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聯盟,南方大陸,三個身處不同區域的人。
此刻似有所覺,各自施展手段,一同將目光對準了北方大陸的一座小型都市,喜都。
三人中,一位身材高大,手持一根三米多高巨型法杖的白人法師,凌空而立。
他的雙眼變得沒有一絲眼白,漆黑一片,將喜都的一切盡收眼底。
片刻之後,他喃喃道:“這般愚蠢的異獸,倒是真會挑時候。”
而遠在萬里之外,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口旁。赤裸著上身,露出黝黑肌膚的男子好似聽見了一般。他的雙眼迸發出金光,卻是將目光對準了喜都東邊的海里,淡淡道:“若有那種東西,我會出手。”
白人法師冷哼一聲,未作回應。銀色鑲邊的金色長袍,猛地一震,整個人憑空消失。
倒是在一條大江江底,傳出一道渾厚的聲音:“要打就打,哪兒來的那麼多規矩。”
下一秒,江面如同煮開的沸水一樣翻湧,緊接著一條體長二百多米的加勒比沼蝦從水中浮了上來。泛黃江水也被這頭怪物深綠色的血液染得一片碧綠。
穿著亮金色鎧甲,左手舉著盾牌的男人從江底一步步走出,全身滴水未沾。他右手一伸,一根戰矛從加勒比沼蝦的屍體中飛出,落在他的手心。
“都是殺異獸,在哪裡不是殺。”丟下一句話之後,說完踏波而去。
火山口旁邊的男子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他點了點頭。隨即抽出一柄一人高的闊劍,一劍橫掠而過,把一頭重達幾十噸,渾身冒火的地心炎獸攔腰斬斷。
“我好不容易才讓這座火山提前度過休眠期,馬上就可以一起出來了,多好!”
火山下,滾燙的岩漿中,數十頭體型不一的地心炎獸對著頭頂的男子,發出低沉的咆哮,怒目而視。隨後它們又一齊將目光,落在了那隻被斬成兩截的巨大身軀上。
那是它們當中體型最大最兇猛的了,沒辦法,它們只好掉頭。趕在火山徹底噴發前,爭先恐後,拼了命的往岩漿下方潛去。
.......
與此同時,喜都最大的玉泉廣場上,從馬永邦宣佈巫祭大典舉行之後。五十多萬來自世界各地的職業者們,再無一人發言,四周頓時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馬永邦站在高聳入雲的祭壇上方,青銅面具下的神情肅穆。他彎腰點燃了三根手臂粗的沉香,插在一尊四方青銅鼎中,隨後開始主持祭祀。
“千年來,我們終於從異獸的陰影中走出,站在了光明之中。在這千年的歲月中,有無數的先輩前赴後繼,用血和淚將人族的尊嚴一點點的堆砌而成。自巫師覺醒以來,巫祭不但是巫師職業的祭祀,也是我們作為人族的重要祭祀。華夏曆史中,曾有戰國之亂,民不聊生,生靈塗炭,此是人禍。先賢屈原,有《國殤》流傳於後世。千年間,異獸橫行,食人無數,此為天災,更勝人禍百倍。今我馬永邦,馬家後裔,有幸站在這裡,主持巫祭。借昔日《國殤》,著此《君殤》,引渡我七大職業者的英靈。戰士,獵人,法師,御獸師,槍械師,藥師,巫師,諸位請了!”
隨後馬永邦在祭壇上,一連引燃了九十九張請神安魂符籙,並且跳起了祭祀之舞。每跳一段,有二七一十四個字,脫口而出。
每十四個字念出,對應的職業者,都會從心而發的喊一聲:“來了!”
一旁披頭散髮的茅山天師,丹鼎真人,以手中鐵劍代筆。於虛空之中,用劍氣將這些字,書寫在青天之上,久久不散。
執矛盾兮披重甲,鋒芒亂兮犬牙接。
速攻破兮箭若雲,弓弦斷兮士爭先。
布靈陣兮乘風行,左黯然兮右驚傷。
御猛獸兮識良馬,研萬物兮擊鳴鼓。
天時利兮狂暴怒,炮火盡兮戰於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藥神忽兮毒素遠。
祈忠義兮咒兇頑,巫成就兮蠱忘川。
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
喜都上空,朵朵白雲,被五十萬人一聲聲的“來了!”,聲聲衝散。轉眼間,晴空萬里,碧空如洗。
隨著馬永邦直透人心的一篇《君殤》堪堪唱完,玉泉廣場上忽然颳起了一陣秋風。
這無故颳起的秋風,吹到在場的每一個人身上,有些微涼,有些提神。吹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心底,有些暖意,有些眷戀。
馬元真因為來得晚了,沒有和馬家人站在一處。可哪怕是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也被這秋風吹到了。
讓他想起了三年間,再也見不到的族人。有幾位還是家中的叔伯長輩,同族兄弟。
儘管在馬家,這種情況早已司空見慣。可剛剛成年不久,從沒有走出永恆之牆的他,卻還沒有適應這種殘酷。
馬元真用僅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暗暗發誓:“我一定要在這次巫祭試煉中,名列前茅。這樣不僅可以進一步提升實力,還能讓父親和爺爺對我刮目相看,早日走出去,對抗異獸。”
“呵!有想法!我精神上支援你。”
一聲輕笑傳入他的耳朵中,馬元真循聲望去,發現林淵巧妙的讓過人群,向他走來。
“林大哥,你沒事吧!你什麼時候來的,我剛才沒找到你,所以就自己過來了。”
馬元真壓抑著心中的喜悅,一邊招手,一邊低聲道。
林淵站在馬元真身旁,望著天空上那由劍氣刻成的字,喃喃道:“放心,我是不會輕易出事兒的。如此振奮人心的時刻,我怎麼會不來呢!”
林淵在心底,同顏玉說道:“你是對的,我應該來的。就算聯盟中只有極少數的好人,可我在那場浩劫中,連同老師在內,遇到了足足47個之多。即便是為了他們,我也應該為聯盟做些事情的。當然,我還是那句話,人心之惡,甚於異獸百倍,除惡務盡。”
顏玉淡淡道:“簡單,有正義的時候,伸張正義。沒正義的時候,你就是正義,不就行了。”
林淵在心底佩服,誇讚道:“要不說你是顏爺兒呢!真特孃的有文化!”
......
千里之外,原本還算平靜的一處海灣,此時卻掀起了滔天的海浪。一隻長有腳蹼的5階妖獸,幽影海狼躍上了海邊的亂石灘。
在其身後,有大片大片的陰影,一眼望不到邊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