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強拿病歷、CT片子跟公司請了假，張濤也想跟著請幾天假，被趙強拒絕了。
非親非故的，張哥能主動攬下照顧他的活兒，趙強已經很愧疚了，哪好再讓他再為了自己招惹那些麻煩，引得領導不快？
吃完飯，張濤跑出去給趙強找個靠譜的臨時護工。
趙強吃完張濤買的飯菜，乾癟癟的胃部舒服不少，就連頭也沒那麼難受了……
他閉上眼睛，眯瞪了不知多久，被尿意憋醒時，張濤還沒有回來。
趙強看到病床邊的柺杖，決定自力更生，撐起柺杖出了門，按照指示牌往男廁方向而去……
一泡尿出去，趙強醞釀著，覺得自己出來一趟也不容易，不如大的小的一起解決了，免得還得再跑！
正往裡面挪了兩步，一股蠻橫的力量從身後撞過來，把趙強撞倒在地！
砰！
趙強連人帶柺杖摔在地上十分狼狽，他掙扎著爬起，等待對方把自己扶起來，可是，對方連句“抱歉”都沒有講！
趙強氣憤地轉過身去，看到一個身穿寬鬆病號服，臉上戴著小丑面具的人！
看清面具的剎那，趙強的血都涼了！
他忽然想起，今早在陽臺外看到的那隻畫著小丑圖案的氣球！
戴著小丑面具的人站在門口，低沉地冷笑兩聲，舉起手，對著趙強比劃了個開槍的動作。
而後，那人默默退出了男廁。
趙強掙扎著坐起來，一隻手抓住柺杖，另一隻手四處亂抓，試圖借力讓自己站起來……
他失敗了。
趙強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渾身的肌肉顫抖，骨頭也劇烈地發起痛來……
“來人啊！”他終究還是喊了起來。
“來個人幫幫我！”
……
大概兩分鐘後，趙強被路過的醫生攙起來，帶回到自己的病房裡。
趙強剛坐下，張濤就帶著個看上去老實巴交的男護工回來了。
張濤拎著一袋葡萄，進門來把橘子往床頭櫃上一放，就說：
“小趙，這是我給你選的護工，有十三年的護理經驗，厲害著呢，你可以叫他老王！”
趙強還想著剛才在廁所裡的遭遇，心有餘悸，聽到張濤的話，遲鈍地點點頭，對張濤表示了感謝。
“怎麼了？我出去時還好好的，現在跟掉了魂兒一樣。”張濤問。
趙強想要開口說話，看了一眼已經忙活起來要拿暖壺去打水的老王，抿抿嘴，沒有說話。
眼看著老王出去了，趙強才壓低聲音，對張濤說起剛才的遭遇。
張濤聽完呆愣半晌，打了個激靈：
“都跟到醫院裡來了？！這是想幹什麼？還專挑你周圍沒人時，在沒有監控的地方下手……小趙，你腿腳痊癒之前，可不能再獨處了！”
趙強閉上眼，無奈地點點頭。
張濤往牙縫裡吸了一口氣：
“我再去看看，外面的監控八成能拍到他們，我問醫院要一份監控！”
對此，趙強不抱太大希望：
“張哥，醫院的監控哪能是咱們想看就看的？”
張濤搖搖頭：
“那也得試試才知道啊！”
話說完沒多久，護工老王回來，張濤迫不及待地出去檢視情況去了。
趙強拿出手機，點開小區群聊，發現群裡已經有了新訊息。
一路翻上去，說的居然是昨天早上警察在附近巷子聚集的事情，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沒頭沒腦。
趙強之前發的那條尋找樓下鄰居的訊息，被淹掉了。
這樣的結果，其實也在趙強的預料之中。
護工老王好心勸他：
“小夥子，養傷不好看太多手機，有什麼工作等身體好了再說！”
趙強衝著老王點點頭，閉上眼睛作假寐狀，心裡卻久久不能平靜……
天色有些晚了，張濤才回來。看神色就知道，他那邊沒什麼進展。
張濤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清的聲音說：
“我說我東西可能丟在男廁了，嘴皮子都磨破了，又給了保安一條煙才看到監控，還只能看，不讓錄影！小趙，這事兒邪門了……你進去後，就只有扶你起來的醫生進去過，除了你們倆兒，根本沒人進出！”
說完，張濤拿出手機，點開相簿裡的影片，道：
“我偷偷拍的，你看。”
趙強把有些晃動的影片看完了，從拄拐的自己進入男廁，到一個醫生出現把自己扶出來，中間並無一人進出！
趙強腦子裡“嗡”一聲，血液發冷！
張濤拍拍趙強的肩膀，道：
“別慌，有什麼事兒哥跟你一起扛著！”
趙強回過神來，心裡五味雜陳，思量許久，心下一橫！
就算真遇上什麼怪力亂神之事，又有什麼了不起的？
實在不行，回頭把工作辭掉，去道觀寺廟躲上一陣！
他對張濤說：
“哥啊，天色不早了，讓老王陪著我吧。你明天還得上班，回家去吧！那個……我的貓能不能託付給你？”
張濤笑著說：
“麗麗最喜歡貓，我讓她給你管幾天。”
趙強稍有怔愣，反應過來，張濤的女朋友名字叫“麗麗”！
“麻煩你和嫂子了。”趙強說。
“哎呀，哪裡的話！”張濤的笑容總是那麼親切。
趙強把自己家的住址和家裡鑰匙交給張濤，再三叮囑要給貓準備的東西，目送張濤離開後，趙強的世界喧囂散去，頭疼也隨之加劇了。
……
沈風對趙強回憶的讀取，到這裡中止。
他被甜品的香氣喚醒，睜開眼，先是看到一碗桂花蜂蜜燉牛乳，而後看到端碗的人。
天光微亮，室內光線昏暗。
“這麼早，你也學會早起晚睡那一套了？”沈風說。
江聽雪端著桂花蜂蜜燉牛乳遞過來，沈風拿起碗裡的勺子，攪動碗裡甜品，那廂，江聽雪說話了。
“晚睡倒沒有，早起的確是養成了習慣。”
沈風抬起頭，等著她說下去，卻聽她幽幽說道：
“我現在每天早上五點準時被貓打醒，喂完貓我也清醒了。”
沈風“嗤”一聲笑出來，慶幸自己沒有急著吃東西，不然準會噴出來！
“聽說你在研究所那邊嘗試投放了新副本，要用外幣做通關獎勵？”江聽雪問。
“嗯，給他們開個通道，拉到海外的場子消費。”沈風應道。
“日元近期貶值有點猛，要不要抄個底，用你的戶頭買些外匯？我知道你現在不缺錢，但賬戶裡錢多了也不佔地方，是不是？”江聽雪問。
沈風一口牛乳含在嘴裡，又想笑，幾次努力後，把嘴裡的食物強行嚥下。
“你剛才說的，是兩個話題吧！”沈風哭笑不得。
“算，也不算，這不是右師找不到個合適的國內賬戶嘛！話說，你真的開一條通道，讓研究員到海外消費，怕是會惹出一些禍事……右師在外面賣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小玩意兒，他們能為了錢賣出什麼，就很難說了。”
沈風認真考慮後，說：
“我寫幾條規則約束，時效短人數少，再取個巧設定一兩條假規則，要耗費的力量不會多。”
得到答覆，江聽雪了了一份心事，人也輕鬆不少。
她忽然快步走出去，繞過屏風，湊到窗戶邊，片刻後又回來了，笑盈盈道：
“‘純一’小隊的隊員來了，躡手躡腳的，準是怕吵到你，我還當來賊了！”
沈風被她的話逗笑，嘴裡的甜品又險些噴出去。
一邊吃飯一邊聊天，果然不是什麼好習慣。
沈風翻身下床，端著甜品在窗臺放下，才對江聽雪說：
“我之前和你提過，我在研究所裡有四個搞餐飲的合作伙伴……他們之後會開連鎖飯店，你想要的賬戶快有了。”
江聽雪敏銳地捕捉到最後三個字，有些激動：
“快結束了？”
“嗯。”沈風笑著點了一下頭。
閒來無事，他對江聽雪說起趙強的遭遇，問她有什麼看法？
江聽雪說：
“這件事給我的感覺很奇怪，聽起來像是超自然事件，但又有哪裡不對勁……設計這些事情折騰趙強，是為了什麼？按照你的說法，他在巷子裡其實也沒看到什麼。”
“趙強報警後沒能立案，對那個兇手構不成威脅！何必一次次搞出事情來提醒趙強一切都是真的？做得越多，暴露的風險越大！難道……是趙強其實看到了什麼，只是他自己沒發現？”
沈風端起碗，把碗裡的甜品都喝了，說：
“我們很快就能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