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十三詩的你跟我說,你作不了?”
“公主,這些詩其實我是從很早以前就寫好了的,只是剛巧留在怡春院忘記拿走了。所以才……”
李拾語趕忙找藉口開脫,可奈何公主卻是連藉口都不想聽的那種,短劍硬是直指李拾語的臉面。
“好吧,其實,這些都是我翻閱古籍抄寫下來的,也知道上不了檯面所以從未向人展示過。明明準備哪天找機會找一個心怡的姑娘送出去的,可不曾想自己卻不小心把自己真心準備的草稿……”
李拾語已經能感受到刀刃的冰涼了,因此他也就沒有繼續作死了,換了一副強裝笑臉哈哈得看著月婉。
“小鬼頭,你要明白;本公主這一輩子,最討厭的就是一種叫投機取巧,瞞機不報的人了,而你……”
李拾語頓時被嚇了個囉嗦。
“本公主沒猜錯的話,這幾首詩,都是你寫的對吧?”
“你不必驚訝,本公主好歹也是皇宮貴族,手下少說也是有兩人學史的;但好巧不巧,整整十三首中,卻沒有一首是我手下人認識的,你說,哪來的古籍居然私攬的如此之多的絕世奇詩?”
這一瞬間,李拾語直接啞口無言了。
誰叫自己腦賤,不去搬漢朝以前的詩呢?
望著一臉口口道道的長公主,李拾語是真的有口說不出。
他是真的不知道誇讚呂布的詩有哪些啊,這根本就不在自己的腦收集範圍好不好?
沒錯,李拾語早就隱隱看出來了。
首先是那宴會十七題,但其中至少有四五題是關於呂布的;而除了長公主,沒人能擁有這個特權的。
換一個意思說,沒有長公主的默許,同樣的一種東西是不可能反覆得出現在那種級別的宴會里的。
李拾語原本還以為是呂布的腦殘粉太多導致的,可現在看來,完全是公主故意的暗箱操作啊。
“給你個機會,今天你若是在給弄出了一首詩出來,我不但馬上就放你走,還能許諾你半輩子的榮華富貴;但你若是作不出來的話——”
“那你的腦袋,就暫住在這公主府吧。”
月婉邪笑著說著,眼神緊緊地看著李拾語,她當然也是希望李拾語能夠乖乖識相,給自己創作一首了。
——……
李拾語腦袋飛快得轉動著,不停得集結這腦袋裡所有能夠想象到的雅詞。
“方天畫戟,赤兔馬……”
“你在楠楠些什麼呢?”
月婉看著李拾語一臉沉思的臉,頓時就是火氣就上來了。
在她的眼裡,李拾語現在的這個行為就如同她好不容易調教了一隻狗狗,但不成想自己才餵狗狗一點飯,狗狗突然又開始得瑟起來了一樣。
“舊樓換新人,往故不識人;擒戟拖於古戰道,立威是何人?
將軍何辰,心念又何人;百萬壯心固疆土,往事隨煙塵。”
李拾語即興發揮著,雖然與他一開始提出的方天畫戟與赤兔馬八竿子打不著便,但所幸,至少自己混出來了。
而且,反響時候還不錯。
“這次就先放過你,你就暫居在本公主城中的私宅裡吧,飯菜花銷都不用你去愁心了,本公主自當親自安排。”
月婉看了兩便,對李拾語這一篇小詩還算是很滿意了;但不過她的意思也很明顯,你的飯錢我給你包了,但你必須得在我眼皮子底下生活。
無奈,無奈又能如何?
李拾語就這般被公主帶入了私宅之中,一日三餐都不用愁,挺好。
——……
“你,給了我什麼?”
進入這私宅之後,便再也沒出去過了,時間就這麼一日一夜的度過了,直到——
公主找上了門……
李拾語放下手裡的酒杯,微微打了一個酒隔,醉醺醺得看著眼前的長公主,一臉落寞得說道。
“公主,是有什麼問題了嗎?”
月婉一聽李拾語主動承認了,心裡的憋屈自然也就更大了;火氣一下子大了上來,竟掀飛了李拾語身前那重達百斤的石桌。
李拾語沒有躲,任由石桌砸到了他的腿上,他時候是失去了痛覺一般,仰頭再次吻了口酒,仰天長笑著。
人總是會被他人的情緒感染。
無錯書吧月婉就是一個明確的例子。
看著李拾語的悲痛模樣君然比自己還慘,她的火氣就這樣褪了下去,隨之代替的就是那無盡的內疚。
別人明明都那麼難過了,自己為什麼還這麼對待他?
“臭小子,你究竟怎麼了?”
月婉掰開石桌,扶起了趟在地上的李拾語,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關心李拾語,心裡也都是就如同罵哭兒子的媽媽的那種愧疚。
“蔡家聯姻了,你知道嗎?”
李拾語看著長公主,失魂落魄得說著,他這今天在一次下館的地方無疑聽到了這個訊息,而且也反覆確認過,就是蔡邕家的閨女,蔡昭姬。
是嫁給誰的,李拾語不知道,他只知道在這一刻,他心裡的什麼東西突然就崩塌了。
他是因為對諸葛亮的執念才不幸穿越的,不成想此刻的偶像君然才十歲不到……他失去的人生目標,明明好不容易從蔡昭姬身上找回來的——
沒想到,蔡昭姬居然結婚了,自己的單相思終歸促成了一場笑話,其次還包括在眾人眼中自己如同小丑一般都記憶。
月婉當然知道,畢竟蔡昭姬在皇城,也算是大大有名的了,但她卻是真的沒想到,這啥也沒有的臭小子君然喜歡這個高不可攀的女神啊。
李拾語擺了擺手,顯然今日他是不想聽月婉口中的任何一句話了,任性得將頭埋進自己的胸膛裡,杜絕一切外來聲音。
沒辦法,月婉只好嘆息離開了。
但離開前,她又突然在李拾語家的大門口看見了什麼東西,好奇心驅使她將其取下,沒想到裡面君然留的是一首詩?
——……
草昧群龍鬬,英雄接上游。
吳卑青蓋伏,蜀陋葆車留。
挾漢臨諸夏,中原半九州。
人驚呂布縛,誰信本初憂。
天作西南限,時方割據秋。
力終回赤壁,功止霸諸侯。
歷數知歸禹,乾坤正造周。
事商完夙志,傳子豈人謀。
銅雀佳人恨,西陵拱木秋。
千年故鄉廟,歌舞薦牢羞。
這是一首妥妥的好詩,但場控組卻在上面看到了自己好多沒看到過的東西。
“難道他寫的詩都是翻古籍裡面翻出來的嗎?”
顯然不是,就憑當時那個即興發揮就能證明他的水平了。
對方不可能在自己找他之前就已經把書背好了吧?
月婉離開了,順便帶走了那首奇奇怪怪的詩;院子裡只剩下李拾語,孤零零地坐在地上發呆。
今日是正月十六號了,按道理說,洛陽的暗流湧動就是今天了。因為——今日是十八路諸侯聚集討董的日子。
他故意在把就滴在手帕裡,按在了自己的雙眼上,一隻待陣陣刺痛感填滿了整個眼眶之後,他才緩緩得放開手。
——……
李拾語就這樣離開了那處私宅,不過與往日不同的是,今天,沒有了往日那樣有人跟著了。
穿越那麼久,他還從未認真得去看過這個城市的模樣。這裡的一切都跟他印象中的古代差不多,但又跟他印象深處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他原以為,古代的住處是分為富人區和窮人區的,這樣才更加地彰顯他們貧富差距。
可現實不是如此。
這裡往往如同首狼統領群狼一般,一個富人的院落,四周充滿了許多窮人的居所;但響應的,附近也絕對不會有第二所差不多大的院落。
或許在偏皇城附近的地方到處都是大家院落吧,當那畢竟是繁華區,家家都是狗大戶倒也正常;但不過,那裡也總是隻會有一家裝得特別壯觀,其他都相對遜色很多。
李拾語一路走走看看。
他也會看到許多牌匾是黃金色,但院落已是雜草叢生的房子;那些房子總是修得很壯觀,但又看起來許久未有人居住的樣子。
那應該就是傳說中冊封外地的侯爵吧。
也不知道把那玩意拆下來值不值錢——
“喂,你在幹嘛!?”
李拾語剛有這個想法,突然便別人叫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