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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羅沐

週末哪裡都人山人海。

沈伯言想到尹一生來濱遠城,不如帶他吃吃當地特色。

私密性極高的定製餐廳除了食材上乘,做不出那個味兒來。

“去雅娃吧。”他想了想,讓陳叔把車拐去一家巷子口。

陳叔笑笑,扭轉方向盤:“好嘞。”

巷子外邊是一條商業街,人擠人的,裡邊路窄,也沒招牌,格外清靜。

沈伯言在溫禾家裡就換了一套衣服,陳叔帶來的。一早就被緊急召喚,陳叔也沒細看,誤拿了不配套的一身。

淡藍色襯衫和黑色褲子,不突兀,就是看著怪老氣。像他那個遠親二叔。

溫禾知道他這麼著彆扭,就把自己的風衣披在他身上。

溫禾穿,風衣下襬恰好擋到膝蓋;沈伯言不伸袖子,衣服蓋在他身上,像穿童裝。

好在沒什麼人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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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邊,沈伯言以為尹一生會笑他。結果這小子剛才可能被溫禾刺激到了,一路無話。

小店,面積不大。三五張桌子零零散散擺在廳裡。中午飯點,一個人都沒有。

溫禾心想,這不像是沈伯言會吃飯的地方。

果然,老闆一看見是沈伯言來了,立馬引著他們上二樓,喜笑顏開地問:“怎麼沒提前知會一聲?”

沈伯言吸吸鼻子,溫禾衣服上淡淡的香水味實在好聞。

“臨時定的。沒打擾吧?”

“沒有。”老闆樂,把他們帶到二樓露臺。

露臺很寬敞,也很古舊。角落裡存了雜物,還能放下幾米長寬的桌子。邊上被紅磚壘起來,用來擋住那幾盆搖搖欲墜的花,以免掉下去。

且說是露臺,其實有頂,沿著房簷伸出來挺大一排綠色鐵皮。

溫禾抬頭看了看,嗯,擋雨應該不錯。

老闆把椅子從桌下抽出來,說道:“桌椅板凳都是一天一消毒,碗筷還是全透明玻璃的,用完一次就扔。”

溫禾疑惑:“您這店也不大,還這麼講究?”

老闆一怔,他剛才的話都是對沈伯言說的,他懂他的習性。另外兩位......哦,怪不得眼生,是頭一回見。

他賠笑:“就因為是小店,才不能怠慢。還請二位多提點。”

沈伯言朝他微笑:“林叔,不用太拘謹。你照往常上菜就行。”

“好嘞。”老闆戴上一次性手套,去露臺另一側的水龍頭底下幫他們洗水果。

“對了。”沈伯言張嘴道,“陳叔在底下,沒吃午餐,也麻煩您接待一下。”

老闆回頭喊:“您放心,老婆子忘不了他。”

沈伯言點點頭。

水果裝進透明果盤裡,被端上桌。

尹一生翹起二郎腿,捏過一根香蕉,剝皮就吃。

溫禾眼睛一路盯著老闆走下露臺,轉身問沈伯言:“你家親戚?”

沈伯言皺皺眉:“怎麼這麼問?”

溫禾道:“我看你和老闆挺熟,還叫他叔?”

沈伯言道:“......是經常來。”

溫禾摸摸鼻子:“那不是親戚,你為啥來?這地方......”她四下看看,意思很明顯。

沈伯言這種人,沒事往這種煙火氣息滿到溢位來的地方跑,說就為了吃飯......不太可信。

“是,我也不信你喜歡這種環境。”尹一生已經吃完一根香蕉。

他指指地面,粗糙的水泥溝壑裡還有泥,沈伯言那高貴柔軟的皮鞋,沾一次就報廢。

“菜品質量能有保障嗎?”

沈伯言用手指輕輕敲桌子,沒著急回答他們。

過了幾分鐘,老闆送前菜上來。

三個人,三份銀耳湯。拿透明小碗裝著,兩個棗片飄在銀耳碎上。

三人向他道謝。他很快又跑下去。

沈伯言喊一聲:“慢點跑,不急!”

溫禾古怪:“他到底是你什麼人啊?”

沈伯言側頭看溫禾:“他老婆,是陳叔的親妹妹。”

溫禾啊一聲:“這樣啊。”

沈伯言笑笑:“陳叔的妹妹叫陳雅娃,也就是這家餐館的名字。”

“所以你就來給他捧場?”

沈伯言意味深長:“不是捧場,是確實值得來。”

“能有多值......”尹一生不信,邊說邊端起銀耳湯。小呷一口,立馬舒展眉眼,揮手示意溫禾快嚐嚐。

溫禾將信將疑,也喝一口。

鮮甜潤澤的液體瞬間在口中化開,孜孜不倦地灌輸進味蕾。

溫禾驚喜:“確實......”

沈伯言這才端起碗,小口一下一下抿。

“林叔以前是沈家的廚子。”他笑著,娓娓道來,“他小時候就在這邊長大,父母都是幹這一行的。”

“林叔從小耳濡目染,手藝頗佳,後來我父母結婚,安置新房子,就把林叔招進沈家了。”

“他不光本地菜做的地道,西餐也料理的很好。”沈伯言朝溫禾挑了下眉,“改天再帶你嚐嚐。”

稀稀拉拉地又開始落雨點。

林叔一道一道把菜上齊。

三個人,八道菜,二十四個碟子。

尹一生誇讚他們講究,端起碗狼吞虎嚥。

溫禾惆悵,這破天氣什麼時候才能熬過去。

沈伯言給她遞了雙筷子:“開吃吧?”

溫禾嗯一聲,接過筷子剛吃兩口,還沒來得及誇讚味道,手機在隔壁響了響。

溫禾聽出是自己手機,聲音從沈伯言身上傳出。

沈伯言低下頭去翻風衣口袋,把手機遞給溫禾。

同時,被翻出來的還有兩張破舊的電影票,上邊一半的油墨字已經模糊。

沈伯言仔細看一眼日期,是在很久之前了。

那時候......溫禾還在和程皮爾談戀愛。

溫禾解開手機的一瞬間,表情就凝重起來——羅沐在公司大群,@了全體人,公開請辭。

溫禾向沈伯言和尹一生說了句抱歉,拎著手機小跑下露臺。

她來到巷子裡一遍一遍看羅沐的請辭信,心情也跟著一點一點轉陰。

她給羅沐發訊息:什麼情況?

羅沐沒回。

她又問:你人在哪?我去找你。

還是沒回信。

她等了一分鐘,心急如焚,一個電話彈過去。

羅沐一秒結束通話。

溫禾深吸幾口氣,腦子裡愈發雜亂。

從她來這家公司,簽了羅沐帶領的團隊,羅沐就一直激情四溢,對工作更是主動嚴謹且熱忱。

為什麼要忽然辭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