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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章 活著很重要

叫做沒錢的少年想了想說道:

“我不怕他們笑話”

話音剛落,只見天上眾多星星中,有一顆星星如同蒼蠅一般,快速在天上繞圈圈,一會跑東,一會跑西,軌跡毫無規律。

沒錢看到那顆星星怪異,連忙坐起身,指著那顆星叫道:

“哥,快看那個星星在亂跑”

兔子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有顆星星忽亮忽暗,在眾多星星中到處輪竄。

二人仔細觀察,沒錢說道:

“哥,你看到沒有,好像有個黑色的影子在追那個星星,”

“沒看到,不過星星在天上亂跑,我還是頭次見到”

就在兩人全神貫注看天的同時,沒錢聽到背後有聲音,用手肘碰了碰他哥。

二人回頭看到幾個身影偷偷摸摸的在麥剁後面扯著麥穗,兩人大叫出聲:

“誰,偷麥的嗎?”

下面幾個身影都很矮小,顯然是幾個孩子。

估計是沒想到剁上有人,聽沒錢兩人一吆喝,嚇得慌忙逃竄,跑出十來米遠。

一個看起來比兔子大不了多少的高個少年,罵道:

“媽了個巴子,嚇老子一跳”

其他逃竄的小孩也都圍過來,嘴中罵罵咧咧的。

兔子沒錢二兄弟,從麥垛上跳下來。

看清那幾個小孩都是隔壁張家莊的,其中那個高個少年還是兔子同班同學,忍不住對著他罵道:

“靠你孃的,敢偷俺家麥,”

“尼瑪的,罵誰呢?”

高個少年同樣出口成髒。

沒錢也不甘示弱回罵道:

“就罵你,咋滴吧”

“還咋滴吧,你他媽就是個野孩子”

對面小孩中有一個罵道。

兔子,沒錢大怒回罵:

“你說誰野孩子,你才是野孩子。”

那小孩哈哈笑道:

“誰是野孩子誰知道,俺爺告訴俺,你家沒錢就是個野種,俺二叔就是被你家害死的”

兔子和沒錢互看一眼,同時叫道:

“打死他”

一群孩子在麥場上,瞬間打成一團。

兔子和沒錢倆人勢單力孤,幹不過對面,吃了大虧,正準備逃跑。

一個男人聲音響起:

“熊孩子,在那弄啥嘞,都給我滾”

沒錢聽出是鄰居海大爺,那幾個小孩聽到大人來了,一窩蜂的全跑了。

海大爺,衝沒錢二人說道:

“你倆回家吧,你爸拉一車麥就快到場上了,夜裡他看著就行了”

說著走遠了。

幾個孩子打鬥,沒人注意天上,那顆會跑的星星,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留下一條黑影在天上竄來竄去,沒多久也消失不見。

豐收喜悅,日正當午。

門前大桑樹下,一條長案橫放著。

案上一個大盆,滿滿一盆兔子肉,還有幾個小菜。

一筐白饃正冒著熱氣,一家人圍坐一圈。

瘦高男人二牛端坐案前,面前放著幾瓶啤酒。

矮胖婦女灶前盛麵湯,幾個孩子早就哈喇子流了一地,迫不及待想要動嘴。

可惜父親沒動,他們也不敢動,沒錢開口打趣:

“我的個天爺嘞,半年沒吃肉了,可吃上了”

老小多餘介面道

“今天吃的不是肉,是俺大哥,哈哈哈”

兔子一瞪眼,一巴掌打在他後腦勺罵道:

“再敢胡說,打死你個多餘的東西”

多餘被打,想打回去。

兔子見他還手,站起來勒住他脖頸,給他扯了個後仰翻,差點將長案掀翻。

二牛見狀,喝罵一聲:

“要打滾一邊打去”

指著兔子:

“你當老大的也不知道讓著點,沒輕沒重的”

沒錢在一邊呵呵笑個不停。

大姐攙著奶奶坐定,也樂呵呵的看著他們胡鬧

二牛看了一眼孩子們,緩緩說道:

“吃吧”

話音未落,沒錢率先搶了個兔腿,看起來早有準備。

其他三個也各有目標,分秒不差。

沒錢搶到兔腿,並沒有往自已碗裡放,而是伸手遞給奶奶。

奶奶端著稀飯,見他將兔腿遞來,說道:

“三兒,你吃,奶奶沒牙,咬不動”

多餘見三哥將搶到的兔腿讓給奶奶,已經塞進嘴裡的另一隻兔腿,又慢慢地拿出來。

看看父親又看看母親,最後還是站起來遞給媽媽說道:

“媽,給你”

媽媽沒好氣的說道:

“誰吃你的嘴底子,你自已吃吧”

沒錢見奶奶不接,也不推讓,放進嘴裡將兔肉撕爛,裡面的自已吃了。

外面的撕碎夾到奶奶碗裡。

幾人見狀,再不爭搶,你推我讓,其樂融融。

二牛和妻子對視一眼,滿臉欣慰。

二牛將啤酒開啟,倒了一杯,放於案上,口中唸唸有詞。

然後將酒杯傾斜,手指沾了點酒水,屈指向上彈起。

酒水飛起又落下,剛好落在沒錢嘴角,被他伸舌舔進嘴裡。

二牛又將酒杯雙手端起,微微撒了些到地上,端著酒杯又唸叨了幾句,然後一飲而盡。

多餘問道:

“爸,你幹啥嘞”

兔子似乎早知答案,鄙視的說道:

“你叫多餘,不叫多嘴,大人的事,小孩問那麼多幹嘛?”

二牛喝完半杯酒爽快的

“啊”

了一聲,說道:

“上敬天,下敬地,天父地母,中間敬父母,敬祖宗,可懂。

以後你們幾個若是吃香的喝辣的,別忘了爹孃”

說著,夾起盆中兔肉,放入奶奶碗裡,又夾起一塊放進妻子碗裡,最後才放進自已碗裡

多餘看了眼奶奶,好奇問道:

“怎麼從來沒見過爺爺,他死了嗎?”

大姐插嘴道:“呸呸呸,那叫駕鶴西去,不懂別多嘴”

奶奶嘴中砸吧著兔肉,說道:

“恁爺早就死了,那時候恁爸才三歲,我養兔子剪兔毛養活恁爸姐弟三個”

沒錢也好奇從沒見過面的爺爺,忍不住問道:

“爺爺,怎麼死……駕鶴西去的”

似乎回憶往事,心中無限悲苦,奶奶忍不住抹把眼淚,嘆息道:

“六零年,咱莊餓死好幾個,那幾年旱鬼下凡,根本沒收成。

公社打點糧食要上交,哪還有人吃的,連樹皮都扒光了。

挖的草根野菜恁爺自已不吃,都拿回來,給幾個孩子吃。

一問他就說在外面吃過了,一問他就說在外面吃過了,到頭來自已餓死在野地,懷裡還揣著挖的草根。就那麼去了,哎,這些年,苦啊”

媽媽聽奶奶說的悽苦,也忍不住抹眼淚,介面說道:

“現在恁幾個有口吃的,還嫌這嫌那,恁可知道媽媽小時候怎麼過的?

恁姥姥為了弄口吃的,養活我還有恁幾個舅舅,天天夜裡去公社豌豆地偷豌豆。

有天恁姥姥被人逮住了,綁在樹上打,打了一天一夜,被放回來當天晚上又去摘公社豌豆去了。

恁姥爺成分不好,根本分不到糧,我和恁幾個舅舅能活著,全靠恁姥姥豁出命養活”

二牛見兩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說道:

“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現在不好起來了嘛?分產到戶,聯產承包,懂不懂。

現在政策好了,只要交夠國家的,留夠集體的,剩下都是自已的,懂不懂,只要肯幹,就餓不死”

“什麼是聯產承包?”

沒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