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離開了那間辦公室，他已經知曉了“這幾天”的內涵。
原來儀軌裡那麼短的時間，在現實裡竟然過去了好幾天。
時間，似乎出現了錯差，但是很合理，若是連時間都無法扭曲，又怎麼騙得了邪神？
看著緊閉的辦公室大門，莫無痕再次拿起那張紙，細細端詳。
“這是...哪尊神？”
他不認識奧丁，搜腸刮肚都無法找出能與之對應的神靈。
“也罷，又誕生了新神嗎？人類的勝算真是越發渺茫了......”
他嘆息道，語氣充滿失落。
掃去頹唐，他起身拿著那張描繪著奧丁形象的紙張，走到了後方牆壁之上。
扭轉了某個玉製裝飾品後，一道暗格被開啟了。
暗格很大，足夠容納好幾個人，在最中央，擺放著一個光圈。
光圈內，符文縱橫，交錯穿插，極為不凡。
對此莫無痕早已習以為常，他淡定地站在光圈之上，手指在牆壁上按下一個按鈕。
下一刻，光圈爆發出璀璨的光芒，伴隨著這股光芒，莫無痕的身形突兀消失在了光圈之內。
竟然是傳送陣？
當莫無痕周遭視野再次定格之時，他已經來到了某個會議場所。
席位上正端坐著六位形態各異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這些人是北斗其他院校的校長。
只留一把空的交椅，居於首位，那是他的位置。
正如天樞院是北斗總校一樣，其他六所院校也僅僅只是分校，自然無法居於首位。
莫無痕輕咳一聲，道：“開始吧，五年一次的北斗議會。”
當他宣佈議會開始後，原本死寂的會議場所瞬間吵鬧起來。
“早就說了，見神儀軌就不該五年一次，人類對於邪神的瞭解還是太少了，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找出殺死邪神的辦法！？”
開陽院校長道，他似乎有些急躁。
莫無痕眉毛一緊，顯然對於這個每次都會被問到的問題早已不耐：
“以人為本！人類的天才怎麼能消耗在一場虛幻的儀軌裡？若是太過頻繁，精神遭到扭曲，那是得不償失！”
“天樞，你的話我認同，但這次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葉瀾風和蕭道成會失敗？他們倆可是人類進入元神紀以來，千年難遇的絕世天才！”
居於右側首位的天璇院校長問道。
莫無痕搖了搖頭，只是道：“他們看出了新生白洛的潛力，將見證真相的機會讓給了他。”
他似乎隱瞞了什麼，哪怕是在這場人類僅次於天庭之主的最高層議會上，都沒有公佈詳情。
“潛力？天樞啊，你莫不是老眼昏花了，誆騙我們？十六七歲，第零境巔峰，這樣的人一抓一大把，還能有什麼潛力？”有人嘟囔道，顯然不相信。
莫無痕沒有繼續解釋，只是將手中那張由白洛側寫而成的畫像推向桌子最中央，淡淡道：“這一次的見神成果，都看看吧，有沒有人認識的。”
眾人一驚，能讓莫無痕說出這種話？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天樞院能作為北斗總校的地位，可不是因為天樞位於北斗首個位置，而是由莫無痕一手一手打出來的！
第九境啊，多麼遙遠的境界，光是想想，就令人嚮往！
對於這樣一個老頭，他們很敬畏，那種難以望其項背的壓迫感，除了傳說中的仙神，再也無人能帶來。
他是這個時代號稱最接近神的存在！除了那神秘不可見的人間天庭之主。
他們一一接過紙張細細觀摩，腦海裡不斷找尋能與之匹配的神靈，同時還要避免默誦邪神的名諱。
這很困難，但對他們來說又很簡單。
當紙張被一一查閱後，眾人一陣沉默。
那種沉默持續了很久，顯然，他們也沒有認出來這尊神到底是誰。
彷彿這尊神壓根不屬於這個世界，就連人類最尖端的那一批人，掌握著普通人一生都無法得知的秘密。
卻還是無法分辨出，這騎著八足骨馬的邪神存在到底是什麼。
看到眾人的反應，莫無痕心裡已經有底了。
“那柄神劍背後的意義也許超出了我們的想象。”
他主動開口，打破了現場的沉默，凝重道：“神靈內部或許並不是一派祥和，祂們也會互相廝殺吞噬！”
眾人一陣驚悚，若是互相吞噬下去，最終會誕生什麼樣的怪物？
邪祟如果吞噬生靈，便會越來越強，如果是神靈互相吞噬呢？
他們不敢細想下去，若是推算出一絲一毫的後果，將無法承擔那份代價，或許會直接畸變瘋狂！
“歸檔吧，暫歸天兵天將一類。”
對於這種無法確認身份的神靈，他們只能這麼處理，誰讓天兵天將動輒十萬百萬呢？
雖然人類從未觀測到有天兵天將的存在！
就這樣，奧丁莫名其妙有了編制，加入天庭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天兵天將......
當見神儀軌的成果討論謝幕後，這些校長就接下來的發展又細細討論了很久。
莫無痕一邊聽著，一邊點頭附和，不時投出贊同與否決的一票。
......
......
......
當北斗議會結束，莫無痕回到了天樞院內自已的辦公室。
他從抽屜裡掏出一份檔案，翻看了很久很久。
檔案首頁，是姜彩梨的照片，少女天使般的容顏總是那麼明眸皓齒，燦爛了整個夏天。
上面記載著姜彩梨從軍以來所有的記錄，平平無奇，普普通通。
壓根看不出來能有那麼超絕的實力，能以元神淨化師這樣的輔助職業，越境力敵千年難有的元神修煉天才。
似乎少女一直在隱藏自已，不願暴露任何蛛絲馬跡。
“她很在意白洛？”莫無痕眼神晦暗不明，“為了他竟然主動暴露了自已的特殊？”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越來越兇狠。
“......神性嗎？”
“人類...不需要神！”
“神明者，自當斬於馬下！”
莫無痕說著意味難明的話語，表情猙獰。
暴虐的元神之力肆虐，將那份少女的檔案直接撕碎成無數碎片，化作細沙。
如同撕碎神明一般！
殘忍、兇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