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賽麗娜果斷拒絕，李想倒是沒有想到，她風格變了。

賽麗娜補充。

“我們之間要共同協作。

我需要你的時候如果你不能做到。

那我也不會滿足你的任何要求。”

從來沒見賽麗娜這麼冷靜過。

少女的外表已經遮不住那一顆老道世故的心。

“你終於不再偽裝了，賽麗娜。”

賽麗娜噗哧一笑，她坐到李想身旁。

“如果你不想，就沒人可以騙到你。

人總是喜歡把錯誤歸咎於別人。

你是個成年人李想。

該為自已的一切選擇負責任。”

“包括我的死麼？

還有那些被摘掉的器官？”李想反問。

賽麗娜瞪大眼睛看著李想。

嘴巴一開一合，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沉默了片刻。

賽麗娜以從來沒有過的認真態度說：“每個人都會死。

李想的死我有一定責任。

但是、你不是他。

你沒必要入戲太深。”

李想突然激動的拉住賽麗娜的手大聲問。

“那你告訴我，我到底是誰？是誰？

我該不會是你們那座實驗室裡研究出來的一部分吧。”

賽麗娜用力抽出自已的手。

“你發什麼瘋？

你是誰不重要，你要幹什麼才重要。

好，你想去看，那我現在帶你去看。

不過，你得跟我合體。”

話剛說完，李想已經進入賽麗娜的身體。

海，深不見底。

直到看見那把四周的黑暗都照亮的月亮。

實驗室裡的再生人已經換了一批新的。

有男有女還有兒童，賽麗娜說他們都來自戰場。

李想沒有問賽麗娜之前的那些再生人都去了哪兒，這些以後又會去哪兒。

因為他很清楚，她是不會告訴他真相的。

賽麗娜：“戰爭是殘酷的。

人類的生命很脆弱，你何必糾結他們的生死？

生和死對於他們來說，只不過是這時間長河中的短暫一瞬。”

李想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已的心情。

夢工廠是一個讓他把生死看淡的地方。

從活人到死人又到再生人，那人類生命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賽麗娜走到那個培育器前衝著李想招手。

“你不是要看蔣靜雯的孩子麼？他發育的很好。”

儘管已經有心理準備，當李想看到那個孩子時，還是被驚到了。

才不到兩個月的胎兒，看上去已經有五個月那麼大。

他在培養液中吸吮著自已的拇指，模樣可愛極了。

賽麗娜露出勝利的微笑。

“我們的實驗成功了，要不了多久，人類就會為我們的成果歡呼。”

李想:“這孩子出世後會由誰來養？”

“他會在這裡長大，他和普通人類還是不同的。

成年之前他不能離開這裡。

我們要對他的一切嚴密觀察。

不過他的成長週期較普通人來說，短多了。”

李想苦笑：“那也就意味著，他的生命週期也短。

是嗎？

他當然跟普通人類不同了，我不知道該不該替他高興。”

“生命的長短不重要，質量才重要。

你想看的看過了，現在該回去了。”

“你不打算帶我到處去參觀一下麼？”

賽麗娜斬釘截鐵：“現在還不是時候。”

“如果我硬來呢？”

賽麗娜表情冷峻:“海底是人魚的世界，不是你的。”

“呵！是麼，我不屬於人類世界，不屬於海洋世界，我屬於什麼地方？”

這次賽麗娜沒有回答李想的問題，只是默默的帶著他離開了夢工廠。

傍晚的時候，李想按響了李宅的門鈴。

李家希開的門，她似乎在等他。

李運城知道他要來，故意帶著劉美琳出門了。

那個李家棟更不用說，他很少待在家裡。

家裡只剩下李家希一個，才一月不見，李家希像變了個人。

原本豐潤白皙的臉頰變得瘦削膚色暗沉。

李家希看到李想，表情木然冷淡。

“如果你是爸爸找來勸我的，那你可以走了。

嫁給阮龍是我唯一要做的事情。

只要你那個女朋友不跟我搶，阮龍就一定是我的。”

李家希坐到沙發上，擺好一副油鹽不進的架勢。

李想早有心理準備，李家希現在的反應，他一點兒也不意外。

“我不是來勸你的，是來幫你的。”

李家希聽到李想這麼說，放棄了那種抵抗模式，半信半疑的看著李想。

“幫我？我不信。”

李想耐著性子坐在她對面。

“其實我並不想幫你，但是我知道沒人能勸得了你。

所以、我除了幫你別無選擇。”

李家希的眼中滿是懷疑，戒備心理很強。

“哼！我才不信你會幫我，你憑什麼幫我？

千萬不要說我是你妹妹那種話，。

你我都清楚，我和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你應該恨我媽和我才對，不報復我們已經很難得了，怎麼會幫我？

再說了，瞧你現在的樣子，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幫你自已吧。

人不人鬼不鬼的，真可憐！”

儘管李家希言語刻薄，但是李想並沒有往心裡去。

李家希說的也沒什麼不對，只不過她不知道，李想並不是李想。

“或許你不信，我願意幫你，是因為你之前叫過我大哥。

不管你心裡是不是真的認我這個大哥，我還是要勸你一句。

我可以幫你嫁給阮龍，但是嫁給他的結果是什麼，我就不敢保證了。

阮龍那個人，你應該比我清楚，你能駕馭得了他那樣的人？”

李家希偏過頭望著沙發一角的那盞落地燈發了會兒呆。

“我必須嫁他，嫁入豪門是我畢生的夢想。

駕馭不駕馭的了他，我根本不在乎。”

女人的思想真的很奇怪，李想始終不明白。

以李家希的身份和自身的條件找個有錢人嫁了不是難事。

為什麼非要死心塌地的嫁給阮龍那個魔鬼。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告訴你我為什麼要嫁阮龍，因為……

我愛他，我知道他有多壞，可是我就是愛他。”

李家希把寬鬆的衣裙朝身後拉緊，李想看到了她微凸的小腹。

她臉上掛著奇怪的笑容。

“這是阮龍的孩子，他再壞，也不會不認自已的孩子。

而且……是他唯一的孩子。

你不是說，他以後都不行了麼？

如果你真心想幫我，就不要讓你的朋友把他治好。

我不想讓我的孩子將來像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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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別人嘴裡的那個沒有爸爸的野種。

那種感覺，你永遠都無法體會。

我的肚子快等不了了，大哥！”

“你真的不後悔？”

李家希堅定的搖了搖頭。

“好吧！”

談話結束，李想送給李家希一罐子水。

“每天泡澡的時候加幾滴，你現在的樣子，阮龍是不會娶你的。”

李家希驚喜的接過那個精緻的陶瓷罐子，眼中淚光點點。

李想不知道，那是喜悅的淚還是感動的。

不過他都不願再去仔細琢磨了。

一個決定嫁給惡棍的人，不用想，他都能預見她的結局是什麼。

以前，李想總想改變別人他認為是錯誤的觀點。

現在……

他知道，有些東西，誰也無法改變。

他能做的只有順意而為。

告別李家希，他決定去找老於聊聊。

上次給他治好了腰疾，這次他打算把他老婆的眼疾治好。

還有他那個不省心的兒子，著實讓李想擔心他老兩口的日子。

破舊的樓梯，昏暗的走廊燈。

李想敲響了老於家的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老於的妻子開門把他迎了進去。

老於家裡的燈都很亮，為了弱視的妻子能看東西不那麼費力。

“伯母，於叔還沒回來麼？”

老於妻子是有些靦腆的，由於視力不好，她很少接觸人。

她熱情的招呼李想在並不寬敞的客廳坐下。

“老於還沒回來，快坐吧，我去給你倒一杯水。”

“不用了，我帶了些下酒菜，等老於回來了，我陪他喝點兒。

另外，我託一個醫生朋友從國外捎帶了幾盒眼藥給你。

他聽了你這種情況，說這種藥對你管用，伯母你可以試試。”

“真的，哎呀，那可太謝謝你了。”

於妻激動的熱淚盈眶，接藥的手有些顫抖。

“不用謝，對了，於來不在家麼？”

一提到於來，於妻立刻變得哀傷起來。

“快別提那個不爭氣的孩子了。

他、他跟人打架傷了人，又被關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