款啦?”
沈伯言盯著她還微微發紅的眼圈,忍不住親親她額角。
還真像個小兔子。
“對了,我下週要出差。”
溫禾一愣:“去哪?”他們在一起穩定下來還沒多久,幾乎也沒分開過。沈伯言冷不丁一句出差,她莫名心裡泛酸。
“魔都的一個慈善晚會。不是什麼正經事。”沈伯言撫摸溫禾的頭髮,一五一十道,“主辦方之前與沈氏合作過,這次也有一個專案在籌備,順便邀請我去看看。你要是捨不得,我也可以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