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無天日的牢房裡,隔著一道門就能聽到裡面的慘叫聲。
戚藍尹帶著姜凜到一所牢房,裡面關著的便是海盜。
獨眼人認出了眼前打扮得儒雅的少年,便是之前當陪葬的新娘。
海盜頭子也是情緒激動,雖然少年沒死,可為何能找到他們的島嶼。
“又見面了,別來無恙。”姜凜端著一副儒雅模樣,雙手放在背後。
“假惺惺。”海盜頭子不再看牢房外的人,直接躺在草蓆上閉上眼睛,一副拒絕交流的樣子。
“你們身上的印記從何而來?”姜凜坐在戚藍尹搬來的木椅上,支著腦袋瞧他們。
“呵!”海盜頭子睜開眼睛,嘲諷道:“你讓我們說就說嗎?真是天大的笑話!”
姜凜掃了一眼牢房,來之前他已經向戚藍尹打聽清楚,十個牢房裡面關著的皆是海盜島裡面的人。
唯有老嬤跑了。
姜凜手指敲打著扶手上,臉上依舊溫和,“你們可知被老嬤利用了?”
海盜頭子沒有回答姜凜的話,而是狂笑幾聲,“你這般伶牙俐齒卻做賣腚,真是浪費。”
“瞧這騷樣,估計賣了不少人。”小弟順著海盜頭子的話,眼神無不打量著姜凜。
戚藍尹怒火上升,剛踏出一步,姜凜止住了他的行為。
“你想嚐嚐?”姜凜嘴角揚起笑意,眼神卻是冰冷。
那雙含情的眼睛勾著心魄,讓小弟忘記了害怕。
很快,小弟被帶到一處單獨的牢房,姜凜緩步而來。
面對如此鎮定的姜凜朝他一步一步走來,小弟很快有了一絲害怕,完全忘了方才沉迷美色。
但看姜凜如此瘦弱,四周又沒人,小弟頓時信心大起,往前一撲。
“咔嚓。”
只是還沒反應過來,手上傳來痛感,深入骨髓,那是他骨折的聲音,小弟剛要喊出聲卻被身後的人用布帛捂住嘴,痛苦無法呻吟。
接著是右手,左腿右腿。
惡魔般的少年把他的四肢硬生生折斷,小弟痛地昏了過去。
“咳咳......”
一股涼意又將他潑醒,小弟深感窒息,他眼前的少年臉上依舊笑意不減,手上不知道何時拿了一根針,紅線穿過針。
猶如天使的面孔,內心卻是個魔鬼。
“你們那印記是老嬤印上的?”姜凜問他。
小弟本來拒絕回答,看著越來越近的針,又想這是全島知道的事,便答道:“是、是是......”生怕一個晚說,針就把自己嘴縫了起來。
“我這個人吧,不喜歡一問一答。”姜凜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虛弱不已的男子,溫和道:“你喜歡嗎?”
這笑容無不讓小弟頭皮發麻。
“我喜歡研製各種毒藥,可以讓人不會死的太快。”姜凜問他,“你是不是也不喜歡死的太快?”
那種無辜的眼神,若不是做出這種事,小弟都覺得這人天真善良,誰曾想是一隻披著狼皮的羊。
“老嬤是那個島最初的老人,我們則是被她收養,每個收養的人身上都會被老嬤弄上這種印記。”小弟喘了些氣,又繼續說道:“這種印記能避開海上霧,能出入自由,我們也因此順風順水。”
“而送新郎新娘是老嬤說之前定下的習俗,因此樹林會保佑我們,當初在的那座島,裡面的藤蔓就是因為我們身上的印記才不攻擊我們。”
“除了老嬤,原先島上還有誰?”姜凜問他。
小弟回憶了片刻,才道:“還有一位男子,只聽老嬤喊他小軒。”
“是不是一副儒雅,面上溫溫和和?與我差不多高。”姜凜想起了一人。
小弟應聲道:“......對。”
“鍾墨引人出海到那座島嶼,而後你們對應時間來到那座無名島,屆時抓捕他們作為新娘新郎,為你們獻祭於大海以及樹靈。”姜凜問他,“我說是與不是?”
小弟舔了下發乾的下唇,才道:“......是。”
姜凜有一事想不通,“張敬與你們又有何關聯?”
小弟笑了幾聲,便嗑了起來,眼神無不是敬佩一人,“只不過是個替罪羊而已。”
這話姜凜明白了,若是計劃失敗,又或者某個人逃出去,總要有個替罪羊來擔任。
所以鍾靈墨陽屆時救出幾人逃離海盜窩,那幾人也因此會被他弄得神志不清,而大夫依舊查不出病因,那便是鍾靈一族擅長用的蠱術。
以血為契。
姜凜繼續問他,“是鍾墨想出來的?”
小弟立即道:“是他。”
這種反應讓姜凜有些懷疑。
還有一件事,姜凜問道:“你說海上霧只有你們這些有印記的人才能來去自由,可攝政王又怎麼破了這道霧?來剷平你們的島?”
小弟忍了忍痛,堅持不讓自己倒下,生怕這個瘋子又對他做什麼,“當時天空飛上三張黃色符咒把海上的霧全打散了,隨後我們也不知道怎麼了,神志不清,等醒來就在監牢了。”
符咒。
姜凜心下一沉。
戚藍尹開啟門的時候,看見半死不活的小弟,但身上一點血也沒有,剛把人拖起來,發現四肢軟趴趴,那會有個可怕的想法猛然上升。
姜凜讓戚藍尹把人帶回去,放另一間牢房裡,再從牢房裡面帶出一個人。
而後,姜凜每問一人,所回答的幾乎一樣,剛開始的問題會想一下才答,唯有問到是誰想出的法子,沒有一絲猶豫。
好像這就是唯一的答案。
不過也無所謂了。
......
姜府
大廳中間坐著姜宇以及楊氏,而面對著他們的是季風和昨日陪攝政王參加婚禮的少年。
就在一個時辰前,這少年竟說是姜宇和婉青的兒子。
那這麼多年,姜宇是白養了一個兒子,吃了這麼多年的啞巴虧,還因為那個免費兒子把家裡搞得亂七八糟。
姜宇打量著肖霖,這臉上卻是有婉青的模樣,一想到昨日之事,他立馬揚起笑容走過去,把人抱在懷裡,感慨道:“沒想到啊!你長這麼大了。”
語氣裡帶著自責,沒有親眼見自己的兒子長大成人。
楊氏見狀,手緊緊攥握住,臉上無不是扭曲,咬牙切齒。
肖霖沒想到自己這麼受待見,估計是昨日攝政王在旁,看在那人的面子上。
不過一想到今天早上的事,肯定是姜凜誘惑攝政王對他動手,不然怎麼可能偷聽了他們的話,還能活下來,還派人送自己回來認主。
更何況,姜凜不過是偷了他的人生而苟延殘喘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