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秦會長沒有點名道姓,可最後那幾句話,已經幾乎說明了。
是阿公將他煉製成活僵,也是阿公告訴他懷鬼胎的法子。
以及那些給裴定川買壽轉厄的人,都是阿公安排的。
六姨太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靠近我的身體往後縮了縮。
一邊裴定川緊皺著眉,臉帶疑惑的看向我,又瞥了一眼秦會長,卻沒有開口說話。
我靜靜的看著那火蛛絲吊著的陰含,盯著秦會長:“還有呢?”
“沒有了。他告訴了怎麼壓制屍氣,怎麼懷上鬼胎,再用胎血養屍,其他的就沒有說了。”秦會長牽著黑線,又要將那枚陰含給吞回去。
瞥了一眼裴定川:“至於督軍府的事,我只負責將人帶回來,其他的事,都是他們自已在辦的。”
六姨太這會瞥向我的目光,十分的複雜。
更不用說裴定川了。
我並沒有理會他們,只是盯著秦會長,思索著所有相關的事情。
督軍府轉厄的事情,如果是阿公做的,可以理解。
那會已經過了與裴家商量好,十六歲娶我的時機。
可我與裴定川的婚事,以血書所寫,燒了上表,並不好退,一直拖著確實是最好的。
阿公或許想借著轉厄,解了裴定川的死劫,好讓他們主動退婚。
但買壽的事情,絕對不會是阿公做的。
而且買壽那老者,明顯知道阿公的死,還出言嘲諷我……
他與阿公絕對不是一夥的。
還有,苗寨的事情,怎麼都不可能!
至於秦會長被水鬼纏上,可以理解為阿公報復他。
但阿公為什麼要將他煉成活僵,還告訴了他養鬼胎的法子。
阿公一直告訴我,已所不欲,勿施於人。
去年九月,苗寨存糧不多了,阿公確實出去購糧。
也確實帶回了秦會長說的那些東西。
這中間,真真假假,一時居然難以分辨。
我正疑惑著,就聽到耳邊傳來天澤的聲音:“他沒說謊,但如果是有兩個龍阿公呢?”
要假扮成一個人,法子不少。
五彩門就有易容之術,可以假亂真。
九佬十八匠裡的皮匠更是能繪人皮,更不用說還可以用幻術。
如果阿公只是參與了水鬼報復,後面的是人假扮成他的呢?
“你阿公不會讓人懷鬼胎。”天澤篤定的聲音再次傳來。
穩穩的安了我的心:“何姨娘腹中的鬼胎,沒有人形,與你不一樣。”
我頓時重重的鬆了口氣。
眼看著秦會長又要將那枚陰含給吞回去,一抬手,引著蠱蟲將他定製。
轉手從布兜裡掏出柳木根,以及墨線。
秦會長雙眼跳動的看向我,喉嚨咯咯作響。
我邊用柳木根和墨線扎著人偶,邊朝裴定川和六姨太道:“活僵的話,他除了不能進食,身體腐爛,其實與活人沒有太大的區別。”
“我認為以他的作為,不應該這般存在。但我答應裴督軍,讓他先‘活著’,所以打算將他抽魂,留具空軀殼製成牽絲巫偶,兩位應該沒意見吧。”
一邊秦會長聽著,雙眼跳動得更厲害了。
可有那枚桃木釘鎮著,別說只有眼睛跳,就算他能變殭屍跳,也沒用。
六姨太只要保證何姨娘沒事,其他的根本不在意。
她也沒有在意的能力。
裴定川卻頓了頓時:“那這巫偶,由誰掌控?”
“由少帥,如何?”我已經將巫偶紮好。
扯著四肢和關節留著的墨線:“只要我將這幾根線,扎入秦會長身體對應的關節,再貼上引魂符,秦會長的魂魄就會被引入巫偶之種。”
“再用一張通魂符,以後就能憑藉巫偶操控秦會長的一言一行。”
天澤立馬明白我的意思,在一邊朝我豎了豎大拇指。
這樣的話,秦會長以後,都可以活著。
只需要我定時給他喂屍蟲,不讓屍身腐敗就行了。
裴定川低笑了一聲:“阿彩交換的條件就是讓我同意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