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禾忽然慶幸這個人是沈伯言。
沈伯言足夠優秀、紳士、懂禮數,才沒有在傾心一動後當面騷擾。
反而是委身進入各個劇組,暗地尋找,觀察。
沈伯言拉開車門,讓溫禾上車:“我知道你在你的行業裡足夠頂尖,所以我也只關注那些大製作。能不能遇見你,隨緣。”
還好,沒像個變態私生粉一樣打探她的行程。溫禾深吸一口氣,問:“你就沒考慮過和我當面搭個訕?”
沈伯言沉默一下,語氣有些抱歉:“在你之前,我一直是一個人......沒經驗,所以,只敢小心翼翼。”
溫禾問:“然後呢?”
沈伯言一愣:“什麼?”
司機一腳油門蹬出去,埃爾法的推背感拉滿。溫禾腦袋貼到靠枕上,再沒抬起來過。
一路上兩人沒再說話。
修車行前停了不少車。沈伯言張開手臂護住溫禾往裡邊擠。
找到昨晚的汽修室,裡邊好像有說話聲。
溫禾沒多想,推門就進去了。看見的是陸安寧。
溫禾有一種在意料之中的感覺。
“你的車?”
陸安寧愣了愣,搖頭:“租的。”
溫禾問:“誰租的?哪家車行?”
陸安寧依舊搖頭。
“都是念然操辦的......我不太懂這些。”
溫禾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回過頭看沈伯言,沈伯言一臉嚴肅。
陸安寧遲疑:“你們,你們怎麼來了?也修車嗎?”
“你剛才在和誰說話?”
“我男朋友......”陸安寧臉頰升起紅潤。提到愛人,彷彿戳中她心間的一處柔軟。
“我們正在打電話。”
溫禾一怔,想說什麼,沈伯言從身後摟住她,彎著眉眼道:“我和我女朋友也是來修車的,剛才看見你進來,就想和你打個招呼。”
陸安寧哦一聲,笑道:“這樣啊。”然後對著手機低聲說幾句話,結束通話。
“抱歉,今天只有我一個人。念然她不在這。”
溫禾不解:“你們不是一起來玩的嗎?她去哪了?”
陸安寧眼中透露出無奈:“昨晚我們大吵一架......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溫禾忽然就想起睡夢中的爭吵:“你們住在八層?”
陸安寧點一點頭。
沈伯言眯起眼:“你朋友告訴我們,她住在六層。”
溫禾把昨天和姜念然相遇的事一五一十交代給陸安寧。陸安甯越聽,臉色越難看。
溫禾嘆一口氣,不再拐彎抹角:“我們正在調查一件事故,懷疑你就是被害人。”
陸安寧冷笑:“你們瘋了吧?”
溫禾被她的反應氣得嘴斜眼歪。
“首先,我是尹一生的朋友,不會害你。”沈伯言則朝前跨了半步,臉色低沉:“其次,命只有一條。陸小姐,我勸你別賭。”
陸安寧臉色瞬間蒼白,她抱著手機,緩緩蹲下。
身上羽毛般的輕柔紗裙被水泥地勾住一角,溫禾看見,忍不住幫忙拾了拾。
“我有預感,這次出行,不會順利。”陸安寧用力蹂躪下唇,最終吐出一口氣,她抬眼看向溫禾,“告訴我吧,你們發現了什麼。”
沈伯言繞到發動機艙,單手掀開。
溫禾扶起陸安寧去看。
“是定位器。”
陸安寧瞪大眼睛。
“還有,這車不是租的。”溫禾篤定道,“黃金海岸不同於內地,作為旅遊城市,人多眼雜,租車生意爆火,為了防止被掉包,每輛車都會在發動機外殼上焊一個編碼。”
沈伯言接過話:“這輛車沒有。”
溫禾拍拍陸安寧肩膀:“姜小姐騙了你。”
陸安寧是濱遠本地人,家境優渥。父親是大學教授,母親自營了一家咖啡廳,生意不錯,分店開到國外。
大學畢業後她做起平面模特,身材惹火,長相高階。
溫禾聽完她的自我介紹,忍不住嘆了一聲人生贏家。沈伯言卻冷哼:“那你男朋友呢?別告訴我是什麼土財主的兒子,從小不學無術,只靠著油嘴滑舌就吸引了你。”
陸安寧怔了一下,搖頭。
“他是濱遠大學的研究生,家裡條件不好,但很刻苦......閒的時候會去影樓幫幫忙,做些雜工。我們就是在影樓認識的。”
“鳳凰男?”
沈伯言冷笑:“還沒變鳳凰。”
溫禾吐槽他代入私人情感。
“姜念然和你認識多久?”
“兩年,她是我助理。時間久了,就處成了閨蜜。”
溫禾腦中頓時構思出一個毛骨悚然的故事。
陸安寧冷笑:“不怕你們笑話,我早就知道他們私下有聯絡。昨天晚上......我去酒吧幫唱,就是姜念然告訴了我男朋友。”
“所以你才和她大吵一架?”溫禾問。
故事的謎團貌似就要解開了。
陸安寧優秀,幸福,遭到閨蜜嫉妒,或是閨蜜愛慕男友,想要上位。
但沈伯言認為沒這麼簡單:“你男朋友原本也打算來的,對吧?”
陸安寧點點頭,剛想張口,手機響了。
溫禾退了一步:“你先接電話。”隨後和沈伯言咬耳。
沈伯言朝她豎了個大拇指,轉身走出汽修室。
無錯書吧溫禾得意地笑笑。
陸安寧接通電話後開了擴音。她不知道為什麼,溫禾能讓她感覺到信任與親切。
就當第六感是女人的特異功能吧。
電話是姜念然打來的。
她聲淚俱下道歉,說自己是鬼迷心竅了,不該做這種事。
陸安寧厲聲質問,明明是姜念然告訴她尹一生在附近開了酒吧,問她想不想去敘敘舊,為什麼要倒打一耙,讓她在男朋友那百口莫辯。
姜念然語無倫次,最後在電話中痛哭。
溫禾見火候差不多了,給陸安寧比手勢,示意她把姜念然喊過來。
姜念然順著坡下,立刻說:“我在海參崴樂園,安寧你來找我吧。”
溫禾做了個摔跤的姿勢。
陸安寧愣了愣,忍著笑意有樣學樣:“我剛才下樓梯崴腳了,開不了車。”
姜念然顯然不死心,讓她忍一忍。
溫禾開始在心裡嘲諷這女人的智商。
陸安寧提高調門:“我崴腳你還要我開車,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掉?”
姜念然無奈,只好答應過來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