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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道之外的鬼胎

自古以來,醫院就是聚陰之地,死得安祥、死得意外的在這都能看到,所以夜裡有時候發生一些靈異事件也是可以理解。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們,或是一些編外的工作人員,膽大的就當成沒看到、不知道,膽小的全身掛著各種辟邪、保平安的物件。

“小姐小心。”玖將一把把白雨鈴夾起來,閃開壁虎鬼的攻擊,還不忘了把門關好,一切那麼的一氣呵成,白雨鈴就好像是個玩具娃娃一樣。

“吃……要吃……”那壁虎鬼聞到了白雨鈴身上有好香的味道,和以為它吃的那些東西不一樣,讓它感覺餓極了。

玖將將壁虎鬼引到走廊的盡頭,放下白雨鈴,看著在牆壁上亂竄著想要過來抓住白雨鈴的壁虎鬼,“刷”的一下,手中出現長鞭,一甩長鞭一路火花帶電的打向那壁虎鬼。

“哇,好帥!”白雨鈴看著壁虎鬼被玖將追著打得在牆上四處逃竄,就是這動靜有點大……

“壞……壞人、疼,為什麼要打寶寶……”那壁虎鬼邊逃邊哭著往一樓下去。

“哪個啊,半夜三更不睡覺,吵什麼!?”一間病房門開啟,然後只聽到一陣下樓梯的聲音,走廊一片的安靜,那人臉色一白,瞌睡都被嚇跑了,連忙關起門念著“莫怪、莫怪”。

白雨鈴和玖將兩人追到一樓,這裡是門診和婦產科,大廳裡的燈光要亮得多,一些零零散散的人在坐著打吊針,藥房和收費室也開著燈。拐向另一邊的婦產科,一般來這裡生孩子的都是有工作的家庭,像擺夷族的一些傳統就是生孩子都在家,要是實在生不下來才會送醫院,所以住院的人不多,但還是傳出著新生兒的一些啼哭聲。其實這時候的婦產科,大多的工作是結紮、上環、墮胎……

一踏入這裡,白雨鈴和玖將的耳邊傳來更多是小孩子的哭聲和叫喊聲,還有一些嘻笑聲。

“不要、媽媽不要打掉我……”

“剪掉我手了、又剪掉我腳了,疼、媽媽我疼……”

“嘻嘻、看,我第三個小弟弟又出生了,我還是要帶它來和我一起玩,哼,誰讓媽媽偏心,知道我是女孩子就不要我……”

白雨鈴就算經歷了這麼多事,但還是覺得脖子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緊緊的抓著玖將的衣襬,眼前時不時的閃過在屋裡、在走廊裡跑著、跳著、爬著的各種奇怪的小孩,有的四肢不全,但還是努力的在地上爬著和“小夥伴”們玩耍,有的半大不小,三四歲的樣子,正走廊裡玩著跳房子,有的則在有人住的病房裡一臉“笑”的看著大哭不止的新生兒……

“壁虎鬼來了!”不知是誰叫了一聲,就像二樓那樣,這裡也是一下子就全消失了,但有幾個太小的身子不齊的還是被從牆上冒出來的壁虎鬼給抓住就往嘴裡送。

“餓……”那壁虎鬼嚼著手中的“食物”,看著白雨鈴:“嘿嘿嘿……好吃的……”

“嘔……”白雨鈴只覺得一股子的反胃:“玖將,給我打死它。”

“是,小姐。”一聽到命令,玖將又是幾鞭子甩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了幾個小鬼,壁虎鬼的身形比剛才快了許多,不僅能躲開,還朝著兩人攻了過來。

白雨鈴也急,她沒帶挎包,所有東西都在挎包裡:“玖將,我去拿包,你自已小心。”

白雨鈴跑向二樓,玖將不用分心看著白雨鈴,更是專注的和壁虎鬼你來我往,壁虎鬼看到白雨鈴往二樓跑去,馬上就順著外面的牆壁也往二樓爬去。

“雨鈴,你也去上廁所……嗎”媽呀,那是什麼?林知非和凌朝煙半夜三急起來看到白雨鈴沒在還以為她也是上廁所去了,沒想到才剛出病房門,就看到白雨鈴快了過來,然後……後面那個順著牆爬過來的是什麼……

“快進去!把我包拿來。”凌朝煙反應比林知非快,一聽到白雨鈴這麼一叫,馬上就把嚇呆了的林知非給拉進房間,然後拿起床頭櫃上的包跑出來丟了出去,馬上把門關了起來,兩人靠在門後面,聽著外面的聲響,這三急都快憋不住了。

“沒事的,你們不用怕,先坐下來吧。”哦葉布不知何時也醒了,正坐在床上:“麻煩給我倒杯熱水。”

“好、好的乾媽。”林知非抖著腿,差點拿不穩暖水壺,顫顫微微的倒了半杯的熱水遞給哦葉布。

“乾媽,雨鈴沒事吧?”凌朝煙的好奇心又上來,她好想開啟門看看。

“沒事。”哦葉布吹著杯裡的熱水:“就算有事那也是為了讓雨鈴成長,再說了,這是醫院,有一些“東西”是很正常的。”

而在外面,白雨鈴接到挎包裡馬上坐包裡拿出紙人朝著壁虎鬼扔了出去,那紙人立刻變大成為無臉人,跳起就朝壁虎鬼打去,只見那壁虎鬼絲毫不懼,長手一掃,那幾個紙人就被掃向了一邊,跌成一團,然後壁虎鬼就在白雨鈴的震驚中抓起被揉成一團的紙人放到嘴裡:“好吃……好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紙人帶有白雨鈴的力量,那壁虎鬼又長大了些,朝著身後的玖將就是一頓輸出。

“拾瑤。”白雨鈴又把另一個侍靈叫了出來。

“是,小姐。”拾瑤是個女侍靈,個頭也很高,有170公分左右,齊耳短髮,嬌豔動人,一身紅色衣裙,手中拿的也是長鞭,玖將和拾瑤把壁虎鬼混在走廊中間,把壁虎鬼打得是還不了手了,一會兒,那壁虎鬼見不是兩人的對手,看了白雨鈴一眼,不甘的鑽進牆內,一下子就順著牆去了一樓。

“喔……”就在這時,雞叫聲響起,醫院內真正的安靜了下來,白雨鈴也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壁虎鬼居然能吃自已的紙人,還為它加了力量。

“辛苦了,你們先回去吧。”白雨鈴剛說完,玖將和拾瑤就化成紙人鑽進了挎包裡。

“雨鈴,你沒事吧?”林知非和凌朝煙看著白雨鈴進來了,外面也沒了響聲。

“暫時沒事。”白雨鈴看了下時間,這一鬧都快四點了,天空都要泛白了:“走吧,一起去廁所回來還能睡一會。”

林知非和凌朝煙也挺不好意思,但也確實是要上廁所,兩人扶著哦葉佈下了床,四人一起出門去廁所。

就在他們剛走不遠時,住著那瘋女孩的病房門悄悄開啟,一雙眼睛看著四人的背影,不知在想著什麼。

一早,天剛亮,賀巖寧和馮建軍就送來了早餐,也說了哦葉布家的事,因為事出突然,村裡有些禁忌,所以昨天就把哦葉布家給填平了,又唸了一夜的經文,村裡還要洗寨子,這些錢得要哦葉布家出,賀巖寧給寨子五百塊錢讓他們自已看著辦,這事也就算完了。

“沒什麼,就這麼辦吧。”哦葉布簡單的吃了一些粥等著打針就行。賀巖寧把車鑰匙給了馮建軍,讓他送林知非和凌朝煙回去休息,然後中午去小食拿飯過來。

“雨鈴,你晚上沒睡好,有賀巖寧看著你自已也要休息一下。”林知非說:“中午我們再過來。”

“需要帶什麼過來嗎?”

“你們來的時候讓我媽給我拿套換洗的衣服。”白雨鈴說著打了個哈欠。

“好的。”

三人走後,賀巖寧才問道:“出了什麼事嗎?我昨天一晚上的心神不寧,老是想要過來。”

“嗯,是出了一些事。”白雨鈴坐在哦葉布床邊的椅子上:“出了一個吃鬼胎的“東西”,乾媽,那到底是什麼啊?它居然吃了我的紙人還變強了。”

“可能是以前被打下來的胎兒。”哦葉布說道:“被打下來的胎兒怨氣很重,有些接受不了的就會找同是被打下來弱一點的胎兒靈魂吃掉來增長自已的力量。”

“它好狡猾,打不過玖將和拾瑤就鑽牆裡了。”

“玖將是誰?拾瑤又是誰?”賀巖寧覺得就一晚上他好像跟不上白雨鈴的節奏了,這麼刺激的事一般不是由他來搞定嗎?

白雨鈴好笑的看著一臉不服氣的賀巖寧:“玖將和拾瑤是我乾媽給我的侍靈,厲害著呢。”

我也很厲害啊……賀巖寧小聲的說著,今天晚上說什麼他也要在。

一會兒,醫院來查了房,交待了一些事後,護士也過來給哦葉布打吊針了,白雨鈴也確實是困得不行,就讓賀巖寧幫看著,自已在一旁補個覺。中間藝蘭也來看了哦葉布,並表示讓哦葉布好好養身體,出了院就去家裡住,讓哦葉布不要太難過了,以後她們一家子都會給她養老的,然後又叮囑了白雨鈴好好照顧乾媽後就回去準備小食堂的飯菜和要送來的營養餐了。

而在另一邊,馮建軍一邊開車一邊聽著林知非的講述,一下子也覺得自已錯失了“機會”,馬上表示,今天晚上他也要去陪賀巖寧。

凌朝煙是發現這才兩個月,他們的好奇心都被勾得天不怕地不怕,好像只要跟著白雨鈴,就算是再恐怖的事都是一件刺激得不得了的事,他們一邊害怕著,一邊又想去了解。

中午馮建軍三人吃了飯後才把飯菜送來,凌朝煙讓白雨鈴和賀巖寧自已吃,她來照顧哦葉布,經過了兩天打營養針水,哦葉布也好了許多,能自已吃飯了,凌朝煙在一旁幫她夾菜倒水。而林知非和馮建軍則拿著暖水壺去熱水房灌滿水。

這小小的病房內因為他們一下子熱鬧起來,就連哦葉布也開心了不少,看到白雨鈴認識這麼多的朋友她是開心的,她知道,白雨鈴的父母都是知青,來到這裡是為了幫助邊疆發展。因為白頌軍為人正直,樣樣精通,在孟鎮政府擔任過民兵班長,帶領各個村寨的民兵上山剿過匪、下河建過堤,但是因為是漢人多少還是有些人不服,就算安家在村寨裡,也是不能完全融入到民族中去,所以白雨鈴幾乎沒什麼朋友,再加上她的身份,也不會有人想和她做朋友,畢竟少數民族有很多的“禁忌”。

所以當這些從省裡來的人就算知道了白雨鈴的身份後,還是願意和白雨鈴成為朋友,哦葉布很高興,是真是假她還是看得出來的。

“媽、爸,放開我、我要去殺了他、殺了他!”那瘋女孩又發病了,白雨鈴等人一下子擠到門前,好奇的看著斜對面的病房,可能是預判了會有這種情況發生,那女孩被綁在床上,但是她力氣很大,扭動著的身體把鐵病床撞到咣咣大響,所有住著病人的病房也都跑出人來在走廊上故意來來去去的看著那間病房。

那倆夫妻看著一臉的疲憊,無奈的看著病床上的滿頭大汗的女兒,等著醫生過來給打鎮定劑。一會兒,一個護士拿著針管跑了過來,給在床上掙扎的女孩紮了下去,幾分鐘後,那女孩的叫聲越來越小,最後睡著了。白雨鈴從那倆夫妻的臉上看出了鬆一口氣的樣子,其實她知道女孩子是怎麼回事,並不是像他們猜的那樣,什麼被人侮辱了,是她被人拴過線,可能是她家人請人幫“化解”了,但是又“化解”不乾淨,女孩被反噬了。

“唉,真可憐。”林知非說。

誰說不是呢,這得重新“化解”啊,要不然一久,這女孩就真的瘋了,但她又不能跑去人家夫妻倆面前說這些,他們不能主動去“找事”。

“等那事完了,能幫就幫吧。”哦葉布看著一臉無奈的白雨鈴:“到時我會讓人去和他們說的。”

“雨鈴,她是怎麼了?”凌朝煙問道。

“她被一個男的用“拴線”的方法讓她死心塌地的喜歡,可能是被女孩的家人知道了,所以去請人“化解”,但是那人力量強不過“拴線”的人,沒“化解”乾淨反被反噬了。”白雨鈴嘆了口氣,說:“所以我才經常和你們說,要是有人給你們吃的或是什麼物件不能要,被人“拴線”了你們就一輩子都離不開這裡了。”

“你說“拴線”他們不明白。”哦葉布也不怕這幾個小年輕知道,說:“其實雨鈴說的“拴線”就是你們可能聽過的下降頭,我這一派師傳南洋,然後又到太國、緬國那邊,教給雨鈴的也是這一派,你們可別小看下降頭,厲害的大法師們只要有你們的頭髮絲、指甲蓋這些小東西都能讓你們瘋、讓你們死。”

馮建軍、林知非和凌朝煙相視一眼,決定以後自已的頭髮、剪的指甲蓋要好好處理。

“乾媽,你就別嚇他們了。”

“我都還沒說蠱呢。”哦葉布小聲的說了句。

“對了,萬隊長來電話說,他們後天就出發往這趕了。”馮建軍說:“聽說這次是由贊助研究的人親自開車過來。”

“那仙山洞真就這麼值得研究啊?”賀巖寧奇怪的問:“不是說只是一些沒用的晶石嗎?”

“我們是外行人,當然是看不出什麼。”白雨鈴笑道:“也許那裡面全是寶貝呢。”

林知非和凌朝煙不好說什麼,她們也覺得很奇怪,在研究的資料上,那些晶石雖然有些是有鑽石成份的,但是那得等幾萬年甚至是十幾萬年之後才會形成的,除非往更深的地下挖掘。

太陽剛落山,燥熱的溫度還沒有散去,馮建軍、林知非和凌朝煙三人趕回去吃飯順便把白雨鈴和哦葉布的飯帶來,賀巖寧也先回去洗個澡吃了飯再過來。

哦葉布是沒什麼胃口,剛吃了點蘋果還不餓,就讓白雨鈴扶著她下一樓去醫院的院子那走走。剛到一樓,不同於二樓的悶熱,一股讓人從腳底涼上頭來的感覺撲面而來,天都沒黑,婦產科這邊沒人的房間和走廊上已經有一些影子在走來走去。

“看來這醫院好久沒做法事了。”哦葉布搖了搖頭,兩人從門診部走出來在前院的空地上慢慢的走著:“鈴,乾媽希望你能帶著我的骨灰回京市。”

“乾媽,你又說這些。”白雨鈴知道有些事不可避免的會發生的,但是現在她不想這些:“乾媽,你就先安心的把身體養好吧。”

哦葉布搖了搖頭,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會,說:“雨鈴啊,死亡不可怕的,特別是我們這樣的人,經歷了這麼多,你還怕面對嗎?”

“可你是我乾媽啊。”白雨鈴說著就要哭起來了。

哦葉布輕嘆一聲,拍了拍她的手:“別說是乾媽,就算是親媽該到時候還是會走的,現在你聽我說,我的藤箱裡有一些我的信物,我還寫了一封信,等我走了你就保管好箱子,到時你帶著我回去找我的家人,我也不求什麼,就求能魂歸故里罷了。”

白雨鈴點了點頭,應了聲說知道。

入夜後,那瘋女孩又發了一次瘋,被打了針後安靜了,他們病房的門也關緊了。

“真的是好可憐啊。”林知非這兩天看到這女孩一發病就打鎮定劑,這樣對身體沒什麼好處的。

走廊上來來往往全是洗漱的、去廁所的,還有來走道上吹吹風的,凌朝煙拉了拉林知非的手,小聲的說:“知非,和我去一下廁所。”

“走吧,我也想去。”

白雨鈴幫哦葉布換好衣服後拿著髒衣服放到盆裡,等著明天早上再洗,自已也拿著洗漱用品出去洗漱,洗漱臺就在廁所的旁邊,因為是樓層廁所,所以只有三個格間的男廁和女廁。

凌朝煙先從格間出來,然後走到牆角的一個水籠頭那站著。

“小朋友,你洗好了嗎?”

一個約四歲的小女孩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頭上彆著草莓的髮夾,就是有點瘦,可能是生病,臉色有些蒼白,她一下一下開著水籠頭,就是不洗手。

“不可以浪費水哦。”凌朝煙走過去洗了洗手,然後把水關上,笑著對小女孩說:“快回病房吧,一會蚊子就要來咬你了。”

那女孩打量著凌朝煙,然後看到她手上的手環,瑟縮了一下,退開一步,眼神有些兇狠的盯著凌朝煙。

林知非從格間出來,然後看著站在牆角水籠頭旁不知在說什麼的凌朝煙,心裡有一咯噔,舉著有些發軟的腳挪向門口,然後看到了正在刷牙的白雨鈴。

“雨、雨鈴,裡面,朝煙好像又遇到什麼了……”

白雨鈴眉頭一皺,快速的洗了下,然後走進廁所,看到了凌朝煙正在對著一個小孩子說教。

“還不快回去,都說你老半天了。”凌朝煙看著一言不發的小女孩,慢慢的,感覺不對,這裡是醫院,這是廁所……

“啊!?”那女孩一看到白雨鈴進來,臉上一驚,轉身跑到一個廁所格間,白雨鈴追過去拉開一看,哪還有什麼人。

“雨、雨鈴,我是不是又遇到了?”凌朝煙是欲哭無淚啊。

“沒事,它不會害你的。”白雨鈴也是無奈啊:“走吧,在這裡看到不認識的就不要和他們說話了。”

林知非看到她們出來,迎了上去問道:“沒事吧?”

“知非,你剛才看到了什麼?”凌朝煙問。

“看到了你像傻子一樣在水籠頭那比手劃腳的說話。”林知非一臉羨慕的看著凌朝煙“真好,要是我也能這樣常常看到一些“東西”多好啊。”

“這樣的“好事”我是真的不想要啊。”

白雨鈴好笑的看著她倆,這世界真的是奇怪,一個陽氣重,一個又陰氣重,但是這兩個人又在一起學習、工作,很好的中合了兩人的屬性,所以才平安無事到現在。只要兩個人一分開,凌朝煙的體質就會引來一些“麻煩”,只是有時候她自已也分不清到底什麼才是真的。

“沒事的,很多這些“東西”只是因為暫時還不能去投胎,所以在自已去世的地方徘徊,一般不會害人。”白雨鈴收拾著洗臉盆:“害人的少,但也要注意些就行。”

三人回到病這個病房好,把門關上,哦葉布吃了藥看了一眼五個人:“我提個建議啊,這裡是醫院,鬧出大動靜不好,一會知非姑娘和朝煙姑娘就在病房和我在一起吧。”

“好的、好的。”凌朝煙直點頭,她也是想說要是有什麼事還是呆在房間裡好些,出去也是給別人拖後腿。

“一會你自已小心啊。”林知非也接受安排,但還是轉過頭對著馮建軍說:“保護好雨鈴。”

“我會的,你也要自已小心。”馮建軍也是一往情深的說著。

幾個人看著倆人無奈的相視一眼,怎麼感覺有點撐。

慢慢的,二樓安靜了起來,大家開始關門在自已的病房裡睡覺,走廊裡也安靜了。時間過得很快,果然,十二點一過,原本安靜的走廊又有不少的腳步聲,就當病房內的人正在緊盯著房門的時候,只見屋頂平整但斑駁的牆面如波浪一般在不停的蠕動著,馮建軍立刻把林知非和凌朝煙護在哦葉布的床邊,兩個女孩子也相互緊抓著彼此的手,就怕尖叫出聲。

“香……好吃的、要吃……”聲音斷斷續續,突然,壁虎鬼從一側的牆面裡撲了過來,直朝著哦葉布的病床衝過去。

“玖將、拾瑤!”白雨鈴穩住心態,兩個紙人一下化身人形,玖將的高大沉穩、拾瑤的英姿颯爽讓幾個人沒見過一愣。玖將一鞭子拉過長手長腳的壁虎鬼,哪想這壁虎鬼的手腳如蜘蛛一般長短不一的長出了十條,朝著眾人飛踢而去,拾瑤手中的長鞭一甩,緊緊的勒住了五條,白雨鈴不敢把紙人放出來,昨天這壁虎鬼才吃了她兩個紙人就進化成這樣,賀巖寧一把拉過白雨鈴,只見他周身金光一閃,一個全身紋滿佛經,穿著擺夷古時戰士的英俊男子出現了,他腰間一邊掛著金色鑲著紅寶石的彎刀,一邊掛著象牙雕刻鑲著綠色寶石的塔狀掛飾。

這是誰!?相比突然出現的玖將和拾瑤,馮建軍三人更好奇的是這個充滿了異域風情的神秘男人,為什麼他出現了賀巖寧就不見了?

就在他們驚訝不解時,這男子抽出彎刀,在寒光閃爍中,壁虎鬼的手腳被砍了一段一段的掉落在地,他身形快如閃電,不似一般武功,而是如在跳舞一般,在賞心悅目中刀刀致命。

“啊!我的手、我的腳……”壁虎鬼一下鑽進了牆內,白雨鈴知道,他這是要去一樓“進食”了。

“建軍同志,你看好她們。”白雨鈴交待完後就和侍靈們跑下一樓。果然,一樓的那些鬼胎們正在尖叫著四處躲避,有的已經是被吃得殘缺不全,哀叫著在一樓的走廊裡爬著。

“小姐,小心。”拾瑤擋在白雨鈴的前面,那壁虎鬼滿口是血的嚼著東西,剛被斬下的手腳正在隨著它吃的東西慢慢復原。

“把它引出去。”白雨鈴看向有些動怒的再亞林:“比昭,把這壁虎鬼引去後面的小樹林。”

再亞林點了點頭,拿起那象牙塔,用手指彈了彈,柔柔的白光從象牙塔中射出,那些還在四處躲避的鬼胎們一感受到這溫暖的光也顧不上逃了,全都跑到光的周圍,然後被象牙塔吸了進去。

“啊!我的、我的……”那壁虎鬼一看到自已的“食物”都被吸走了,滿臉怒容的追上再亞林,而玖將也跟著他們後面追了上去,拾瑤攬住白雨鈴的腰,把她整個人提了起來,就在白雨鈴驚訝中腳尖一點,一下就竄出了好遠。

“大晚上的怎麼這麼吵啊?”一樓的病房內又是一陣陣的嬰兒哭聲,一些還沒來得及出來的小鬼們躲在病房的床底、嬰兒的床邊,或是攀在柱子上,它們都不想離開這裡,想等著永遠不會出現的那個媽媽……

再亞林把壁虎鬼引到了很偏僻的一個樹林內,玖將也在後面擋著,拾瑤放開有些暈飛的白雨鈴:“小姐,你自已小心。”然後也加入了戰場。

但是壁虎鬼的目標很明確,不知是不是故意被引出來,到了外面,它的體形更加巨了,三米高的身體再加上那些手腳,現在的它不像是壁虎,更像是蜘蛛,它就是衝著白雨鈴而來的。

“香的、給我吃……”壁虎鬼雖然變大了,但是行動卻慢了,加之它只顧著白雨鈴,對玖將、拾瑤、再亞林的進攻根本沒有認真的防禦,在這寂靜的小樹林裡,不到一會,地上全是一塊塊的“手腳”。

“比昭,往生咒。”白雨鈴說著盤腿而坐,雙手合十。

再亞林停了手中的彎刀,趁著玖將和拾瑤將壁虎鬼纏住了,在白雨鈴的對面盤腿而坐,雙手合十,和白雨鈴一起念起了往生咒。

在白雨鈴和再亞林抑揚頓挫的唸經聲中,壁虎鬼雙目圓睜,痛苦的嚎叫起來,它的身體如被刺破了的汽球一樣漏了,一道道的白光從它的身體內飛出來,直直飛進了再亞林腰間的那個象牙塔,一會兒,那壁虎鬼越來越小,玖將和拾瑤收回長鞭,看著慢慢變小的壁虎鬼,然後他們的腦中看到了這樣的一個畫面:

八零年代時,正是很多下鄉知青要回城的時候,但是有許多的知青無論男女在這小鎮上都有了自已的小家,有些的是願意留下繼續在這裡生活,有的不想留在這但卻有了孩子的,他們瞞著這裡的家人們,偷偷的來醫院打胎。那樣的時代,只要給醫生一些好處,事情很容易辦。

“你這肚子都足月了,再過幾天就要生了,要不生下來留給他爸爸也可以啊。”醫院看著那大肚子,這都快要生了,他真的是下不去手啊。

“醫生,求求你了,我不能生下這孩子。”一個婦人掩面哭著:“我已經生了兩個了,再生下來留給他們,他們可怎麼活啊?”

唉……醫生沒有辦法,最後只能做手術,因為孩子已經足月,引產下來的嬰兒已經是四肢被截斷,慘不忍睹,最後被丟進了醫院的公共廁所糞池內……

一直聞著惡臭的鬼胎在母親的肚子就聽到它本該是順利出生的,但是卻被這樣的拿出體外,它不甘心啊。所以它遊蕩在婦產科裡,撿著比它弱小的鬼胎吃,這樣吃了十幾年,心中的怨氣越來越重,肚子更是怎麼吃也吃不飽,就想吃很純淨的靈魂。

“唉……”看著化成一灘血水的壁虎鬼,四周的“肉塊”也消失了:“比昭,好好淨化這些鬼胎們吧。”這些被打胎下來的鬼胎們是不能投胎的,因為沒有家人為他們做法事超渡,所以只能讓再亞林帶去守護神那淨化。

“嗯,我會的。”再亞林說道:“你自已小心。”

玖將和拾瑤看事情辦完了,也變成紙人回到了白雨鈴的挎包內,當白雨鈴和再亞林回到哦葉布的病房時,再亞林也走了,然後賀巖寧一個激靈:“我怎麼睡著了?”

“沒什麼事了。”白雨鈴悄悄的看向馮建軍三人,暗暗的搖了搖頭:“可能是這幾天你忙著我乾媽家裡的事累了,剛才我已經處理好了,你再繼續睡吧。”

“可能是吧。”賀巖寧從來沒有覺得這麼累過,也不管是不是白雨鈴的話是真是假:“那我睡了,真的好累。”

“雨鈴,沒事吧?”凌朝煙問道,剛才看到一地的“肉塊”消失了,想著可能是壁虎鬼被打敗了。

“嗯,多虧了有玖將和拾瑤他們。”白雨鈴看了一眼沉睡過去的賀巖寧,小聲道:“有空了告訴你們。”

其實馮建軍三人看了剛才的情況,多少知道了賀巖寧可能是白雨鈴的侍靈,但又不像是哦葉布的侍靈那樣是紙人變的。

“對了。”白雨鈴看了馮建軍和林知非,說:“談戀愛就談戀愛,要保護好自已,建軍同志,你是男的,要多為知非負責,一切措施要知道做。”

轟……馮建軍和林知非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兩人的目光遊離起來,看這看那,就是不敢看對方。

凌朝煙走過來戳了一下白雨鈴的腰,也是一臉的憋笑。

第二天,哦葉布精神好了許多,馮建軍、林知非和凌朝煙也開始在鎮政府的會議室那開始準備,所以病房裡就只有白雨鈴和經常過來的賀巖寧。這天,白雨鈴扶著哦葉布出來走廊散步,剛出病房門,就見一群醫生護士抬著一堆儀器跑向了斜對面那個瘋女孩的病房,然後就只聽到一個婦人的哭叫聲,一會兒,女孩的父親扶著痛哭的妻子走了出來,然後病房的門被關上了,只能聽到醫生們的搶救聲,這又引來了不少的注目。

“姑娘,請你等一下。”那男子突然叫住白雨鈴,把妻子放在椅子上後,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走了過來:“可以……可以和你說句話嗎?”

“去吧,我自已去廁所就行。”哦葉布拍了拍白雨鈴的手,然後自已慢慢的走去。

白雨鈴見自已的乾媽沒問題才把那男子帶到病房,讓他坐下慢慢說:“你怎麼知道要找我幫忙了?”

“那天晚上我看見了。”那男子說:“我叫趙承志,我妻子叫李梅,我女兒叫趙如意,我們都是孟鎮農場的職工。”

“怎麼和那些扯上關係呢?”白雨鈴知道農場,現在在農場的人大多是沒有回城留下來的知青:“你們又是找的誰去解這個事啊?”

“唉……”趙承志嘆了口氣:“我女兒剛畢業回來農場工作不久,就認識了一個男人,那男人好賭,我們不同意,後來我女兒和他分手了,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個月後我女兒又主動去找他,怎麼勸都不聽,然後我們就聽說了可能我女兒被人“作法”了,我和我妻子就去一個寨子裡找了個術師幫我們解,沒想到才過三天,我女兒就神志不清,開始胡言亂語,還瘋狂的傷害自已。”

“我知道了,等我乾媽過兩天出院後,你來我家一趟。”白雨鈴說道:“最好把兩個人的八字帶過來。”

“好的好的。”趙承志連忙應下:“那我女兒能出院了嗎?”這樣天天在醫院鬧著,他們倆口子也有點糟不住了。

白雨鈴搖了搖頭:“還是在醫院吧,你們回去了到時她鬧出什麼事更麻煩,要是你們累了,可以請護工啊,白天你們可以回去休息一下。”

趙承志一驚,對啊,他怎麼想不到呢,可以請護工啊,他們都是雙職工,工資也不低,請個護工根本不是問題,有護工幫著看護,他們夫妻二人也可以回去休息一下。

“好好好,我馬上去問護士長有沒有好的護工。”趙承志千謝萬謝後就往護士站跑去了。

“怎麼了?不是說不想管嗎?”哦葉佈散步回來問道:“你不怕被“前輩”說了?”

白雨鈴哪不怕啊,他們這些咒師,一般都是河水不犯井水,各有各的地盤和作法,要真想去幫,白雨鈴也要了解一下這個咒師,看看自已的能力能不能超過人家,要不然也沒用,還更讓趙如意難受。

“乾媽,明天我就讓比賀巖去幫我打聽一下。”白雨鈴嘆了口氣:“我是不想幫啊,但是好好的一個花季少女,真的要這麼被瘋病折磨死嗎?”

“你想好就行。”哦葉布相信白雨鈴的能力:“你雖然還小,但是師傳正統,和旁門左道不同,想做什麼就去做,以後乾媽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乾媽,你又瞎說什麼。”白雨鈴不想聽這些,雖然知道這已經是結局,但是能晚一天是一天:“乾媽,你不要想過些,我們順其自然,明天出院就去我們家住,你好好的休養,真的到了你百年,放心吧,我也想通了,你說的我都會幫你完成的。”

“你也不要給自已壓力。”哦葉布接過白雨鈴遞來的藥:“乾媽我也不求什麼了,到時你帶著我的骨灰到京市的南宮家就行。”

“好的,我知道了。”

今天沒有了壁虎鬼,醫院安靜了許多,但是一些聲音也是時隱時現,還算是沒有什麼動靜的到了第二天。

白雨鈴幫哦葉布辦了出院手續後,悄悄的把一封信放在了醫院的院長意見箱那,讓他好好的給醫院做一場往生法事,要不產科那好多的小鬼都不能離開這裡。扶著哦葉布剛出醫院,賀巖寧也開車過來接他們了,直接就把兩人送到了白雨鈴的家中。

剛進白雨鈴家,今天難得藝蘭和白雨星兩口子也在,食堂關休一天,家裡也打掃得乾乾淨淨,還專門給哦葉布的房間按了電風扇,一家人高高興興的迎接哦葉布到來,這也讓哦葉布這個古稀老人真的有了一種家的感覺,也沒說什麼,接受了白雨鈴這一家子的好意。

晚上時,馮建軍、林知非和凌朝煙三人也過來吃飯了,大家在院子裡高高興興的吃了頓,不用去想以後的事。哦葉布坐在走廊裡,看著院裡的年青人們。記憶又回到了她年輕時那四合院裡,也是這麼和師兄弟、師姐妹們這樣有事沒事開上一桌,交流著學習的過程和經驗,最多的還是聽能外出“任務”回來的師兄弟們講的事,因為是女性,這樣的身份也限制了她們的發揮,好多的“任務”都是由男的去做,所以她們就只能聽著。哦葉布也就是因為這樣的不公平,所以才悄悄離開南宮家去了南洋,也不知道那些師兄弟們、師姐妹們還有幾個記得她或是還有幾個還在這世上的。

“唉……年輕真好啊……”哦葉布靠在搖椅上,趁著涼風眯一會,算了,生死由命,她也不要數著日子了。南宮家她是一定要回去的,華國人講究一個落葉歸根,她知道自已給白雨鈴留下了一個難題,但她相信乾女兒,她等著白雨鈴把她送回去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