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連拍幾張,女孩挑選出自認為最滿意的一張,舉起相機給溫禾與沈伯言看。
得到認同後,女孩說:“我明天去把照片洗出來,會給你們一張留紀念的!”
溫禾向她道謝、寒暄。
沈伯言則盯向螢幕上的照片。自己攬住了溫禾的肩膀,對著鏡頭笑得很誇張。其實不那麼好看。但他也認為這張最好,因為溫禾。
溫禾的手,搭在他的腰上,像親密的戀人。
即便他們已經是了。但有相機能記錄下來這一刻,沈伯言非常滿意。
溫禾一面和女孩攀談,一面把相機遞給身後的沈伯言,讓他看得更真切些。
女孩姓姜,叫姜念然,說自己是一名攝影師。
這趟旅遊原本是和她閨蜜跟男朋友一起來的,但閨蜜男友的父親忽然生了重病,機票酒店都退不了,就只好她們兩個人來。
“我閨蜜人很好,本來想留下一起照顧老人,但我之前說來黃金海岸看海是我的心願,她就毅然決然來陪我了。”女孩說話間,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她和她男朋友年底就要結婚了,我想著......拍一些旅遊路上遇到的有趣的人和事,送給他們做新婚禮物。”
溫禾若有所思,沈伯言把相機還給女孩,先她一步問:“姜女士從哪裡來?”
女孩答道:“從濱遠城來。”
溫禾道:“這倒是巧了,我們也是。”說完和沈伯言對視一下。
姜念然和他們互換了房間號,說明晚八點會在這裡等他們,如果誰有什麼事臨時耽擱,可以讓前臺給對方留言。
分別後,溫禾盯著姜念然的背影看了很久。
沈伯言靜靜等。
姜念然拐彎進了電梯間。
溫禾回頭看沈伯言:“奇不奇怪?”
沈伯言用力地眨一下眼。
溫禾自言自語:“三人行的配置,來這種浪漫海島,真是奇怪。”
奇怪,就是奇怪。哪有情侶出來玩帶閨蜜的。
“有可能那男孩也覺得怪,所以才找個藉口不來。”沈伯言問,“我先派人去修車行問問怎麼樣?”
溫禾重重點頭,轉身一瞬間瞥見桌子上的威士忌:“你想喝酒?”
沈伯言沒來得及解釋,溫禾忽然拉上他手臂,笑道:“我以前看攻略的時候發現黃金海岸有一家地下酒吧,清吧,因為收費高人也不多。想不想去看看?”
沈伯言注視溫禾的雙眸,深切地冒出興趣。
去,和你一起,去哪都行。
無錯書吧黃金海岸地處熱帶,夜風吹在身上很舒服。有涼意,又不會讓人起雞皮疙瘩。
溫禾執意不肯叫計程車,東問西問找本地人指路。她說就在酒店附近。沈伯言平時是個講究效率的人,也依她了。
終於到地方,兩人順著地下通道進去。
整個酒吧都是重金屬風格。在角落落座,環視四周,溫禾覺得裝修真不怎麼樣,酒單價格倒是奇高。
沈伯言一反常態,表現得有些興奮。
溫禾問他:“反差萌啊你?”
沈伯言就著音樂聲咧嘴笑笑。他看見牆上掛著一副畫,內容簡潔,一目瞭然:兩個摩擦起火扣在一起的褐鏽色齒輪。
其實是某個法國畫家的真跡。沈伯言一眼就認出來了。
點餐的時候,他問服務生:“你們老闆是誰?”
服務生笑而不語。
溫禾本著過個嘴癮就行的心態,點了杯低度數雞尾酒。沈伯言還是威士忌。
兩人聽著臺上的女歌手唱慢情歌,低沉的嗓音裡透出撕心裂肺。
溫禾打趣:“這姐們煙嗓,還受情傷了。”
沈伯言依舊沒說什麼。
半杯酒下肚,沈伯言忽然點一首歌:“Je t'aime,辛苦。”服務生一怔,道:“您稍後,我請我們老闆來。”
半分鐘後,老闆甩著長辮子出現。
“先生,聽說您點了我的拿手歌啊。”
老闆一張嘴,溫禾才聽出來這位是男的。
絢彩的射燈下,老闆濃妝豔抹,五顏六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跳草裙舞。
“小姐別見怪,我這是演出裝扮。”老闆樂呵呵,“二位好品味,不過,這首歌的費用得先結了。”
沈伯言道:“沒問題。”然後刷卡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
好嘛,十八線小愛豆的一首歌都沒這麼值錢。溫禾心說這不冤大頭嗎,眯起眼打量這位老闆:“一首歌頂你這半年的租金了吧?”
老闆很真誠地點頭:“不止半年。”
沈伯言嘖一聲,起身,溫禾以為他是吃了虧要走,也立馬跟著站起來。
沈伯言下一秒卻和老闆碰了個拳。
“好久不見,尹一生。”
老闆也笑,笑得臉上油彩都裂了:“沈伯言。”
溫禾撓撓臉:“合著您二位認識?”
“認識是認識,就是太久沒見。”尹一生坐到兩人對面,給沈伯言使了個眼色,“伯言,不介紹一下?”
沈伯言面不改色:“沈夫人。”
溫禾忙道:“女朋友。”
沈伯言抿嘴笑。
尹一生提高嗓門哦了一聲:“遲早的吧。”
沈伯言握住溫禾的手:“尊重夫人意願,暫時只是女朋友。”
溫禾癟嘴,抽出右手伸出去:“您好,我叫溫禾。”
“尹一生。”兩人握手。
“醫生?”
“......阿拉伯數字一。”
溫禾抱歉地笑。
尹一生習以為常:“溫小姐也沒叫錯,我外號就是醫生。”
沈伯言指了指:“這酒吧你開的?”
尹一生點頭:“不過我是沒想到你會來這種地方的。伯言,談了女朋友之後你那些乾巴巴的章程習性可改變不小啊。”
沈伯言挑眉:“知道我不會來,所以才開個酒吧。你還是老奸巨猾。”
溫禾雲裡霧裡,老友相逢不應該是好事?怎麼聽尹一生的語氣,還有點惋惜呢?
女歌手唱完,下臺。尹一生鞠了鞠躬,大長辮子甩到身後:“我去了,祝我好運。”
溫禾啪啪啪鼓掌,恨不得把那八萬八鼓回來。沈伯言朝她舉了下酒杯,她才停。
各自抿一口酒後,臺上音樂響起。
法語歌,溫禾聽不太懂,但很喜歡那個調。沈伯言注意力卻全然不在臺上,低聲問溫禾:“你覺得他怎麼樣?”
“你是說,尹一生?”溫禾一愣。
沈伯言鄭重點頭:“我們以前關係很好,如果你不反感,我希望他以後可以做我們的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