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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俘虜

“你是不是找死!快點給我放開!”

“小鳥,不急。”

“你是不急,被綁的是我!”

“項哥說得沒錯,我們要有遊戲精神。”安擇的手裡拿著一份檔案,俯身貼在司鶚的耳邊輕聲道,“我們來聊聊吧。”

司鶚怒視著他,安擇笑眼盈盈,溫和的像是春風,非但沒有息平司鶚的火氣,反而燎得更旺。

暗室外,白劭軒和齊清會面,明明六個人一起玩遊戲,現在就剩他們兩個了,白劭軒鬱悶道:“走吧,我們去喝酒。”

兩人坐在吧檯,白劭軒捏著自已的肱二頭肌,“你說我也練成司鶚那種怎麼樣?”

齊清摸著他的額頭,“你是發燒了,還是中邪了?”

白劭軒扭頭,目光悄然落在緊閉的暗室門。

齊清打了個響指,拉回他的注意,“不是自已的就別再惦記了,容易走火入魔。”

“說得好聽,你放下學長了?”

齊清扶了下眼鏡。

殷紅的液體淌入酒杯,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嘀嗒嘀嗒——

暗室內的時鐘擺動,安擇擦著鏡片,好奇地問:“小鳥,你被俘虜過嗎?”

“你在羞辱我嗎?”

司鶚氣得瞪他。

“我想也是,我的小鳥這麼厲害,怎麼可能被俘,那麼我就是第一個俘虜你的人?”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沒空陪你玩!”

“小鳥,既然你沒被俘虜過,那一定不知道這些吧?Andrew”安擇戴上眼鏡,轉身看向暗室內一面牆壁緩緩下沉,露出隔間擺滿各種道具。

司鶚咬牙,額頭暴起青筋,“你敢?”

安擇半蹲在司鶚面前,反而軟了語氣,求饒道:“小鳥,你答應我吧?”

“什麼?”

司鶚滿頭霧水。

安擇拿出檔案,擺在他面前:“如果你簽下這份檔案,我就放開你。”

“你什麼意思?”

“在老狼的事結束後,你不能讓我離開你。”

司鶚難以置信地盯著安擇認真的樣子,“你幼稚嗎?你覺得你用這種手段拿出來的協議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何況自已還沒想卸磨殺驢的事呢,他著什麼急?

“所以這是你我之間的君子協議,它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小鳥,我知道你是君子。”

司鶚一臉嚴肅,掙扎著身體:“你少給我戴高帽,你先把我放開!”

安擇搖頭,“只要你答應,協議當場生效,我自然會放開你。”

“小鳥,答應我吧?你不吃虧的?”

司鶚搞不懂他在想什麼,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樣無理取鬧,自已不能這麼簡單地答應他,“你給我說清楚,老狼他們真的會被遣送回國?”

“是,我已經派人在做交接。”

“回國後,他們需要服刑多久?”

“無罪釋放。”

“真的假的!”司鶚驚喜,原以為老狼已經是九死一生,沒想到居然能免除刑罰。

安擇淺笑,期待地盯著他。

司鶚對上安擇的眼神,緩緩沉了臉色,“好,我答應你。”

他被拷在審訊椅上的手掌拿起鋼筆簽下自已的名字。

安擇合上檔案,像是得到司鶚的賣身契一樣開心:“Andrew”

審訊椅上的電子鎖開啟,安擇瞧著司鶚活動著手腕不經意地退後幾步,司鶚抬起眸子,危險道:“過來。”

安擇不動,溫柔地笑著,“小鳥,我怕你。”

“我讓你過來!”

司鶚低吼,他怕個鬼!敢耍這種手段他還會怕?

安擇站在擺放道具的隔間前,“小鳥,我們要不要試試?”

司鶚起身,“你是不是真的想死!”

“可是白老闆說擊中俘虜的彈藥有催情作用?”安擇單純地眨眼,“小鳥,你還沒反應嗎?”

聽安擇這麼一說,司鶚才覺得自已不對勁,身體由內而外得燥熱,連呼吸都是渾濁滾燙的,剛剛猛地起身,氣血上湧衝得他頭昏,又重重地癱坐回審訊椅上,“操!”

司鶚氣息紊亂,五指緊緊地扣著座椅扶手。

安擇慢悠悠地走過去,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掌撫上司鶚的額頭,“小鳥,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你說呢?”司鶚怒視著他,被逼紅的眸子威懾不減,“你現在才告訴我!”

不對勁,自已哪都不對勁,哪都不舒服!

司鶚扯著領口,熱得想脫光自已。

安擇扣著司鶚的後腦,不容有他般強勢,“小鳥,讓我幫你。”

“我會讓你舒服的。”

安擇摁住他的肩膀,“Andrew”

司鶚的雙手反剪被鎖在審訊椅後,他回過神,後知後覺地咆哮:“安擇!你!”

“Andrew!放開!”

可惜這裡是安擇的陣營,人工智慧根本不聽他的指令。

安擇扯開他的腰帶,淺笑道,“你會喜歡的……”

回去的遊艇上,安擇從洗手間走回來,看見司鶚正摁著白劭軒的腦袋削呢,“你敢給老子下藥!”

白劭軒很無辜,“我怎麼知道你會被抓啊!”

“你不是很厲害嗎!不是兵王嗎!怎麼讓我店裡的小鴨子給俘虜了啊!”

司鶚這個來氣啊,“你還敢還嘴!”

安擇笑著拉住司鶚的手臂:“好了,別鬧了,放過白老闆吧。”

司鶚看見安擇小腹就直抽抽,這點春藥的好處全便宜給他了,自已還得擔著副作用呢,下場就是司鶚現在走路還有點不舒坦,就像騎著頭豬似的,外人看著小夥挺拽,大高個外八字橫著走,一看就是西門慶級別的紈絝子弟,其實呢。

白劭軒趕緊躲離司鶚兩米遠,嘴裡嘟囔:“還是小媽好!溫柔體貼!”

司鶚眼神像鐳射似的掃射他,白劭軒閉嘴,不敢再說了。

安擇摸上司鶚的大腿按摩緊繃的肌肉,“還是不舒服嗎?”

司鶚扯開那隻爪子,瞪他一眼,這麼多人呢,耍什麼流氓!

“來!”白劭軒開酒慶祝,“祝我生意興隆,財源滾滾!”

“你俗不俗啊?”

司鶚端起酒杯,安擇摁住他的手腕,“小鳥,你還不能碰酒?”

“怎麼了?”司鶚一臉莫名其妙,安擇笑而不語地盯著他,司鶚反應過來,上過藥膏確實不能碰酒,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尖,舉著酒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安擇順勢接過來:“小鳥的胃有些不舒服,暫時不能喝酒。”

齊清關心地湊過去,伸手想要檢查:“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

司鶚啞然,自已總不能說是被頂得吧,他下意識地瞄了安擇一眼:都是你的錯,扯什麼謊,現在怎麼辦?

安擇眉眼噙著笑意,不經意地擋住齊醫生,“沒關係,已經用過藥了。”

他舉起酒杯,“我替我們小鳥喝,白老闆落地生金,財源廣進。”

“哎呦,酸掉牙了!”白劭軒調笑道,“不過我愛聽,哈哈!”

齊清也笑道:“安總還沒進門就這麼賢惠啊?”

大家鬨堂大笑,只有司鶚的臉色不好。

白劭軒神經大條地問:“算沒進門嗎?不是早就進門了嗎?”

安擇一愣。

這下司鶚的臉黑成煤球了。

林子彥翹著二郎腿,懶洋洋道:“喝酒都堵不上你的嘴?”

既然有人擋酒,不管是英雄救美還是美救英雄,怎麼能不借題發揮?

“我們兄弟之間有個規矩,想讓我們認可就得喝服一個,當初司鶚可把我們全都喝趴了,今天這酒是喝還是不喝呢?”

安擇瞭然,話說到這份上,看來今天不喝到胃出血都不算完,抬起酒杯一飲而盡。

“痛快!”白劭軒鼓掌,親自幫他倒酒。

坐在旁邊的項愷攔了林子彥一下,他哄著自已的男人道:“沒事,玩玩而已。”

項愷戴上墨鏡,看不慣這些花花公子們的做派,走到甲板上曬太陽浴,不管他們兄弟之間的事。

司鶚想攔,白劭軒戲謔:“這就心疼了?”

安擇瞧了司鶚一眼,那眼神都溢位蜜來了。

司鶚不知道他在美什麼,傻子啊?就這麼一杯杯地灌?司鶚自已不能喝,看著還有點眼饞,乾脆出去和項愷聊天去了。

等兩人再回來,都已經醉得差不多了。

安擇的襯衫袖口挽起,戴著腕錶的手掌撐著腦袋,柔順的髮絲垂在額前,金絲邊眼鏡後的眉目泛起微紅,和林子彥侃侃而談著,白劭軒和齊清早趴了。

司鶚和項愷對視一眼,拽起各自的累贅,回家!

司鶚攬著安擇的手臂搭在肩膀,兇巴巴地教訓:“你喝了多少啊,逞什麼能?”

“小鳥……”安擇醉眼朦朧,湊到司鶚面前努力看清他,炙熱的氣息混合著濃郁的酒氣噴在司鶚面龐,神秘兮兮地開口,“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什麼?”司鶚垂眸,安擇小心翼翼地張開手掌。

司鶚定睛一看,操,是朵蘿蔔花!還是擺盤裝飾用的那種!

“smile!”

司鶚抬頭,林子彥舉著手機拍下司鶚抱著安擇看到蘿蔔花時滿臉“驚喜”的蠢樣。

靠,看來是林子彥這個不正經的教他的。

林子彥醉得打晃,瀟灑地摟著自已的男人回去了。

司鶚臉色鐵青,一旁的服務生們也在偷拍,“他在給男朋友送花啊,好溫柔!”

“好有人夫感啊!”

司鶚沒聽清,瞧著安擇醉醺醺的樣子,心想叫你一副小白臉樣,喝多了人家都說你是人婦!

深夜,遊艇停靠在岸邊,保鏢們打著雨傘站在一排豪車前等待著。

司鶚坐上車,安擇撲到他的懷裡,捧著司鶚嚴肅的面龐,“小鳥……”

“我好喜歡你。”

司鶚皺眉,盯著他發酒瘋,雖然有些心煩,但意外地感覺這樣的安擇才真實,符合他的年紀,本來就應該二逼哄哄的,不像他平時那樣精明,假模假樣得討人嫌!

“喜歡到不知道該怎麼辦。”

安擇眸色迷離,淺淺地笑:“就這麼看著你都覺得滿足。”

他拉著司鶚的手放在胸膛,“這裡原來空洞洞的,都被你填得滿滿的,什麼都不怕了。”

“小鳥,你有魔力嗎?”

他好幼稚,像是缺失童年的孩子,拼命地尋找自已的安慰劑。

司鶚拂過他的髮絲捋到耳後,露出安擇清秀的五官,好像這樣才能扒開他的面具看見他的裡子,安擇的面板白皙,被酒氣暈染得酡紅,連指尖都透著好看的粉。

他長得很漂亮,司鶚被自已的想法嚇了一跳,用力推開他。

安擇倒在座椅上昏睡過去。

沒過一會兒,司鶚的目光又落在安擇的身上,出神地盯著。

豪車停在別墅前,司鶚冷臉抱著他走下車,管家看到安擇醉得不省人事很意外,立刻安排廚房燉醒酒湯。

回到臥室,司鶚把安擇扔在床上,自已走進浴室,他站在花灑下,任由水流順著頭頂往下淋,猛地睜開犀利的鷹眸,自已為什麼不把他扔在那呢!

司鶚越洗越覺得煩躁,乾脆披上浴袍連水珠都沒來及擦乾,急匆匆地走出浴室。

黑暗的臥室內,子彈對著床狂吠,安擇蜷縮在那裡,發出一聲聲隱忍的痛苦的呻吟,“小鳥!”

他像是被困在恐怖的夢境中,拼命地掙扎,四肢僵硬,面色慘白,凌亂的髮絲被冷汗打溼貼在側臉。

司鶚跑過去,開啟古董檯燈叫醒他:“安擇!”

“你怎麼了?”

安擇睜開猩紅的雙眸,被突如其來的光亮刺痛,痴痴地凝著司鶚,旋即撲上去,“小鳥……”

司鶚拉開他,著急地追問:“你怎麼回事!”

安擇淚眼婆娑,哽咽道:“我以為……”

“我又看不見你了……”

司鶚扯著他的手掌僵住,想起安擇失明的那段日子。

“小鳥……”安擇抱緊司鶚,還沒睡醒似的嘟囔:幸好……

幸好……

安擇的手臂環著司鶚的腰,窩在他的懷裡安穩地睡著了……

他夢見了司鶚,在自已很小的時候就遇到了他。

自已獨自坐在門前的草坪上,不敢回家,怕見到父親冰冷的眼神,怕聽到母親刺耳的尖叫……

他看到鄰居家的大哥哥怒氣衝衝地跑出家門,嘴角掛著淤青,滿臉頑劣執拗,孤獨地走在夕陽下。

自已壯著膽子跑過去,拉住大男孩滿是傷痕的手。

司鶚茫然地張望四周,這是誰家的孩子啊?

小安擇牽著他的手,甜甜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