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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雨夜斷魂遊

不知不覺,孟鎮迎來了更加炎熱的七月,萬愛國等人也來了訊息,他們得到了上級的指示,馬上會回到孟鎮繼續去仙山洞挖掘。沒想到的是,凌朝煙自已先回到了孟鎮,李良義一個是萬愛國的保鏢,一個是學生,所以只能等萬愛國一起再回來。這一個月馮建軍和林知非過得非常的滿足,沒事的時候,賀巖寧帶著馮建軍在孟鎮的武裝部當個臨時工,因為自身底子好,一個是軍人,一個是退伍軍人,自身素質過硬,所以幫著新招的新兵們練下基本的能力。而林知非最多時候就是跟著白雨鈴混,白雨鈴的家在一個名叫波寨的小村子,離城中心有兩公里,算是城郊小寨,波寨很大,人口也多,因為近城,所以房子大多是磚瓦房,有些的已經蓋起了兩層平房,每家每戶都有圍牆,寨子裡的路也是鋪著石板,路的兩邊有各種花草、果樹。

白雨鈴的家在村尾,外表是很普通的一層平房,但是林知非進去後才知道,白雨鈴的父親給自已的家規劃得很好,像大城市四合院一樣的格局,中間是正廳,從正廳進有間臥室,是藝蘭住的,出來朝北又是一個套房,客廳內側邊開門是一間大臥室,那是白雨星和南孟相的婚房,有著自已的私人空間。朝南的兩間房,一間是白雨鈴的房間,一間是客房,然後再過去就是廚房和難得的廁所(這時期很多村寨都只是有公共廁所),牆圍得很高,鐵皮大門,而且這房子都是連著走廊,中間的院子種著許多擺夷人家種的花草和一些低矮的果樹。然後就在這和人家不一樣的房子後面有著兩間小房夾在廚房和客房的後面,而且還得從廚房的一個小門進去。那原本是白雨鈴的父親要做柴房和雜物房的,現在被白雨鈴用來當自已的“法壇”。

一般情況下除了白雨鈴外,她的家人都在小食堂,而白雨鈴在家,因為家裡會有不少人來找她。林知非第一次來到白雨鈴家時,看到這和漢家一樣的房屋格局真是大吃一驚。

“雨鈴,你家真的和人家不一樣啊。”

“是啊,我爸爸自已親自設計的。”白雨鈴一身白色的寬鬆半袖長擺衣服,下身是黑色的直筒長褲,一頭長髮高高紮起的丸子頭,戴著孔雀尾形的銀耳墜。

“雨鈴,你真漂亮。”林知非不知道怎麼了,這一個多月來,每次看到白雨鈴,都覺得一次比一次更漂亮。

白雨鈴笑笑不說話,今天的天氣有點陰,兩人在院子裡的竹桌前撿著菜,因為中午凌朝煙的班車就要到孟鎮,白雨鈴決定今天就不去小食堂吃飯了,在家好好做一頓飯,把賀巖寧和馮建軍也叫來一起吃飯。

“鈴,你忙著嗎?”門口輕輕被推開,一個圍著白色包頭,牙齒黝黑的一個婦人手裡提著一些東西進來,然後又關上門。

“在呢,巴崩(巴,擺夷語為“大娘、大媽”的意思。)有什麼事嗎?”白雨鈴放下手中的菜,擦了擦手問。

婦人看了林知非一眼,訕訕的笑道:“是……是有點事。”

“知非,你撿著,我帶大媽去有點事。”

“哦,好的。”林知非也知道白雨鈴的“正事”來了。

白雨鈴領著婦人從廚房進走了那兩間小房間,房間是連著的,前面一間放著一個佛龕,裡面供俸的是白雨鈴這一派的祖師爺和一些有名望的佛家大名。兩張竹桌,其中一張放著花枝和小蠟燭,一張是放著白、紅、黑三色的大線團和被剪刀壓著的各種彩紙,房間裡沒有席子,擺著小竹凳,因為白雨鈴年齡小,她也不好意思接受人家的跪拜,所以來的都是坐著。後面一間放著兩架各三層的燭架,上面都點滿了綁著彩紙和線的蠟燭。

“巴崩,有事你說吧。”白雨鈴接過婦人遞來的一袋米,米里有著五塊錢,三枝花和一對小蠟燭。

“鈴啊,你知道我女兒艾丙,好不容易一家人供她上完中專,剛有了工作,現在居然……”巴崩一想到自已那個油鹽不進的女兒就一陣的心痛,擦了擦眼角的淚:“她、她和一個有老婆的男人好上了,人家老婆都找上門來要死要活的罵她,可……可她還是說自已離不開那男人,鈴啊,真的沒辦法啊,請你幫看看是不是她被人做了什麼了。”

白雨鈴點了點頭,拿了袋子裡的米朝著佛龕那拜了拜,拿出一個鋪著黑布的盤子,把米撒了進去,一邊數著米粒一邊算,皺了皺眉:“巴,艾丙姐真的被人家給下了法,讓她對那個男的不離不棄。”

“我就說嘛。”巴崩一下子淚流滿面:“我好好的女兒怎麼一下子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家裡人的話都不聽了,整天不著家。鈴,求求你,幫幫大媽吧。”

“巴,他們兩個人的名字和艾丙姐的衣服你拿來了嗎?”白雨鈴倒是不慌,解情斷愛、撮合男女,讓他們斷就斷,讓他們愛就愛,就是她的強項。

巴崩馬上從袋子裡拿出一張紙和一件衣服遞給白雨鈴:“鈴,只要能讓我女兒和那男人斷了,我一定會重重的來“上付”你的。”

“那隨你們心意。”白雨鈴接過:“巴,三天後你來拿衣服悄悄的讓艾丙姐穿上,然後等上七天左右她就會和那男的斷得乾乾淨淨的了。”

“哎,那我三天後再來拿衣服。”站起身就要走,然後又轉過頭對著白雨鈴說:“鈴,晚上沒事就不要出門,更不要去沙水組。”

“怎麼了?”

“沙水組出大事了,他們組上的人隔個三、四天就一個接著一個死,已經死了四個人了。”巴崩悄悄的說:“聽說有人看到他們村半個多月前死的一個老人晚上回到他們組上游蕩,站在誰家門前誰家就有人死。”

白雨鈴腦中閃過一個身影:“他們沒請佛爺來洗洗寨子嗎?”

巴崩搖了搖頭:“現在他們組上一片恐慌,太陽還沒落山地裡的人就全都趕回來,晚上家家閉戶,大門前的燈都開到天亮。所以這久不管有什麼事,晚上別去沙水組啊。”

“謝謝大媽,我知道了。”

送走了巴崩,白雨鈴讓林知非騎著她的腳踏車去車站接凌朝煙,自已留在家做飯。

凌朝煙剛提著行禮出車站就被孟鎮炎熱的天氣給嚇了一跳,雖然在電話裡林知非告訴她孟鎮很熱,讓她不要穿太厚,但是這撲面而來的熱浪給驚到了,這還是陰天呢,要是有太陽還不知道要怎麼的更熱。

“朝煙。”林知非在路邊一棵樹下朝著凌朝煙招了招手:“這裡這裡。”

凌朝煙看著黑了不少的林知非大笑:“哈哈,知非,你怎麼黑成這樣啊?”

林知非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你呆上一個月你就不會笑我了。”孟鎮的紫外線啊,女人的天敵:“快上來吧,我帶你回宿舍洗洗,然後去雨鈴家吃飯。”

“好啊,一會你再給我講講你在電話上說的事。”凌朝煙原本可以不用這麼早過來的,但是林知非給她打電話,告訴了她發生的事,這讓她心裡真癢癢,就自已先過來了。

“一會邊吃飯邊說。”林知非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

就在這時候,白雨鈴也已經把飯給煮上,菜也洗好了。

“鈴,我們來了。”賀巖寧帶著馮建軍來了。

馮建軍也是第一次來到白雨鈴家,看到這格局,也是嚇了一跳,一點都不像這邊民族居住的房子,就是一個不太標準的四合院啊。

“你們來得正好,菜我已經洗好了,你們兩個自已看著辦。”白雨鈴說著解下圍裙遞給賀巖寧:“我有點事。”

“好的。”馮建軍曾在炊事班呆過幾個月,菜還是會做的,自動的攬過了這任務,接過圍裙。

“那我給你打下手。”

白雨鈴看他們沒問題,轉身走進廚房後面的小房間,從靠牆的一個櫃子裡拿出黃色的三指寬15公分高左右的蠟燭,坐在竹桌前,拿著白色和黑的棉線團開始把兩股線絞在一起,然後拿起黑色的彩紙剪出兩個紙人,白雨鈴在兩根黃蠟燭上刻上兩個人名字,把紙人摺疊起來貼在黃蠟燭的底部,然後把絞好的黑白棉線緊緊的纏繞在蠟燭上,弄好後拿著兩個黃蠟燭走向櫃子,從裡面拿出一個銀色的小水桶,裡面是黑色的蠟油,白雨鈴用一個夾子把黃色的蠟燭浸到蠟油了,上上下下浸了三次,嘴裡還念著一些咒語,然後浸好的蠟燭被放在一個白色的盤子中等著讓它晾乾。白雨鈴擦了擦手,拿起艾丙的衣服抖了抖,用剪刀在下襬那剪了一道不明顯痕跡,把還沾著黑蠟油的夾子在那痕跡上點了幾點黑色的印記,放下衣服後走了出去。

“鈴,你聽說了沙水組的事了嗎?”

“今天有個大媽告訴了我。”白雨鈴嘆了口氣:“這些就得找大佛爺,我前兩天是聽我阿媽說起過,還以為是天氣太熱,老人家中暑了才走的。”

“不僅是老人,就連中年人也走了兩個。”賀巖寧削著土豆:“我聽說現在沙水組那一帶只要太陽一落山,家家都閉門不出,就算有人敲門也不開。”

“雨鈴同志,真的有殭屍嗎?”馮建軍以前對這麼怪力亂神是嗤之以鼻的,但是經歷了這麼多,這樣神秘的小鎮上還有什麼不可能發生的呢?

白雨鈴還沒說什麼,林知非和凌朝煙就進來了,還帶著水果和罐頭:“雨鈴,好久不見。”

“來就來嘛,還帶什麼東西。”白雨鈴接過遞來的東西:“坐著喝茶,讓他們兩個男的做就行。”

“知非,你快來看你要做的紅燒肉,我把五花肉給你煮好了。”馮建軍圍著圍裙拿著鏟子在廚房門口叫著林知非。

“哎,辛苦了,我來看看。”林知非一臉笑容的走進廚房。

凌朝煙看向白雨鈴,無聲的問:是我想的那樣嗎?

白雨鈴笑著點了點頭,小聲的說:“雖然還沒正式說開,但也是那個意思吧。”

“看來我是錯過了不少事啊。”

白雨鈴、林知非、馮建軍和賀巖寧幾乎每天都是一起吃飯的,但是今天加上了凌朝煙,又是一桌子的菜,大家吃得很開心。因為下午馮建軍和賀巖寧還要繼續幫武裝部訓練新兵,所以沒有喝酒,吃完飯大家聊了一會,看時間差不多就幫著收拾好了,除了白雨鈴,四個人一起回鎮政府了。

下午的時候陰了一上午的天終於下起了雨,讓這個炎熱的天氣帶來了一絲的涼爽。

“玉鈴,在不在?”

“我在。”在走廊喝著茶的白雨鈴剛說完,兩個撐著傘的男子推門進來,白雨鈴挑了一下眉,看著來人:“弄散、比賀依濤,你們怎麼來了?來來,坐下喝茶。”白雨鈴年紀不大,但是在長輩面前也是落落大方,進退有禮。

年長一點的弄散把傘把在臺階邊,坐了下來,一臉的焦急:“玉鈴啊,你看這事可怎麼辦啊?”

他們兩個就是沙水組的組長和會計,兩人臉上都能看出他們的焦急不安。

“是啊,玉鈴,你叫我一聲哥,我老婆可算是你的表姐,這事你給出出主意吧。”依濤也是沒辦法了,找誰都不願意接這燙手的山芋,今天遇到了巖相,這才知道原來尚帥被水鬼纏著,讓他們家幾年不得安寧的事最後被白雨鈴給擺平了,白雨鈴不是正統的擺夷族,年紀也不大,但是幾年前就聽說她最會幫解情斷愛,也會撮會愛情,平安繩、辟邪線也很厲害。

“弄、比賀。”白雨鈴給他們倒了茶,說道:“如果求平安繩、辟邪線我可以幫,但是別的事得找大佛爺啊。”

“平安繩、辟邪線是要求的。”弄散嘆了口氣:“大佛爺也找過了,風水也看了,說是半個多月前下葬的老人剛入土就被人把墳給踩通了,所以……”

“那隻要把屍體挖出來燒了就可以了啊。”白雨鈴不知道都看出來了還發生這麼多事。

“找不到屍體……”

“噗……”白雨鈴一口茶噴了出去,顧上不擦,不敢置信的看著兩個人:“屍體不在墳裡?”

弄散都快哭出來了:“一看出來我們幾個膽大的就帶著火把去看了那墳,的確是被踩通了,棺材也在著,但是屍體不在。”

“然後……”白雨鈴有一股不好的感覺:“你們不會就把它的東西給燒了吧?”

弄散和依濤相視一眼,點頭。

白雨鈴真是無語了,但她還是說:“弄散、比賀依濤,那老人可能很念舊,它覺得它帶下去的東西不能少一件,要是真有人去動了它的墳,可能它有什麼東西被人拿走了,所以一直去你們那裡找,你們又把它的“家”給燒了,更增加了它的怨氣,要是身體弱、陰氣太旺的就會被影響到,你們還是快問問到底是誰拿走了它的東西吧。”

“這事大佛爺也告訴我們。”依濤無奈的說:“我們在大組員大會上問了,都沒人承認這事,所以……”

“玉鈴啊,看在弄的面上你幫幫我們吧。”弄散也是沒辦法,只能求這個小輩:“現在組上有好幾個老人都嚇病了,我們也是真不知道找誰了。你放心,巖相和我們說過,我們也懂,只要你能做好這事,我們沙水組一定會好好“上付”你的。”

錢!?白雨鈴擦拭茶水的手停了一下,有誰會和錢過不去呢,輕咳一聲:“好吧,但我先說,這不是我的強項,我也不敢保證成不成。”

“沒事沒事。”弄散搖頭又搖手,激動極了:“成不成都沒事,你也要保證自已的安全。”

“那行把,我一下子也拿不出這麼多平安繩和辟邪線,我先給病重在床的人搓幾條,你們先帶過去給他們帶上。明天我過去找你們。”白雨鈴想了一下:“明天你們叫上你們組12歲到15歲的男孩子,要全部,一個都不能少,我有話問他們。”

“好好好,明天我們等你來。”兩個人見白雨鈴進了廚房,十幾分鍾後,手上拿著十幾條紅白相纏的綿線過來。

“弄散、比賀依濤,這有十幾條,先給病重的人和夜哭的小孩子,明天我再多帶點過去。”

“那我們先回去了。”兩人生怕白雨鈴反悔,也不顧雨大被挽留,急急的冒雨回去了。

白雨鈴看著漸漸下大的雨,想著自已阿爸跟她說的一句話:下雨天,魂不出墳,人不出門。它都沒家了會躲在哪呢?傍晚時,大雨轉成了毛毛雨,白雨鈴做完事後撐著傘去阿媽的小食堂。因為是雨天,小食堂堂食的人不多,白雨鈴剛到就被藝蘭說了一通:“下雨天了還出來幹什麼?”她也聽到了沙水組的事,現在天一黑,不管賣沒賣完,馬上關門回家。

“我來吃飯啊。”白雨鈴說著拿起碗自已打飯菜,還沒打完,賀巖寧、馮建軍、林知非和凌朝煙也來這裡吃飯了。

“下雨天還以為你不來了呢。”賀巖寧說著也拿起大碗打飯打菜。

另外三人也自已打自已的,因為有白雨鈴給的錢,幾個人吃飯都不記賬了,每頓都結清。

“這天氣只能吃了飯就躺床上看書了。”凌朝煙發現自已回去後很想念這邊的飯菜,一會就吃了半碗。

“比賀巖,晚上有事。”白雨鈴小聲的對著賀巖寧說,怕被藝蘭聽到。

“我們能參與嗎?”林知非一聽,眼都亮了,小聲的問。

“很危險、很恐怖的。”白雨鈴搖了搖頭。

“是那殭屍嗎?”就連馮建軍也小聲起來。

幾個人在那小聲的嘀咕著,藝蘭在一旁看著不對勁:“你們幹什麼呢?打算做什麼壞事?”

“沒有阿媽。”白雨鈴笑道:“是知非和朝煙說是晚上有點害怕,讓我去和她們睡,陪她們。”說著桌子底下的腳踢了踢兩人。

“是的,阿姨。”凌朝煙笑得很無害:“我今天才剛到,就讓雨鈴和我們睡吧。”

“你們保證晚上不出去?”藝蘭問道。

三個女孩子馬上搖頭:“不出去、不出去。”

“阿媽,你就讓鈴和她們作伴去吧。”白雨星拿著洗好的碗進來,笑著對藝蘭說:“難得妹妹有朋友,就別管她了。”

看到白雨星這麼說,藝蘭也不說什麼了,對於兩個兒女她虧欠最多的就是白雨鈴,明明可能會去上大學,有更好的前途,但是因為家裡的變故,不得不高中輟學,失去丈夫的那一年,她做什麼都沒興趣,就這麼每天躺在床上唉聲嘆氣,兒子白雨星原定好的親事也被人家給退了,才16歲的女兒白雨鈴小小年紀跟著自已的乾媽去做原不是屬於她年紀該做的事,努力的掙錢,然後在那麼好的地段買下那三間房子改造成小食堂,這才讓她和自已兒子白雨星重新振作,日子也慢慢的好了起來。

白雨鈴等人吃完飯後,天也快黑了,天下的毛毛雨大了點,送走了客人,藝蘭和白雨星兩口子馬上關門,趁著天還黑透趕快回家。

“你們確定要跟著去嗎?”白雨鈴最後問了次。

馮建軍、林知非和凌朝煙點了點頭,表示一定要去:“雨鈴,我覺得我來這遇到了這麼多事,有你在沒問題的。”

“是啊,我也可以幫幫你。”馮建軍也是越來越好奇了。

凌朝煙也連忙說:“我雖然錯過了一些事,但是我一定不會退縮的,知非可以我也可以。”

白雨鈴無語的看著凌朝煙,心想:林知非是難得的女帶大陽之命,可是你的命格可是很容易吸引“髒東西”的至陰之命啊。但也沒辦法,讓賀巖寧去把車開來,然後給他們每人發了一條平安繩和辟邪線,讓他們戴上。

賀巖寧的皮卡車剛開到沙水組的地界,一切變得安靜起來,每家的大門都亮著昏黃的燈,每家每戶大門緊閉,這種天要黑不黑的正是雞群進籠、上睡睡覺的時候,每到這時哪家不是雞聲狗叫一片的熱鬧,以往,吃了飯的老人會拿著蒲扇聚在村中間的樹下和好姐妹們三兩成群的聊天乘涼,小孩子們在樹下你追我趕的玩門,可是現在除了二樓那緊閉的窗戶前透出亮光說明有人在家外,一切寂靜得讓人在這悶熱的夏季背後真發涼。

白雨鈴也沒打算去找弄散和依濤,直接讓賀巖寧把車開到了寨子中心的一個小廣場,這裡有著一個二層小樓,用難得的鋼筋圍成一個院子,院子中心種著一棵“帕貢”樹,這就是沙水組的“寨心”(“寨心”,每個擺夷村寨都有的一個場所,每個“寨心”都會種有一棵“帕貢”樹,每到有什麼重要會議或村寨的節日,都會在這裡聚會)。這裡沒有鎖大門,車子開進去後,賀巖寧把車停好後大門關上鎖好,帶著馮建軍等人上了二樓。二樓是個很大的房間,堆放著這個寨子節日用的各種東西,還好這二樓有著厚重的遮光窗簾,開啟了燈外面也看不到。

其實當賀巖寧把車開進來時,弄散從自家的窗戶上看到了,知道那是白雨鈴來了所以也就沒管他們。

淅淅瀝瀝的雨還下個不停,賀巖寧拉過一張桌子擦了擦,長條板凳也擺好,從自已帶的揹簍裡拿出泡在大保溫瓶裡的茶水和茶杯,還帶了暖水壺。

“你這保姆當得很合格啊。”馮建軍打趣著。

賀巖寧笑了笑:“我的收入多與少都得和雨鈴妹妹掛勾呢。”

想當初第一次見到賀巖寧時,以為是多高冷的一個男人,沒想到相處久了才發現他就是一個腦中只有車和錢的單純男人。

“你當雨鈴保鏢多久了啊?”凌朝煙也好奇。

賀巖寧看著在窗邊看外面的白雨鈴,想了一會,說:“我原本在省部隊上是開軍車的,後來因為發生了意外,當時我被宣佈腦死亡了,吊著一口氣被送回了家,是雨鈴的乾媽治好了我,讓我跟著雨鈴。”

腦死亡了還能治好?三個人吃驚的看著賀巖寧,馮建軍想起了賀巖寧身上的紋身:“你身上有紋身怎麼能進部隊呢?”

“我進部隊時身上沒有紋身,是我治好病了,退伍後雨鈴的乾媽請一個老佛爺幫我紋的。”賀巖寧和人家說他腦死亡過又活過來了都沒人信,也就不怎麼說了。

馮建軍三人一聽,對白雨鈴的乾媽更是佩服極了,是個有真本事的人。

“賀同志,你是幸運啊。”凌朝煙說。

“別那麼客氣,大家這麼熟了,就叫我巖寧哥吧。”

“你們別看我乾媽現在這樣。”白雨鈴一直盯著外面,說:“聽我乾媽說她以前可是京市玄黃世家,年輕的時候去南洋學咒術,後來國內發生了變動,家裡發生變故不能回來,她從南洋到了太國,又到緬國,最後偷渡來到這裡,但是那時國家正逢“運動”,她和家裡人也斷了聯絡,身為“黑戶”的她回不去,這邊正好對一些事也有敬畏之心,就在這裡買了個戶名定居,然後領養了我乾哥哥,一直到現在。”

“鄭海洋同志家就在京世,可以讓他幫你乾媽查查家人還在不在啊。”林知非說著想起見到白雨鈴的乾媽時,這麼老的人,要是少數民族,根本不可能會講這麼流利的普通話。

“你乾媽姓什麼?”凌朝煙問道:“我有個姨奶奶也是京世的,可以幫你乾媽問問。”

“我也問過我乾媽要不要找親人,但是她說一切隨緣吧。”白雨鈴剛說完,聲音一沉:“來了!”

四個人馬上放下茶杯,跑到窗邊,小心的掀起窗簾的一角,在黑夜的雨中小路上,一個一身白衣,頭帶竹衣製成寬沿大帽的身影光著腳,晃晃悠悠的遊蕩著,走兩步停一步的不知道在找什麼,一會兒,白色的身影不見了,不到幾分鐘,又走了回來,因為“寨心”就是在寨子中間,所有的路都要從這裡穿過。就白影就這麼來來去去的走了一遍又一遍。

“他在找什麼?”賀巖寧壓低聲音問。

“有人從他墳裡拿走了東西。”白雨鈴從雨幕中也能感受到“它”在很焦急的找著自已的東西:“還記得上次在雙情湖遇到那三個小孩子嗎?”

“就是說去抓鬼的那三個?”林知非沒忘記,當時那三個小孩竄出來把他們都嚇了一跳。

“難道東西就是他們拿走的?”賀巖寧問。

“十有八九。”

只見那白色的人影突然走到“寨心”旁的一家大門前,那是組長弄散家,它一直在大門前走來走去。白雨鈴皺了皺眉,悄悄的開啟窗戶。

“叮……”清脆的金鈴聲在這雨夜中顯得格外的好聽,但卻也讓幾個人雞皮疙瘩都起來。

凌朝煙不由得緊緊抓著林知非的手,她心裡發毛。

那“人”一聽到這聲音,身子抖一抖,馬上轉身朝著一條小路晃悠著跑去。

白雨鈴轉身跑出二樓追了上去,賀巖寧在後面打著傘跟在她後面,馮建軍、林知非和凌朝煙三人相視一眼,他們帶了雨衣,也跟著跑了出去,手中還不忘開了手電筒。

而在自已家中二樓悄悄看到這一切的弄散也嚇軟了身子跌坐在地上,當他看到那“人”就在他家門前走來走去時,他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家裡原本就有一個九十多歲的老人,還好從白雨鈴那求來了平安繩和辟邪線,看到白雨鈴他們追了出去時,也不由得感嘆有些人天生就是吃不一樣的飯,不管怎麼說,他家算是安全了。

因為是雨還在下,白雨鈴不能用紙人追蹤,只能憑著感覺追,夏天天亮得早,還有一個小時左右天就亮了,但是得先看它跑去了哪。一會兒,雨有些小了,雖然有賀巖寧在旁邊幫她撐著傘,但是白雨鈴身上也是溼了不少。在寨子的小路上跑了一會,來到了離寨子有些距離的地方,這裡大多是新蓋的房屋,可能是新分家出來的人家,但是在這些新的房屋中,有一家卻是剛被推倒的,那人就站在被推倒的石塊木堆上,它就這麼靜靜的站著……

馮建軍等人也跑了過來,只見就在這時,那“人”轉了過來,它的臉上一片烏青,眼珠是白色的,和身上的白衣一樣,它張著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但是幾個人不知為什麼能感受到它的悲傷,它想說什麼但卻說不出。白雨鈴明白了,這個“人”生前一定是“五保戶”,因為去世了,在擺夷族中的村寨中不能有空房子,沒有人氣的房子會招來不乾淨的東西,所以只要沒有人住的房子都會被推倒。它的墳被燒了回不去,想回到自已的家中卻也被推倒了,所以它才報復這個沙水組。

就在這時,雞鳴傳來,天要亮,那“人”看了看泛起白點的天際,轉身跑進了樹林裡。

“還追嗎?”賀巖寧問。

白雨鈴搖了搖頭:“我知道它可能在什麼地方了。”

“這是它的家嗎?”凌朝煙問。

“是啊。”白雨鈴把村寨裡不能有空房子的事說了一遍。

林知非聽後不由得嘆了口氣:“它真可憐。”

誰說不是呢,明明可以了無牽掛的離開這人世間,沒想到走也走不了。

終於,天空泛白,就在天亮時雨也停了,五個人回到“寨心”收拾一下後坐著賀巖寧的車先把馮建軍三人送回去。

“你們三個先睡一覺,我也要回去換衣服睡一覺,中午吃飯時我來叫你們。”白雨鈴看時間也還早。

“我……我想跟你回去。”林知非怕白雨鈴不帶她去,一把抓住白雨鈴的手。

白雨鈴無語了,這孩子怎麼這麼重的好奇心,嘆了口氣:“我一定來叫你們,先去睡。”

“那我們先去休息了。”凌朝煙拉著林知非走了,馮建軍在後面無奈的笑了笑,但還是說了句:“一定要來叫我們啊,巖寧哥……”錢不錢不重要,重要的是刺激啊。

這下輪到賀巖寧無語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肉麻啊?”

“嘿嘿……”馮建軍笑著跑了。

這下輪到白雨鈴和賀巖寧無語的相視了……

吃過午飯後,白雨鈴等人坐著賀巖寧的車又來了沙水組的“寨心”,小廣場裡聚滿了人,好多都是半大不小的男孩子,還有寨子裡有名望的老人和一個披著糯紅色的袈裟的大和尚,大和尚露出的手臂上也紋滿了經文,微胖,手中搖著蒲扇,他就是孟鎮最大寺廟的住持,被稱之為大佛爺(大佛爺是很有名望的和尚,自身要有過硬的條件,無論是白事、紅事、求期問卦都要熟悉,好多大佛爺都是從緬國或者太國的寺廟學成歸來,哪個村寨能有這麼一個大和尚當自已寺廟的住持,那是一件很自豪的事,這也應證了那句“外來的和尚好唸經”這話的真諦)。

廣場的人見他們過來,白雨鈴有人知道,也有人聽過,但是沒想到這麼年輕,但看到後面三個漢人,一些人的臉上出現了不滿,想著這是自已寨的子,而且還是不好的事,讓太多人知道了他們不好意思,但是他們不知道的,全鎮的人都知道了他們沙水組的事。

賀巖寧才不管這些人的眼光,搬了兩條長板凳過來放在一邊,拉著馮建軍三人坐下來。

白雨鈴掃了一下那一群小孩子,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三個人,對著弄散說道:“他、他和他,就這三個。”

被指了的三個孩子滿臉不服氣的看著白雨鈴,那三個孩子的家長看到指了自已的小孩,知道自已孩子平日調皮不服管教,但不知道這次是犯了什麼錯,這同樣也是帶著孩子來的家長們的疑問。依濤把三個孩子叫了過來,和弄散一起上了二樓,白雨鈴從挎包裡拿出了辟邪線恭敬的遞給了老佛爺:“佛爺,我要上去看看,這些線請你給他們拴拴。”

“哈哈哈,好的,你去吧。”老佛爺因為認識哦葉布,所以知道白雨鈴,笑著接過就讓在場的人一個個過來拴線,大家看到是老佛爺幫拴線,心情大好,都很自動的排好隊接受。

馮建軍三人看著這大和尚一邊幫村裡人拴線,一邊念著祝福語,第一次聽到這麼好聽的經文,心情也跟著放鬆起來。

“賀巖寧,這幾個孩子怎麼了?”認識賀巖寧的人走過來問。

賀巖寧也不隱瞞:“這幾個孩子不久前到你們墳地去說是抓鬼,然後你們寨子就出事了。”

“什麼!?”聽到的人一驚,這三個孩子書不好好讀,在寨子裡也是偷這家雞,打那家狗的,他們父母在後面不知道幫擦了多少屁股:“他們到底做了什麼事?”

“一會你們就知道了。”

二樓上,三個孩子的父母一聽到孩子們半夜去墳地不僅踩壞新墳,還從死人身上拿了東西回來,差點沒嚇死,三個孩子的父親更是抓起板凳就要砸向他們。

“我們沒有!”其中大點的孩子瞪著白雨鈴:“你憑什麼說是我們拿的,你個壞女人。”

“就是。”另一個看到自已的老大這麼說,也不承認:“我們為什麼要拿那死人的東西?”

另一個小點的小孩子賽林仔“哇”的一下就哭了,直接就跪了下來:“我……我不想跟他們去的,阿爸、阿媽,巖大和巖底旺逼著我去的,我錯了,我改正,我回學校一定好好讀書。”他知道可能因為是他們的無知,讓他的爺爺在前幾天沒了。

“你……你怎麼這麼大膽啊。”賽林仔的母親流著淚,問道:“你們到底拿了什麼東西?”

“你還不說!?”巖大的父親氣得一拳打在巖大的臉上:“你想害死全村的人嗎?”

一旁的巖底旺看到大人這麼生氣,馬上說道:“是巖大,他拿了一串佛珠和蓋在死人臉上的毛巾。”

“巖大,東西呢?”依濤問道。

三個畢竟還是小孩子,一會兒巖大就帶著自已父親和依濤去拿東西,沒想到這三個孩子居然把東西藏在賽林仔家的佛龕裡面,氣得賽林仔的母親差點暈過去。

白雨鈴和大佛爺看著這兩樣東西,已經是無力說什麼了,擺夷族的老人到了一定的年齡都要在夏季時的每隔七天去寺廟裡聽佛學經,每個老人都自已的佛珠,老人去世後這佛珠一定是要帶去的,而蓋臉巾是為了蓋住生前自已做了不好的事,這兩樣都是很重要的東西。

“找到了就好。”老佛爺說:“讓玉鈴找下它在什麼地方,然後連東西一起燒了,回來我們給它做個法事,把寨子掃掃就沒事了。”

“玉鈴,你知道它在什麼地方嗎?”

白雨鈴想了一下,問道:“它父母葬的位置你們還知道嗎?”

“我知道。”一個老人說道:“因為它父母當時是意外一起死的,所以沒有土葬,而是火葬,當時是我們幾個和它一起撿的骨頭去埋的。”

“那弄帶我們去吧。”

那老人也沒推辭,站起戴上草帽就帶著一群人去了他們村寨的墳山,因為去的都是青壯年,有十幾個拿著鏟子、鋤頭的是坐在賀巖寧的車後兜,後面是依濤開的麵包裡,裡面坐著弄散和幾個老人,後面是拉著乾柴和汽油的拖拉機。每個村寨的人都很團結,有什麼事大家都是每戶必出人出力的一起做。

出了鎮一會後就來到了雙情湖邊的墳山,車子開進去一半後就走不了了,老人帶著他們來到一叢竹子前,說:“這竹子還是它們家的,因為死得不好沒能進村寨的墳地,所以把它們埋在了這裡。”

白雨鈴看了看時間,下午兩點,正是陽氣很旺的時候:“比賀巖,帶他們挖吧。”

“留一半人挖,一半個去把柴火搬進來。”弄散發話了,一群人馬上就分工合作。

白雨鈴拉著馮建軍等人往後站了站,看著賀巖寧帶人先把竹子砍了,然後開始挖,果然,在一處地方發現了一個洞,因為剛下雨,所以土很鬆,挖得很快,順著那洞挖了一會,就有人先發現了白色的衣角,然後大家心裡都挺打鼓的,看向了白雨鈴。

“沒事的,不是晚上它們動不了。”

大男人一聽這麼說,也就放心了,但還是很小心的一點點扒開泥土。

“哇,雨鈴,你好厲害。”林知非對白雨鈴是真的有些崇拜了。

“是啊,這些男人這麼聽你話。”

“玉鈴,你來看看。”賀巖寧叫道。

白雨鈴走了過去,只見挖出的一個大坑,那“人”滿身是泥的如在母親懷中那樣蜷縮著,它懷中是緊緊的抱著一個陶罐,那是它父母的骨灰。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沉默了,有著一股子的心酸,鼻子也酸酸的。

白雨鈴拿出那佛珠和蓋臉巾,走過去把蓋臉巾蓋在它臉上,然後佛珠放在它的胸口,雙手合手,念著擺夷族的往生經文,然後拿出白色米花灑向它:“燒吧。”

弄散讓人把木柴架好,因為不能搬動,再加上因為泥土還是溼的,所以只能往地上多澆點汽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它的心事已了,沒多大一會就燒得差不多了,眾人看著火光,也不由得為這個老人心酸,因為父母意外死亡,他也沒娶妻生子,但人在寨子裡一直是和和氣氣的,沒和人家紅過臉。沒想到六十多沒了因為沒地方去,居然找到了自已父母的骨灰,就這麼的和父母在一起著,人哪,果然不管多大年紀,最後最想在一起的還是父母。就在大家沉默時,隱約的火光中,突然竄出三道藍火往天上飛去,然後消失在了陽光中。

“他們一家人走了。”林知非擦了擦眼淚說道。

馮建軍看著她,很少看到這樣的林知非,低聲的說了句:“傻瓜……”

凌朝煙覺得自已是百瓦電燈泡一樣,但又沒法走開。

弄散沒想到,短短兩天白雨鈴就把事情給解決的,那三個孩子也承諾以後好好改正,回到學校好好讀書。沙水組自費為那一家三口做了法事,然後讓大佛爺看了日子,舉行了盛大的掃寨子法事,在這一天,沙水組詠經的聲音想了一天一夜。因為這一次的事讓白雨鈴聲望更上一層樓了,但是這件事也被藝蘭和白雨星知道了,白雨鈴因為這事被阿媽和哥哥唸了幾天,藝蘭更是氣得抓起鐵飯勺要打,還好被南相孟給攔了下來。這也讓來小食堂裡吃飯馮建軍、林知非和凌朝煙受到了藝蘭不友好的臉色,就連賀巖寧也被罵了幾句,但是幾個人都只是沒脾氣的笑著接受。

巴崩拿著自已女兒的衣服回去後,果然女兒在七天後就和那男的斷了,然後還不知道自已是怎麼的就喜歡上了這麼一個人,這讓巴崩一家開心極了,拿著菸酒肉蛋和一包紅包來“上付”白雨鈴。回去後逢人就誇白雨鈴好本事,這讓白雨鈴的“生意”更是紅火,蠟燭點了一茬又一茬。

而沙水組的事情弄好後,弄散和依濤也來“上付”了白雨鈴,一個大紅包和半隻豬,弄散知道那天夜裡是白雨鈴引走了那“人”,所以又另包了一個紅包給白雨鈴,要不是白雨鈴,可能自已的家裡人要有一個不在了,白雨鈴也沒有客氣,接受得心安理得。沙水組因為是集體出錢,給了五仟的紅包,因為白雨鈴他們這一行是不能和主家開口要多少錢的,多多少少都是由主家的心意給。但是五仟塊錢也是很多的錢了,白雨鈴照樣拿出一部分分別給了賀巖寧、馮建軍、林知非和凌朝煙。原本幾個人想著也沒出什麼力不要,但是白雨鈴堅持,所以沒辦法也只好收下,這讓凌朝煙也是很吃驚,幾百塊說給就給,這可是抵得過他們一個多月的工資了,果然像林知非說的,跟著白雨鈴混不僅能看到奇事,還有錢拿,就是得有強大點的心臟。不過這樣的日子也不多了,因為再過一個星期,萬愛國、李良義和鄭海洋也就要帶著人過來再勘察仙山洞。

而在省研究院中,萬愛國又再次被叫去詳細的說了他們在孟鎮發生的事,這次來聽的還有一位穿著灰色鑲金邊唐裝的四十來歲的男人,這男人紅光滿面,脖子掛著一串玉石項鍊,手腕上帶著刻有奇怪圖案的佛珠,拇指上帶著一個看上去就價值不菲的紅玉扳指,萬愛國知道他叫南宮墨竹,聽說是京世有名的商業巨頭,因為資助了這次的研究,所以萬愛國又把事情說了一遍。

“萬隊長,真的這麼稀奇嗎?”南宮墨竹問道。

萬愛國點了點頭:“是的,孟鎮地處邊疆,有很多文化都是從緬國、太國傳入,我也翻了一下典籍,雨鈴同志那一派系應該屬於是降頭那一派。”看了下南宮墨竹,萬愛國深知他的用意,又接著說:“聽雨鈴同志半開玩笑說:他們那的老佛爺還能做出保官位、發錢財的一些東西,聽得我都想去求了。”

“那這樣吧,萬隊長。”南宮墨竹笑著說:“我也是挺好聽奇的,這次你們去孟鎮,我也跟你們一起去。”

“南宮先生,這一路要好幾天,你可是要辛苦了。”

“沒事,就當去旅遊嘛,到時由我出車,你們也不用擠火車、汽車的了。”

“那真是太感謝了南宮先生了。”

而在孟鎮的幾個人還不知道,萬愛國這次不僅帶來了更先進的儀器裝置,還帶來了一些“麻煩”……

而在哦葉布的家裡,剛給一個小孩子按完肚子的老人送走了最後一個客人,杵著手杖站起,她好久沒出屋門了,這一次,她走到了院子裡的木門前,看著小路的盡頭,幽幽的低聲說著:“要來了……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