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老伯忙的風風火火。
“好不容易熬的藥不喝,真不省心,快,趁熱喝。”老伯給桑葚放了一碗,又給嵩嶼放了一碗,絮絮叨叨道:“一碗補氣養顏,一碗排毒舒肝,都要喝光。”
“知道了,都喝完。”桑葚眨眨眼睛,調皮的做個鬼臉,這還是她第一次來這裡受到不一樣的長輩的關心,倍感溫馨。
只有一人陰沉著臉的人,憤憤的自已舀了一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是你徒弟呢。”
話音剛落,頭上被一記暴擊,老伯拿著葫蘆做成的瓢站在一旁說道:“以後她就是我閨女,難得見面,埋怨什麼。”
又捋著修長的鬍鬚看向嵩嶼,“至於他嗎,沾光了,捎帶的。”
“哼,強詞奪理,這麼用力,是親徒弟嗎?”蘇冉辰揉著被打的地方,疼的齜牙咧嘴,大聲抗議。
桑葚瞥一眼他滑稽的樣子,內心一陣暖流滑過,驀的彎起嘴角。
與老伯告別時,百般不捨。
“丫頭,一定要回來看我。”老伯褶皺的眼角滿含溼潤,不得已轉身抹了一把,莫名笑道:“老嘍。”
蘇冉辰雖然覺得師傅對桑葚的感情很突兀,但還是安慰道:“師傅放心,我們定然會回來看您的。”
“嗯嗯,一定回來。”桑葚用力的點點頭,鄭重承諾道。
忍不住又問:“真的不跟我們走嗎?”
老伯擺擺手,“不走了,已經習慣了這裡,一個老頭子,只想找個清閒安靜的地方安度晚年,足矣。”
桑葚知再勸無用,只得作罷。
“等忙完這些事情,一定會回來看您。”桑葚拉著老伯不捨分離,幾日的相處雖然短暫,卻像老父親般給予了溫暖。
“兔崽子,照顧好丫頭。”老伯對著蘇冉辰頗為嚴肅。
“知道了,知道了。”蘇冉辰撇撇嘴應道。
又轉過頭意味深長的看向嵩嶼:“還有你,好好對我家丫頭,否則饒不了你。”
桑葚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雖沒有明說,大家卻都看得出來,像被家長抓住早戀的學生,臉頰瞬間緋紅。
想要說些什麼轉移話題,嵩嶼卻搶先答道:“一定。”
離別後,三人重新踏上回渝州的行程,一路上,嵩嶼沿途做好標記,沒多久,雲策便找了過來。
一個大男人涕淚橫流,抓著著嵩嶼的衣角,哭哭啼啼,不成樣子,“公子,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死了。”
嵩嶼十分嫌棄的推了推,沒推動,又推了推,不耐道:“別跟哭喪似的,我還沒死呢。”
又說道:“我就是活閻王,沒人敢收我。”
“也不知是誰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湯藥吊了好幾日。”蘇冉辰可不服氣,故意挑釁。
還想再說些什麼,在凌厲的殺伐視線下悻悻閉了嘴。
只得冷哼一句,“自戀。”
桑葚看著兩人像小孩子鬥嘴般,不由得搖搖頭,有誰知道私底下的蘇三公子和監察使大人還有這麼一面。
交代好事情,雲策收拾好情緒,策馬離去。
看著遠去的方向,桑葚不放心的問道:“那藥應該沒問題吧,皇宮中就有。”
“嗯,放心,很快就能拿回來。”
三人行了半日便到了渝州的城門,此刻,城門外盤查巡邏比以往都增加了幾倍,只是百姓仍絡繹不絕,絲毫不知道即將到來的危機。
“看來雲知府已經收到了訊息。”桑葚說道。
纖細的手指撩起簾子一角,娟秀的臉龐從馬車中向外望去。
回過頭來,“我們現在去哪,渝州府衙?”
此刻,渝州府衙外,大門緊閉,桑葚和蘇冉辰敲了很久的門,才勉強有一個官差出來。
他一臉嫌棄的揮揮手,不耐煩的說道:“敲什麼敲,今日不辦差,快走快走。”
“我們找雲知府,有重要的事情稟告。”桑葚向前走一步急忙說道。
那人上下打量一番來人,一男一女,皆穿著普通衣衫,分外眼生,定不是渝州有頭有臉的人物,嘴角一撇,更為不屑,“知府是想見就能見?再在這裡搗亂,讓人把你抓進去吃幾頓牢飯。”
“你…”又是這種拜高踩低的人,桑葚頗為氣憤,纖細的手指著他,道:“若是耽誤了大事,你承擔的起嗎?”
那官差撇撇頭,斜眼睨過,嘴角上挑,絲毫不在意,“呵呵,大事,我還有大事呢,我還等著皇帝召見我,你信嗎。”
說著甩甩衣袖,哐噹一聲將門從裡邊關上,留下一句,“哪來的瘋狗滾回哪去。”
“你說什麼?不替百姓辦事還罵人?”桑葚一個健步衝上去,定要撕爛他的嘴。
“不若先去趟雲府或許可以,正事要緊,回頭再跟他算賬。”蘇冉辰拉著暴怒的桑葚,畢竟兩人勢單力薄,再出點什麼差錯,訊息不能及時傳遞,才是大事。
兩人正準備離開轉路去雲府,身後的大門又一次開啟。
轉眼望去。
雲傾傾邁著優雅的步伐款款走出,身後跟著剛才的那個官差,正點頭哈腰,滿臉諂笑,“二小姐,您慢走,有什麼訊息,小人自會及時差人過去。”
雲傾傾點點頭,還是一貫的溫婉嗓音:“有勞了。”
“狗眼看人的東西。”
少女低聲罵道,清淡的嗓音剛好能讓對面的人聽到。
那邊的人齊齊看過來。
那官差一看是剛才的兩人,瞬間變臉,橫肉一堆,張口就道:“怎麼還不滾,來人,將這搬弄是非的兩人抓起來,別髒了雲小姐的眼。”
府衙內迅速衝出幾個帶刀侍衛,將桑葚和蘇冉辰團團圍在中間。
正要動手時,一個聲音響起。
“等等。”
雲傾傾在丫鬟的攙扶下,從臺階上走下來,笑道:“這不是桑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