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燼只能鬆手,跟個石頭柱子似的,直勾勾盯著。
他心裡快糾結死了,一邊勸自已來日方長,可又擔心過了這村沒這店。
腿上的屁股繃得緊,一下下抖著,抖得他心都化了。
心化了,便什麼猶豫都消散一空,他僵直著手給他穿褲子,繫腰帶:“你個騙子,長著這玩意,還和我親嘴兒。”
虞幼文想辯解,想說是他非要親的,可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想在這膝上多坐一會兒。
那些故作矜持的偽裝,在他看來就是個笑話。
林燼那雙看慣生死的凌厲眸子低低垂著,抱著顫巍巍的人,抱著他因害怕而顫抖的身子,一不小心說出了心裡話:
“這些天,我好想你。”他託著虞幼文後頸,與他臉頰貼在一處。
虞幼文沒馬上答他,放縱自已靠近,將額頭枕在他肩上。
靜了好些時辰,才蚊吟似的輕輕說:“我天天等……天天等你,可你、不要我……”
寧願去找別人,也不尋他。
林燼驟然抬頭,虞幼文受不了這樣被他看,臉頰通紅地埋著臉。
“我怎會不要你!”林燼聽著自已咚咚的心跳,溫柔地將人摟抱住,
“我那晚氣糊塗了,才會做出混賬事,我怕你厭惡我,不敢去見你,你原諒我罷。”
虞幼文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他怔然半晌,小聲說:“我沒怪你的。”
沒罵他就已經很好了,不過摸了兩把,有什麼好厭惡的呢。
這就是個傻子。
轎子停在書房前,兩人下了轎,袖子絞在一起,裡面是緊緊牽在一起的手。
書房門輕輕闔上,虞幼文如夢初醒,茫茫然地結巴:“折……摺子給我,我……我讓人送……”
林燼再也按捺不住,抓著人,捧著他通紅的臉,在他頰上慢慢親吻:“不急,明兒我讓人送回去。”
虞幼文的手擱在他胸口,能感受到心跳狂熱的震動。
林燼粗暴地將他擁住了,舔他細膩的面頰,虞幼文仰著頭,像狂風吹落的樹葉,或是驟雨裹挾的小鳥。
他覺得下身發脹,被衣衫摩擦著,有些難受,他輕輕推了林燼一把:“你去……去洗洗,換身衣服……”
林燼咬著他的下巴,留下淺淺的牙印,從引人沉溺的親密中艱難地抬起頭。
他撈起虞幼文的膝彎,抱著他放在榻上坐著。
又拖來炭盆,放在大榻邊,對虞幼文說:“烤烤火,別凍著了。”說著去了屏風後頭。
夜間備的水早涼了,他也不怕冷,褪了衣物跨進去。
聽著屏風後的水聲,虞幼文手足無措地揪著被褥,他腦子有些迷糊,沉甸甸的,昏沉得厲害。
流氓喜歡他,表明了心意,總是要做些什麼的。
他不清楚要做些什麼。
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他揪著底下的褥子,用力到指尖有些僵硬,又想起上次林燼給他看的書。
虞幼文站起身,掀開床鋪,底下放著好幾本,他拿起擱在膝上。
一開啟扉頁,卻是兩個男人膩歪歪地抱在一起。
虞幼文神色愣怔,瞅了眼屏風,側過身藉著微弱的燭光,捏著頁角小小聲的翻看。
越看臉色越白,明明身下坐著的是柔軟的被褥,他卻如坐針氈。
這怎麼可能做到呢。
屏風後頭傳來嘩啦水聲,虞幼文趕緊將書放回去,忐忑不安地等在那裡。
林燼趿著木屐,披著寬袍出來,衣襟敞開,露出大片麥色的肌肉,他走到床邊,帶來一陣冷冽的寒氣。
寒氣拂在他臉上,虞幼文像關心,像拖延似的說:“冷水麼?”
林燼很乾脆,蹲下身給他脫靴子:“怕錯過你回來,就沒洗,我又不怕冷。”
虞幼文側過頭,不怎麼敢看他,盯著大榻邊的蓮花銅燭臺。
林燼抱著他放在大榻裡邊,自已也坐了過去。
他手上還有些涼,怕冰著人,只隔著衣衫將人抱住:“再給我看看?”
虞幼文沒說話,抬起手,默默將褲腰捏住了。
他微側著頭,眼睫毛顫抖著,這個樣子太可憐了。
可憐到林燼有些心軟,他覺得自已是世上最大的混球。
但他想與他更近一步,想剝他衣裳,與他親密無間的抵在一處。
“我不碰,”林燼騙他,“就看看。”
虞幼文扭開頭,還是沉默。
林燼抱著他搖晃:“我憋得受不了,就看一眼!”
虞幼文感受著灼熱,他從沒有過這樣難以忍耐的時候,在情事上完全是一張白紙。
林燼就是抓住這一點,才會說出這樣荒謬的謊話。
虞幼文半信半疑,猶猶豫豫的小聲說:“你先答應我,以後不能和別人廝混,男人女人都不行。”
林燼低頭嘬他的嘴,含糊地說:“我當然不會和別人廝混,我有你就夠了。”
他這樣說,虞幼文便信。
放開褲腰,乖順地搭上林燼的肩頸,倚在他懷裡,懶懶的貓兒一樣。
這誰能受不了,林燼氣血直往下衝,慢慢把手放到虞幼文的腰帶上,輕輕一扯,就扯開了。
虞幼文聽見他吞嚥了一聲,然後緩緩地剝他的衣物。
他挪開視線,枕在林燼肩窩裡,柔順到了極點,褻衣已被褪到臂上,露出白潤的肩頭。
林燼眼也不眨,目光一寸寸碾過細膩的皮肉,他俯下身,在那片胸脯上放肆地舔咬。
虞幼文受不住地發抖,可憐兮兮地,鬢邊滲出滑膩膩的汗珠。
林燼壓著人倒在被褥裡,一邊親著,一邊託著他的腰,將褲子往下拽。
他無比貪婪,唇舌捨不得離開這肌膚片刻,發了狂似的亂摸。
虞幼文光溜溜地暴露在燭光裡,像是被野獸叼住的獵物般,頸子被人含在唇間吮吸。
溼熱的吻一路往下,極慢地蹭過胸前、腰腹,這動作輕柔,卻還是留下一道道胭脂色的吻痕。
虞幼文整張臉漲得通紅,額髮貼在臉上,那雙秋水眸半睜半闔,極細微地,低吟了一聲。
林燼喘息驀地急促,在意亂情迷中,早忘了先前說過的話。
他將褻褲扔到一旁,猶豫了片刻,他抖散錦被蓋住虞幼文。
眼前忽然一黑,虞幼文拖長了音,疑惑地“嗯”了一聲,隔著厚厚的褥子,極為媚人。
林燼聽得骨酥筋軟,俯下身,嘴唇蹭上去。熱氣拂過,虞幼文離水的魚似的,驟然蜷縮起來。
“你……你做什麼!”
林燼壓住他的腿,放穩了聲氣道:“乖,別動。”虞幼文探出腦袋,看了個正著,忙伸手去推:“你別……”
他抓住虞幼文的手,真的就是幾息時間。
還沒怎麼呢,就結束了。
他愣愣地看著虞幼文,擔心是自已做的不對,擔心自已讓他難受了:“這麼快。”
虞幼文羞恥得受不了,不好意思看林燼,整個身體都紅了。
這個感覺太奇怪了,卻忍不住讓人想探究,他喏喏地說:“應該還沒好。”
想到他說的那些話,林燼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心疼。
他慢慢靠過去,親他的頸窩,虞幼文眼尾洇紅,一雙秋水眸半開半闔。
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翻過身,臉朝下埋在枕頭上,像那些羞人的書裡一樣。
林燼明顯頓了一下,這是準備給他了,他有些不敢置信。
虞幼文打著寒顫咬緊牙關,預想中的疼痛卻沒襲來,就是熱。
靠近了,蓋在背後的,像床曬過太陽的厚褥子,雖然沒那麼柔軟,卻是那麼的溫暖有力。
他臊得不行,燒的眼瞼都是粉的,深深陷在林燼的臂彎裡。
今夜完全是意料之外的,自從得知他是男子,林燼就不曾奢想他會喜歡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