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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日日侍寢

雲舟目光落定,眸中滑過些微暗影,剎那功夫,她以為走錯地方。

“舟兒!”

安陽溫玉喊她。

雲舟快速眨眼,站定未動。

桂樹下的木椅上,有一個女子坐在安陽溫玉身側。

與旁的女子不同,她不羞澀不驕矜,目光直視過來,似笑非笑對上雲舟雙眼。

她的眼神,全是藐視。

那是一種毫無顧忌的俯視,有大殺四方的颯爽英氣。

然而,雲舟腦中搜尋一番,卻尋不到她是何人。

那女子見雲舟面露疑雲,越發將身子靠向身旁的男人,從雲舟的角度看過去,這兩人幾乎是依偎著了。

她唇角勾起,眸中帶了濃的化不開的傲慢,昂然無聲地朝向雲舟,揚起兩側唇角。

身邊男人動了下。

她餘光瞥過去,看見男人慾站起,她快速移轉眸光,伸出右手,果斷按住他青色錦袍下的大腿,聲音溫軟:

“曦王爺腿傷未愈,不宜走動,讓青禾來。”

雲舟聽見,心下愕然,仔細打量一眼,看見安陽溫玉左側,赫然放著一隻單柺。

除了劍傷,還有腿傷?

因何她一直沒發現?

有心要問,又實在不知他與那女子究竟是何淵源,只是看他們親暱的程度……

雲舟眉頭微蹙,忽然感到自己一雙手寒涼清冷。

“你是雲舟?”

那女子已經走至眼前,眼神機敏犀利,還有一分好奇與九分不屑一顧,肆無忌憚地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雲舟。

“難怪曦王爺記掛,長得麼……”她語氣一滯,

“美則美矣,可惜……既不能衝鋒陷陣,又不能獨當一面,”

她拇指與食指合住一捻,

“就如同這朵枯萎凋落的桂花,一捻之間,不過一抹齏粉。”

說著,她伸手拉過雲舟的手,把她食指上的粉末彈到雲舟手心。

“餘香或可回憶。”

她望向桂樹底下的男人,再轉過臉,忽而滿臉貴門嫡女的教養,

“雲小姐,曦王爺有請。”

聲音婉轉,明媚,好像三四月的豔陽。

小青在一旁,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看著這個女山匪一般的女子,下巴頦都要驚地掉到地上了。

怎麼,她家王爺這是讓山賊劫掠了?!

這女人在欺負王妃!

王爺就座山觀虎鬥麼?呸呸,不對,是老鷹捉小雞!

好像也不對,王妃才是那隻鷹,輕易不出手的矯健老鷹!

“舟兒,本王該去雲止小舟看你才是,怎奈這腿又摔斷了。”

安陽溫玉一臉寵溺看向雲舟。

他伸出手握住雲舟的小手,

“天涼了,舟兒該多加件衣裳才是。”

“快過來,坐在本王身邊,你就不會冷了。”

安陽溫玉拉住雲舟的手不放,一雙眼睛牢牢看住自己的愛妻。若不是慕青禾一直不走,他簡直想抱住雲舟狠狠親一口。

他的手心有熱流源源不斷湧出,她的手很快回暖,她的心也慢慢歸位。

終究是那女子放浪。

慕青禾,這個名字她聽伍嶽說過,不止一次。

穆將軍的女兒!

與安陽溫玉一同遠征邊境平息西戎入侵的女將!

雲舟瞬間通透。

原來如此。

這女子愛慕安陽溫玉已是肉眼可見,二人一同出征一載半,一個是盛年血氣方剛的男人,一個是容貌端秀花信年華的女子,他二人在一起的時間遠超過她與安陽溫玉相處的日子。

難怪如此親暱。

雲舟剛剛放下的心,又皺出一道細細的波紋。

如何能夠不在乎?

除非不愛了。

雲舟軟軟笑著,“這腿,如何受的傷?”

如此重的傷,她不可能看不到。

安陽溫玉眉開眼笑的看著雲舟,“那幾日,自己覺得大好了,在宮裡憋的煩悶,就帶王莽幾個偷偷溜出去打獵……”

結果體力不支,摔下馬來,恰好撞到大岩石。

後面半句話,安陽溫玉沒說,怕驚著雲舟。

“後來,穆將軍找來最好的接骨醫家,現今,只待長骨頭了。”

雲舟與安陽溫玉敘話,小青眼睜睜看著“女山匪”毫不客氣坐在曦王爺的另一側,毫無男女之防,若是個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這是曦王爺妻妾和諧呢。

小青為雲舟難過,這男人,只怕是不會忠貞不渝的。

以王妃這樣美貌與才華並存的女子,都不能真正斬獲一個男人的心,可見這男人,真正是瞎的!

小青憤憤不平,慕青禾更是聽著身邊二人柔聲低語情話綿綿,心情煩悶。

安陽溫玉什麼都好,就是挑正妃沒眼光!

太沒眼光!

這個雲舟,除了有點姿色,哪一樣能及她一分?!

論家世,她是將軍府嫡女;雲舟不過國公府小姐;

論才幹,她是大安國唯一能隨軍出征的女將;雲舟一個花瓶,跟她比?

論價值,她身後是手握兵權的父親;她嫁給哪個皇子,哪個皇子就是太子!雲舟憑什麼跟她搶男人?!

同是女子,雲舟跟了安陽溫玉那麼久,肚子一點動靜也無;這種不下蛋的母雞,要她何用?

慕青禾一場征戰回來,性情大變,從前在將軍府內的一切規矩盡數被她打爛。

不僅如此,她愛慕安陽溫玉可不是一天兩天,而是積年累月。

尤其在戰場上,她親眼看著這個素日以儒雅俊逸示人 的男子,

猛然間沙場舉刀,大殺四方的勇猛剽悍;

她的芳心早已被他收伏。

她暗暗發誓,一定要收了這個男人的心!

除她而外,任何一個女子,都必須不得靠近她的男人!!!

“院內寒涼,王爺骨傷未愈,小心風寒,還是進屋為好。”雲舟在一邊勸解。

慕青禾聞言,一雙手已經攬住安陽溫玉的腰,臉上笑得蜜甜:“安陽將軍,不如試試青禾的膂力,如何?”

話音未落,安陽溫玉已經被慕青禾攔腰抱起!

雲舟小青二人一時呆住。

穆將軍的女兒,果然是員猛將!

雲舟心中暗道,卻也不動聲色,只拿一雙眼睛瞧著安陽溫玉怎生反應。

安陽溫玉更是吃一大驚,“使不得!”

他大喊一聲。

怎奈原本身體虛弱,又添新傷,更是雪上加霜,雖不情願,又如何掙扎?

還是由著慕青禾抱著進了臥房。

安陽溫玉一張臉,黑中泛紅,十分窘迫。

倒是慕青禾大大方方的一屁股坐在床上,緊挨著安陽溫玉,她伸手去探他額頭,卻忽然被一雙溫軟的小手握住。

“穆姑娘好膂力!”

“只是,男女授受不親,這照拂病人的事情,怎敢勞煩姑娘。”

“既來了王府,姑娘又與王爺是並肩上戰場的將士,必定要受到王府的款待。”

“來人!給穆小將軍奉茶!”

雲舟眉眼含笑,柔弱如三月新柳,說話間,已經牽著慕青禾的手離開床榻,送進遠處的座椅中。

二人對視,慕青禾一張臉氣咻咻不甘心;

雲舟笑意盈盈揮手迎袖之間,優雅得體,毫無破綻。

慕青禾忽然出手,一把握住雲舟的手腕,“雲小姐這翡翠玉鐲水頭足質地通透純淨,不知何處得來的寶貝?”

雲舟腕間劇痛,知道這是慕青禾伺機報復她。

雲舟輕輕一擺,皓腕似蛇身般縮了出來,她粲然一笑,

“小將軍喜歡麼,不如戴上一試。”

雲舟用手自腕間一拂,就照著慕青禾手上套過去。

慕青禾常年習武,身上肌肉發達,骨骼粗大,原本這樣的鐲子她素日不屑;

今日她也並非喜歡這東西,不過藉由鐲子打壓一把雲舟,沒想到雲舟居然輕鬆化解,還反手套在了她腕間。

慕青禾左側手腕瞬間像帶了個緊箍咒!

瞬間慕青禾的小臂從手鐲下端分為兩段:上半段白胖胖,下半段烏青青。

鐲子小了,慕青禾胳膊十分受罪。

她雙眼瞪著這玉鐲,血氣頓時上了臉。

“大膽!敢加害於本將軍!”慕青禾要給雲舟扣上一頂大帽子。

雲舟淺笑低吟,毫不介意:“本王妃不過看小將軍歡喜愛慕,就索性送了出去,怎麼,小將軍不喜?那還是還了我吧。”

安陽溫玉何等聰明,早看出兩個女人不睦,加上慕青禾剛才的舉動,著實不雅;且一個未婚女子,這般不顧男女之防,讓人不齒!

但,無論怎樣,到底是上過戰場並肩作戰的將士,面子必須給!

“舟兒,勿要頑皮,快快給穆將軍把鐲子取下!”

安陽溫玉存心為慕青禾解圍,但在慕青禾聽來,這就是極大的羞辱。

慕青禾嗤笑一聲,大步走出臥房,走進院子的石山旁,抬起小臂對準岩石,狠狠磕了一下。

一聲脆響,玉鐲碎裂。

慕青禾的小臂上碰出一團紫包,有兩處已經碎玉劃破,汩汩冒著鮮血。

雲舟拿了一個雪白的帕子,走上前去,拉住慕青禾的手,三下五除二,給她打了個漂亮的外科結,包住傷口。

慕青禾大力甩了幾甩,就覺得對方簡直就是一塊頑石,她的力量已是極大,但不論她如何使蠻力,就是無法擺脫雲舟。

慕青禾大驚!

她一雙眼睛狠狠瞪住雲舟,“妖女!你用了什麼妖術!?”

雲舟眼中蒙上一層霧氣,她冷冷看向慕青禾,

“小將軍請自重。救人於疾苦,歷來是醫者的仁心,小將軍可以不謝,卻也不必以怨報德。“

雲舟輕飄飄說著,看也不看慕青禾。

“只是,本王妃那鐲子,卻是曦王爺送的信物;雲舟十分喜愛,今日被小將軍所毀,想必小將軍懂得賠付。”

慕青禾聽呆了。

她歷來霸道,將軍府無人敢約束她;除了他父親穆老將軍;

將軍府外,更是她欺負別人,豈有被她人佔了便宜的時候?!更何況還是被一個嬌軟無力的軟腳蝦!!!

賠?

我呸!!

慕青禾一時間氣的肝兒疼,想破口大罵,又忌諱安陽溫玉在一旁,總不能給心愛的男人留下這樣剽悍的不良印象。

“這個,自然不會少了你的。”

慕青禾順口而出,卻是一句軟話。

慕青禾自己都吃一驚,恨不能咬自己舌頭一口,這說的是什麼?自己居然給這麼個國公府嫡女低頭?!

被傳了出去,自己還能有面子?

“那就有勞小將軍,儘快還給雲舟就是。”

“還有哦,必須一色一樣的呢!否則曦王爺可不肯放過我,必定讓我日日侍寢。”

慕青禾聽了,目眥欲裂。

這個女人,可真是夠不要臉的,床笫之事都要拿來臉上貼金。

不教訓一番,她可真不知道慕青禾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