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沈書書在郢州一個偏僻的青樓找了份差事。
眼見快到了冬天,也該置辦一些禦寒的衣服了。
雖然糟心事一大堆,但好在眼不見為淨,宋娘子再也沒來找過他們麻煩。
“你最近在幹什麼?”
飯桌上,小傢伙撥弄著幾根青菜,整個人有些病怏怏的。
“如果你不想跟我待著了,你可以直說,沒必要處處避著我。”
沈書書拿筷子不吃飯的那一頭敲了敲他的腦袋,“你瞎說什麼呢,我避著你幹嘛,怕你偷我錢啊?”
說完,沈書書放下筷子,然後從書架上拿出一本書遞給他,“吶,給你買的。”
盛北濯看著那本書,突然沉默了,“你找到活了?”
“那當然,我說過我會養你的!”,沈書書第一次感覺這麼驕傲。
“可你不是找不到嗎?”
“誰說找不到了,只是說適合女子的活比較少而已。”,沈書書冷哼一聲,顯然不滿意他的回答。
“一會兒你把你的尺寸告訴我,我要趕在過冬之前給你做一套禦寒的冬裝。”
“那你呢?”
“廢話,我當然也給自已做啊!”
剛說完話,好久沒見的宋娘子款款而來,看向沈書書的時候一臉笑意,隨後目光落在她身後的盛北濯上,面色一僵。
“他怎麼會在這?”
“不行啊?”
宋娘子沒說話,連一個眼神都沒遞給他,而是繼續看著沈書書親熱的說道:“書書啊,你父親同我跟你說了門親事,這些是他們送過來的聘禮。”
“看你這臆症也好的差不多了,等過幾日你的院子修繕好,娘就派人將你接過去,知道你身體嬌貴,但是最多再忍兩天。”
還不等沈書書反應,她就將東西放下,然後帶著一眾小廝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盛北濯站在她身後,看著眼前的綾羅綢緞目光陰寒:“你說的就是用這些給我做新衣嗎?”
“當然不是。”,沈書書將這些東西放起來,“你沒聽宋娘子說嗎,這是她給我安排親事那一家送來的聘禮。”
“盛書書。”,他咬著下唇,忽然叫她的名字,“你要嫁人了嗎?”
“你現在嫁人,不怕我手握重權那天將那個男人殺了嗎?”
“那你會嗎?”,沈書書迎上他的目光。
“我不知道。”,語罷,他斂著眸跑開,走時他大喊:“盛書書,你最好想清楚!”
沈書書站在原地,愣了一下,也沒在意。
宋娘子這幾日也不知道抽了哪門子的邪風,隔三差五就往她院子裡跑,好像先前對她冷嘲熱諷的是另一個人。
“說吧,你想讓我嫁給的是什麼人?”
“我能害你嗎?”,宋娘子看見沈書書面無表情的臉色笑著說道。
“是太傅的兒子,如今也到了年齡,他與你父親也是多年好友了。”
“真有這麼好心?”,沈書書不覺得她會這麼好說話。
宋娘子表情一頓,隨後坐下來握著她的手緩緩說道:“他這個兒子吧,就是有點不好管教,不過等你嫁過去做了主母之後,家裡事都交給了你,他估計也會安分點。”
“是不好管教,還是管教不好啊。“,沈書書臉色平靜。
宋娘子剛給她說親事的時候,她便留意了,好巧不巧,她在青樓炒菜時竟然遇到了,老闆蘇青青朝她說道:”這是太傅柳源的兒子柳明堂,天天流連在女子身上,趕都趕不走的那種,要不是他那個太傅爹護著,不知道被關幾次了。”
她這才知道,宋娘子給她找的這門親事,主要是為了給盛清寒鋪路,盛清寒已到了科舉的年齡,如果再不想辦法入仕,便只能繼承盛老二的爵位,但盛老二是軍功出身,盛清寒那有帶兵出征的實力,便只能想辦法給他搞個好的官職。
所以宋娘子的目光便看上了從雲州回來的太傅身上,太傅教出過兩任帝王,宮裡還有不少他的弟子,所以無論如何,只要和他牽上線,盛清寒的的仕途之路會相對容易一些。
這也是為何宋娘子費盡心機的討好沈書書的原因。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見她表情不對,宋娘子也不再哄著說話。
“那太傅什麼地位,宮裡不少權臣都是他的弟子,你嫁過去有什麼不好?”
沈書書抬頭看著她,眼神帶著不屑:“如果你這麼覺得,你為什麼不嫁過去?”
“你!”,宋娘子氣急敗壞。
“那柳明堂什麼人,你當我真不知道嗎?”,沈書書直接起身,也不再理會她。
“盛書書,不管你怎麼想,這婚你必嫁!”,宋娘子朝著她的背影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