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翎努力深呼吸了幾口,這才平靜伸手出聲道:
“好了,狗屎的事情先放放。既然江秉筆也會這所謂法術,那這祈雨之事,也不見得必須要靈境道人替朕代勞。”
元吉琅這時候已經被氣得臉通紅了,因為他和在場官員明知道江玄這是玩了一個卑鄙的文字遊戲,可這麼久過去了,全場無一人能想出破解的辦法。
聽到皇帝要蓋棺定論,他趕緊邁步出聲:
“陛下,既是法術切磋,勢必要有個高低才能論輸贏。這位公公和靈境道人各有千秋,勉強算是打平,但據臣所知,靈境道人還有諸多絕技未曾出手。”
靈境道人已經被江玄的無賴計策給整混亂了,越想越無解,越無解越氣,聽到元吉琅的稟告這才恍然,高喊道:
“陛下,貧道要和這位大人打賭!”
“不知道爺準備和在下賭什麼?”江玄挑釁似的回望著靈境道人。
靈境道人冷哼一聲,左手拈鬚右手背後,試圖再次擺出世外高人的感覺:
“貧道曾遍訪仙山,僥倖獲得仙人指點,習得法術一二。”
說到這兒靈境道人忽然想起剛才江玄極快變銅錢的手段,於是再加上一句:
無錯書吧“當然方才小試身手的那些術數是不能比的。閣下既然也學過仙人之法,敢問閣下可願與我打個賭?”
江玄點頭,他現在還就怕靈境道人慫了,不敢把事情鬧大,否則江玄想要馬上就打這江湖騙子還有元吉琅的臉,還真就不那麼容易。
“倘若在下未曾見過道爺的手段,自然甘拜下風,也支援道爺替陛下登壇祈雨!”
靈境道人胸有成竹,很滿意江玄輕易就答應這賭局。
正準備放手給在場之人好好展現一下自已真正實力的時候,江玄出言打斷道:
“既是打賭,那假若在下這仙術道爺未曾見過,看不透也講不破,又該當如何?”
靈境道人一時語塞,在他看來,只要使出壓箱底的那一招,任何人都會被震驚到,所以就不會有失敗的可能。
不過江玄已經問出來了,陛下又在旁邊看著呢,靈境道人也不能不提,於是微笑著回應:
“倘若貧道技不如人,自當尊稱閣下為仙師,潛心求教。”
江玄點了點頭,嘿嘿一聲:
“那就這麼定了,請道爺出招吧。”
他心裡卻想著:
“孫賊,光叫一聲師傅有個毛意思,我得替你師傅好好管教管教你才行。”
元翎聽著江玄的心聲,這才想到江玄說曾在山洞裡拜仙人為師,學了很久,難道這話沒有撒謊?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啥他能從那道人耳朵裡掏出銅錢來,現在又如此自信一定能贏過靈境道人。
這可是法術間的較量,那可比兩軍對壘要精彩不知多少倍。
在場眾臣全都屏住呼吸,等待看這靈境道人壓箱底的絕技到底是如何驚世駭俗。
只見靈境道人寬大的衣袖像是裝了鼓風機一樣膨脹起來,一陣青煙從他袖口裡噴薄而出,眾人趕緊向後退了幾步躲避。
青煙散開,靈境道人手中已經多了一枚古樸的瓷碗,他得意洋洋地對著元翎開口:
“陛下請看仔細,貧道這就展示何為浴火重生!”
話音剛落,他猛地伸出右手,在瓷碗裡掏了一把,溼漉漉的手抬在空中手指快速捻動。
很快,一股黑煙從指尖冒出,接著轟的一聲爆響,他這隻滿是水的右手竟然燃起劇烈的火焰,把御書房都照亮了。
官員們不得不再次退出幾步,躲避咄咄逼人的火焰,但是一個個老臣嘴都張成了噢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靈境道人燃燒著的那隻手。
靈境道人很滿意周圍人的反應,挑釁地看了江玄一眼,左手猛然抬起。
咻地一聲,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一道銀芒快速閃過,靈境道人的右手被從手腕齊齊割斷了!
墨玉手中佩劍倉啷出鞘,震驚地看著靈境道人。
她以為是刺客悄無聲息地潛入進來想要刺殺陛下,靈境道人卻發話了:
“這肉體凡胎已然燒壞,舍之便是。”
他明明被割掉一隻手,臉上卻看不到任何痛苦。
相反,這道士仍舊笑著,空蕩蕩的袖口蠕動,沒過幾息時間竟然又鑽出一隻手來!
這隻右手明顯比左手要白了不少,面板看起來嫩嫩的,給人一種剛剛長出來的感覺。
元翎的眼睛直了,她不想相信靈境道人可以刀砍火燒加身而面不改色,可她現在分明看到這人重新長出一隻手來。
這絕對不是正常人能辦到的,莫非真的是仙人手段?
元翎和墨玉默契地看向江玄,卻發現江玄此時也是眉頭緊鎖,似乎同樣被震驚到了,並且沒有參破其中奧妙。
丸辣!
真碰到仙人手段了!
元翎腦子轉得快,前幾日被江玄指點之後,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場賭局江玄要是輸了,那她就失去了穩固皇權最有力的作秀機會。
眼下一定要找到一個藉口,想辦法把這場賭局拖下去,要是能拖到幾天之後的祈雨儀式就更好了。
到時候只要她堅持親自祈雨,誰能拗得過她這個皇帝?
而墨玉則是對江玄充滿失望,她承認江玄在朝堂上幫了陛下不少忙,但這次不一樣。
元吉琅是元翎的長輩,帶這道士來明顯是給陛下施壓來的,江玄明明沒那麼大本事,還舔著臉和別人打賭,關鍵是用陛下聲譽做賭注,他腦子怎麼長的!
靈境道人甩了甩面板白皙滑嫩的右手,一副還不適應新身體的樣子。
抬起頭來第一個看的就是江玄,他嘴角高高翹起,臉上已經寫滿了勝利的自豪感:
“這位大人,貧道這微末伎倆,你可曾看透了?”
江玄搖了搖頭,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囈語一般道:
“沒有……”
元吉琅這下來了精神,早知道結果會是這樣,跨前一步朗聲道:
“既是作賭,那就請陛下……”
“我實在沒有想通,你到底是怎麼有臉跑這兒來演這節目的?”
江玄的聲音猛然拔高,憤怒的質問震得周圍人耳膜嗡鳴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