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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溫禾的反思

沈伯言睜開眼,發現身邊躺著尹一生。

自己......被扒光了,就剩一條內褲。

操。沈伯言第一次說髒話。

尹一生被他罵醒,揉揉眼翻身坐起來:“你再罵老子把你從酒店二十樓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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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伯言把被子蓋在他臉上,迅雷不及掩耳地爬起來穿衣服。

襯衫西裝上都是褶。

尹一生這腦殘就不知道給他掛起來?

“嫌棄啊?”尹一生樂,“嫌棄別穿啊,裸著出去多拉風。”

沈伯言對他沒好氣:“你怎麼跟流氓似的?”

尹一生嗷一嗓子,氣得從床上蹦起來:“誰流氓?你他媽昨天摟著我喊溫禾,左一句別離開我又一句我離不開你的,小爺沒給你扔派出所去算有人性了!”

沈伯言沉默,領帶半掛在脖子上,他從電視反射裡看見自己,宿醉留下了痕跡,憔悴且頹唐。

嗯,出生以來第一次。

狼狽到家了。

沈伯言快速披上外套,找手機和車鑰匙。

尹一生慢慢悠悠穿褲子:“還車鑰匙呢!你車沒開回來。”

沈伯言眼神一冷:“你不會找代駕嗎?”

“大哥,不是光你喝醉了好不好!”

尹一生都不願回憶昨晚發生了什麼。

沈伯言醉得沒有任何預兆,忽然就倒地上了。

他費了老鼻子勁兒才給人從地上抻起來,然後沈伯言醒了,醒了就抱著他不撒手。

真特麼的......“小爺我第一次抱著男人哭。”尹一生咬牙切齒,“能打車把你帶回來都是神蹟!”

“我叫陳叔來。”

“我勸你先哄哄你那女朋友吧。”

沈伯言愣了愣:“怎麼了?”

“拖久了人就跑了,你傻B吧?”尹一生擰開一瓶酒店房間裡的礦泉水,噸噸噸喝了幾口。

“我知道你沒談過戀愛,也不能連常識都不懂。”

尹一生開啟說教模式:“女人心眼跟針尖似的細,得趁早哄。要不然等她不生氣了,你他媽的就冷水澆頭——涼了,明不明白啊你?”

沈伯言沉默一會,點點頭:“我還是喜歡你唱歌之前傍大款的恭維樣兒。”

尹一生把空礦泉水瓶往他身上砸。

尹一生出去買早餐。酒店提供的他吃不習慣,非常典型的北方人,早上得吃包子麵條才過癮。

沈伯言去洗了個澡,出來之後,手機彈出一條訊息。

溫禾發來的:你們去看姚力了嗎?

沈伯言一愣,他正準備洗完澡直接去溫禾家找她。雖然算不上吵架,但是尹一生說的話,他也聽進去了。

起碼得儘快解釋一下。

沈伯言手指敲敲螢幕,回道:沒有。

緊接著溫禾電話就過來了,開口第一句:“吃早餐了嗎?”

沈伯言愣了愣:“沒呢。”

溫禾低聲笑笑,語氣很平靜:“我做了早餐,你接上尹一生一起來吃吧。”

沈伯言啊一聲,立馬應下。

溫禾親手做的早餐啊。沈伯言想,第一次吃呢。

沈伯言給尹一生打電話,想讓他趕緊滾回來。

尹一生老不情願了:“大哥,剛買完。六個拳頭大的肉包子,你說咋整?”

“那你就在車裡吃完了坐著等。”

於是陳叔吃完早餐出門,接上倆人之後,又被迫吃了一頓。

溫禾笑眯眯開門迎接兩位。

尹一生變得格外乖巧,上來就鞠了個躬:“感激女菩薩賞飯吃。”

沈伯言一腳踹他屁股上。

溫禾忍俊不禁,她打量沈伯言:“怎麼臉色這麼差?昨晚淋雨生病了?”

沈伯言吞嚥一下,搖頭:“喝了點酒。”

尹一生爬到餐桌前才起來:“哇,嫂子,好手藝!”

沈伯言順著他看去,桌子上一大盤,完美標準的西式早餐。

尹一生墊了倆包子,正發膩呢。

盤子裡烤火腿、水果切片,燕麥、麵包牛奶,一應俱全。

“麵包是我剛烤出來的。”溫禾搓搓手,有點慚愧,“賣相一般,你們嚐嚐。”

三個人坐在方形餐桌上,各懷心思。

尹一生注意力都在食物上,沒注意旁邊兩位的暗流湧動。

沈伯言強迫自己硬嚥下一塊麵包,味道不錯。

就是......他抬起頭,實在忍不住,向溫禾道歉:“昨晚的事......對不起。”

溫禾笑一笑,一隻手把擋眼睛的髮絲捋到耳後。

“我明白,不用解釋。”

沈伯言身體頓了頓:“明白什麼?”

溫禾瞥一眼尹一生。

尹一生往嘴裡一片一片扔火腿。

溫禾壓低聲音:“是我不會表達,讓你沒安全感了。”

沈伯言眼睛亮一亮。

隨後,溫禾起身,繞到對面。

她雙手環住沈伯言的脖子,親了一口。

“我愛你。”

沈伯言感覺自己的血液在沸騰,背脊的神經肌肉,不受控制地發燙。

溫禾說,愛他。

“是真的。我愛你......”溫禾摟著他的手緊了緊,“也謝謝你愛我。”

沈伯言略顯激動地側過頭親吻她。

地球在倒著轉——尹一生打個嗝,實在憋不住:“差不多,得了。”

溫禾直起身子,笑著道:“給你加餐。”

姚力在濱遠城的一家療養院裡。糟糕的健康狀態讓他必須在這過完下半生。他也只能待在這。

沈伯言其實不太想帶溫禾來。

有些時候旁人的苦難,多看一眼都是殘忍。

但是溫禾貌似對此耿耿於懷。

溫禾有驚人的共情能力,沈伯言很知道這一點。

他相信溫禾不會大喊大叫,更不會痛哭流涕感慨不易。

溫禾也確實如他所想,從見到姚力的第一眼開始就全程帶著微笑。無比冷靜。

姚力只有右半邊身子能動,整個軀體的左側神經包括舌頭,都無法受控。

病房裡,他耷拉在輪椅上,望向窗外,像幹了一半的蠟像。

聽見有人來訪,他努力想調動眼珠看一看。看一看是誰來了。

已經太久太久太久,沒人來看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