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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返校

第九章 返校

當清晨的陽光照在中山門時,巨大陰影顯得門樓更加的高大。小五騎著胖子的“三槍”腳踏車駛進中山門。

賬房的腳踏車由王掌櫃解決了,小五感動地摟著胖子,真心覺得這朋友真好呀。

看看日頭,小五估計快七點了。馬群鎮地處金陵東郊,為明太祖時專設的養馬地而得名。從家裡到馬群五顆松的高等警官學校,大概要騎近兩個小時,出了中山門,路就不如城裡了,坑坑窪窪的,車速也慢了下來。快接近衛崗時,路成一條狹窄的土道,一陣風吹來,路上的浮土漫天飛舞,小五吸了一嘴,他只能在路邊停下車,解下挎包上扎著的毛巾,把自已口鼻一遮,在腦後打了結後,繼續趕路,還沒出多遠,前面鼓樂聲聲,一大群人奏著樂,打著旗,還抬看轎迎面而來。

娶親的?小五暗道,仔細一聽,誰家娶親奏這樂啊,現世的記憶不完全,他也分辨不出這是啥樂曲,集中精神再看,人群的打扮即不象喜事,更不象白事,倒象是唱戲的。

人群打頭三人一排分六列,吹吹打打的,還打著八卦旗,一頂紅色小轎跟在後面,轎後是一大群穿著各異的男男女女,其中還有幾個道士模樣的。

小五站在路邊打算把這群人讓過去再走,就在那小轎快到他身前時,從轎中滾出一個人來,這是個年輕的女人,雙手反綁著,口中塞著團布,一身大紅衣裝,滿臉淚痕,目光呆痴,側躺在地上,口中嗚嗚著。這青天白日的,還有強搶民女的戲碼?

小五上去就要扶,一個壯漢攔住了他,皮笑肉不笑的威脅道。

“無生老母臨世,不要多管閒事,快滾!”用手推搡著小五,小五壓根沒動一下。那人又一掌推了過來。既然你要動手,那小五還能客氣,一聲暴喝“滾你媽。”小五一掌推出,並沒使出全力,那壯漢就象嬰兒般倒地並滾了出去。人群圍了過來,一道人喊道:“不要動手,施主莫要誤會,我們是修道中人,今日是無生老母下神諭之日,這是本教聖姑。”他一指被一婦人扶起的姑娘。

“有被綁的聖姑嗎?”小五明顯不得相信呀。

那道人一擺拂塵,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慢悠悠地道:“此乃本神教之教規,茲因每選為聖姑者,在通神喻前,定會被邪祟入侵,三日前,此女已被邪魅所惑,終日瘋顛不堪,捆綁只是為防她自傷呀。但到今晚,無生老母臨世,降下神通,此女不但瘋疾自愈,還能口出神諭,成為我教聖姑呀。”頓了頓,又道,“不信,你可問她的父親,便知我所言非虛。”

那道人從身旁拽過一對夫妻模樣的人,“這就是那女子的父親,母親。”那對夫妻一個勁的點頭,女的便是剛才扶那女子的婦人。

“先生,道長沒騙你呀,這真是我的女兒呀。可憐呀,瘋了三天啦,頭都撞破了還往牆上撞呀,我可憐的兒呀!”那婦人嚎哭了起來,一旁的男人也落下淚來。

道人一擺拂塵,打了個稽首,“小施主,可否放我等離去?”

小五見那婦人和那女子有幾分相似,看這夫妻二人的模樣也不似作偽。這個世界的一些風俗習慣他不甚瞭解。只得默默地側過身去,目送這一行人離開。

趕到學校時,校內人並不太多,學校已經停課,除了考核未過的一些學員提前畢業離校外,這裡還有大部分第23期學員,及少量的22期學員。現在距離到新學校中央警官學校的開學還有幾天,有些本地和附近的外地的學員也就不會這麼早來收拾行李。校內多是家太遠,在校等待開學的,象小五這樣家在本地,今天返校的並不多。

同一宿舍的同學有六人,今天還有兩個在宿舍內閒聊,見小五進來,一個叫謝春的山東籍大個兒先開了口。

“恁咋這麼早就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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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河北的同學,史金彪也笑著站起身

“俺正琢磨著跟大春兒上城裡尋你,領著俺們溜達溜達呢,你可就回來咧。”

這二位家都在北方,口音相近,脾氣也相投,故而平時也是孟不離焦的,小五為人豪爽,人緣極好,平時和這兩位也很是親近。

“彪子,他們幾個沒回來?”指了指空著的幾個鋪位。

“小不點和老胡回老家咧,不能這麼快回來。”

“那個小林子也住在城裡頭哩,咱一塊兒去找他耍?”

“中啊,小五,咋樣?”

小五朝自已的鋪位努努嘴。“我這除了學校的鋪蓋,還有自已的衣服,被子,書啊這麼些呢?”

“沒事,俺們幫你拿嘍,到時候先放小林子家。”這彪子的反應就是快。

三個人收拾起來很快,彪子又去教務處借了輛腳踏車,小五帶著行李,彪子帶著大春,衝出校門。

過了孝陵衛,小五想起了早上的那檔事,就說與他們聽,大春一拍彪子後背,“呀”了一聲,車子一晃,氣得彪子罵“你抽啥風咧?”

“俺尋思起來咧。”大春說。

“俺們那個地兒也有這個,這是一貫道咧,俺們那地兒就有聖姑這麼個玩意兒。”大春搖頭晃腦說“這一貫道在俺們那地兒勢力可大咧。”

原來這就是一貫道,小五在後世影視作品中,對一貫道還是知道點的, 它以“求道免災”為誘餌,欺騙和引誘人入道,對人進行精神控制,騙財騙色,擾亂治安,勾結黑惡勢力使許多百姓家破人亡,妥妥的邪教呀。

“恁這地兒也有這玩意兒啊?”

小五沒有回答,用力踩車,快速超過了他們。彪子在後面大喊“等等俺。”

過了衛崗沒多遠,路邊靠著紫金山山腳有一村落,一大群人站在一棟大宅院前,有幾個穿著打扮正是早晨遇見的一貫道信徒,那幾個道人太顯眼了,小五這眼力能認不出嗎?

小五騎過大宅有五六十米,遠遠停下車,回身盯著那大宅。

“咋了?”彪子問。

“就是看看,好奇,那聖姑怎麼沒見著呀?”

“恁想人家閨女啦?”大春調侃著小五。

“滾蛋,就是覺得這聖姑瘋得奇怪,哎,大春,你們那的聖姑也都會瘋?”

“那俺就知不道咧。”

彪子催促道:“走誒走誒,少找麻煩。”

咦,小五在人群看到一個人,老熟人,就是昨天被他拖到警局的那個日本浪人,竟然也在這裡,這個傢伙沒穿和服,穿著對襟中裝,頭戴巴拿馬草帽,正跟一道士說著話,太遠了,小五怎麼集中精力也聽不到,太遠,聽力雖強,還是有範圍的,要不真成了順風耳啦。看那傢伙隨著道人進了大宅,心道:這和日本人勾搭到一塊的就決不可能是好東西,得想辦法辦了這幫狗東西,只是白天人太多,這進進出出的,不好下手,如果晚上他們搞什麼儀式,人集中在一起,那就好下手了。

路上不時有三三兩兩的信徒往這邊趕。小五攔住一挎著包袱的老婦,和聲問道。

“大媽,您這是要進廟燒香嗎?”

老太太見這是三個小夥,面挺善,開口的男娃長得挺英俊,又是本地口音,就了停下來。

“小兄弟,不是去廟裡,是堂口裡大法師來了,今晚有聖姑下神諭啊,這中午還有大講師的傳道,機會難得呀,我緊趕慢趕的,還好能趕上。”

“大媽,這聖姑下神諭都什麼時辰?”

“戌時吧?”老太太也不太確定,隨即又補充。

“挺晚的咧。”

“謝謝大媽了。”

“小兄弟,你也想聽?”老太太還挺熱心。

“我替我媽打聽的,謝謝您啊。”小五張嘴就來。

“走咧,走咧。”彪子又催道。

臨近中午,三人來到了常府街附近的三條巷。進了巷子一打聽,得,林家在這兒還是個大戶,家大人口多,一老頭主動帶路,到了一大宅前,老頭喊了聲“林家的,來客人囉。”

門內噔噔噔,跑出來一大嫂。

“你們找誰呀?”

“大嫂,俺們是來找林子的咧。”大春客氣道。

“大姐,我們是林子的同學。”小五趕緊又說了一遍。

那大嫂笑了起來,“能聽懂,你們是我家林子的同學呀,快請進。”原來她還是林子的大嫂,大春一點都沒叫錯。

林子在家排老麼,上有爺奶爹媽,下有兄弟姊妹八個。隨林子拜見了老人,才想到三人空著手,都有些難為情,而林家非常熱情,硬留了午飯。

下午四人在新街口好一通逛,彪子,大春兩貨一路“嘖嘖”不止,感嘆金陵的繁華。新街口,金陵的商業精華所在,有些建築,在後世還存在著,國父的銅像依舊矗立在街中心,小五望著銅像,恍若後世,感慨萬千。

晚飯後,小林子熱情相邀他們留宿,小五推託家中有事謝絕後,相邀明日中午,他作東道,請同學們去夫子廟遊玩,大春倆一聽,便留在林家,約好中午見面地點後分別離去。

小五騎車回家放下了行李,與爺爺和水生說同學相邀,可能回來的很晚,讓他們先休息,不必等他。見水生探詢的目光,便笑嘻嘻說:“你要睡不覺,等我回來給你帶宵夜,說,想吃啥?”

“俺不吃,早點回。”水生向來話語不多。

騎車出門直奔東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