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找死!快點給我放開!”
“小鳥,不急。”
“你是不急,被綁的是我!”
“項哥說得沒錯,我們要有遊戲精神。”安擇的手裡拿著一份檔案,俯身貼在司鶚的耳邊輕聲道,“我們來聊聊吧。”
司鶚怒視著他,安擇笑眼盈盈,溫和的像是春風,非但沒有息平司鶚的火氣,反而燎得更旺。
暗室外,白劭軒和齊清會面,明明六個人一起玩遊戲,現在就剩他們兩個了,白劭軒鬱悶道:“走吧,我們去喝酒。”
兩人坐在吧檯,白劭軒捏著自已的肱二頭肌,“你說我也練成司鶚那種怎麼樣?”
齊清摸著他的額頭,“你是發燒了,還是中邪了?”
白劭軒扭頭,目光悄然落在緊閉的暗室門。
齊清打了個響指,拉回他的注意,“不是自已的就別再惦記了,容易走火入魔。”
“說得好聽,你放下學長了?”
齊清扶了下眼鏡。
殷紅的液體淌入酒杯,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嘀嗒嘀嗒——
暗室內的時鐘擺動,安擇擦著鏡片,好奇地問:“小鳥,你被俘虜過嗎?”
“你在羞辱我嗎?”
司鶚氣得瞪他。
“我想也是,我的小鳥這麼厲害,怎麼可能被俘,那麼我就是第一個俘虜你的人?”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沒空陪你玩!”
“小鳥,既然你沒被俘虜過,那一定不知道這些吧?Andrew”安擇戴上眼鏡,轉身看向暗室內一面牆壁緩緩下沉,露出隔間擺滿各種道具。
司鶚咬牙,額頭暴起青筋,“你敢?”
安擇半蹲在司鶚面前,反而軟了語氣,求饒道:“小鳥,你答應我吧?”
“什麼?”
司鶚滿頭霧水。
安擇拿出檔案,擺在他面前:“如果你簽下這份檔案,我就放開你。”
“你什麼意思?”
“在老狼的事結束後,你不能讓我離開你。”
司鶚難以置信地盯著安擇認真的樣子,“你幼稚嗎?你覺得你用這種手段拿出來的協議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何況自已還沒想卸磨殺驢的事呢,他著什麼急?
“所以這是你我之間的君子協議,它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小鳥,我知道你是君子。”
司鶚一臉嚴肅,掙扎著身體:“你少給我戴高帽,你先把我放開!”
安擇搖頭,“只要你答應,協議當場生效,我自然會放開你。”
“小鳥,答應我吧?你不吃虧的?”
司鶚搞不懂他在想什麼,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樣無理取鬧,自已不能這麼簡單地答應他,“你給我說清楚,老狼他們真的會被遣送回國?”
“是,我已經派人在做交接。”
“回國後,他們需要服刑多久?”
“無罪釋放。”
“真的假的!”司鶚驚喜,原以為老狼已經是九死一生,沒想到居然能免除刑罰。
安擇淺笑,期待地盯著他。
司鶚對上安擇的眼神,緩緩沉了臉色,“好,我答應你。”
他被拷在審訊椅上的手掌拿起鋼筆簽下自已的名字。
安擇合上檔案,像是得到司鶚的賣身契一樣開心:“Andrew”
審訊椅上的電子鎖開啟,安擇瞧著司鶚活動著手腕不經意地退後幾步,司鶚抬起眸子,危險道:“過來。”
安擇不動,溫柔地笑著,“小鳥,我怕你。”
“我讓你過來!”
司鶚低吼,他怕個鬼!敢耍這種手段他還會怕?
安擇站在擺放道具的隔間前,“小鳥,我們要不要試試?”
司鶚起身,“你是不是真的想死!”
“可是白老闆說擊中俘虜的彈藥有催情作用?”安擇單純地眨眼,“小鳥,你還沒反應嗎?”
聽安擇這麼一說,司鶚才覺得自已不對勁,身體由內而外得燥熱,連呼吸都是渾濁滾燙的,剛剛猛地起身,氣血上湧衝得他頭昏,又重重地癱坐回審訊椅上,“操!”
司鶚氣息紊亂,五指緊緊地扣著座椅扶手。
安擇慢悠悠地走過去,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掌撫上司鶚的額頭,“小鳥,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你說呢?”司鶚怒視著他,被逼紅的眸子威懾不減,“你現在才告訴我!”
不對勁,自已哪都不對勁,哪都不舒服!
司鶚扯著領口,熱得想脫光自已。
安擇扣著司鶚的後腦,不容有他般強勢,“小鳥,讓我幫你。”
“我會讓你舒服的。”
安擇摁住他的肩膀,“Andrew”
司鶚的雙手反剪被鎖在審訊椅後,他回過神,後知後覺地咆哮:“安擇!你!”
“Andrew!放開!”
可惜這裡是安擇的陣營,人工智慧根本不聽他的指令。
安擇扯開他的腰帶,淺笑道,“你會喜歡的……”
回去的遊艇上,安擇從洗手間走回來,看見司鶚正摁著白劭軒的腦袋削呢,“你敢給老子下藥!”
白劭軒很無辜,“我怎麼知道你會被抓啊!”
“你不是很厲害嗎!不是兵王嗎!怎麼讓我店裡的小鴨子給俘虜了啊!”
司鶚這個來氣啊,“你還敢還嘴!”
安擇笑著拉住司鶚的手臂:“好了,別鬧了,放過白老闆吧。”
司鶚看見安擇小腹就直抽抽,這點春藥的好處全便宜給他了,自已還得擔著副作用呢,下場就是司鶚現在走路還有點不舒坦,就像騎著頭豬似的,外人看著小夥挺拽,大高個外八字橫著走,一看就是西門慶級別的紈絝子弟,其實呢。
白劭軒趕緊躲離司鶚兩米遠,嘴裡嘟囔:“還是小媽好!溫柔體貼!”
司鶚眼神像鐳射似的掃射他,白劭軒閉嘴,不敢再說了。
安擇摸上司鶚的大腿按摩緊繃的肌肉,“還是不舒服嗎?”
司鶚扯開那隻爪子,瞪他一眼,這麼多人呢,耍什麼流氓!
“來!”白劭軒開酒慶祝,“祝我生意興隆,財源滾滾!”
“你俗不俗啊?”
司鶚端起酒杯,安擇摁住他的手腕,“小鳥,你還不能碰酒?”
“怎麼了?”司鶚一臉莫名其妙,安擇笑而不語地盯著他,司鶚反應過來,上過藥膏確實不能碰酒,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尖,舉著酒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安擇順勢接過來:“小鳥的胃有些不舒服,暫時不能喝酒。”
齊清關心地湊過去,伸手想要檢查:“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
司鶚啞然,自已總不能說是被頂得吧,他下意識地瞄了安擇一眼:都是你的錯,扯什麼謊,現在怎麼辦?
安擇眉眼噙著笑意,不經意地擋住齊醫生,“沒關係,已經用過藥了。”
他舉起酒杯,“我替我們小鳥喝,白老闆落地生金,財源廣進。”
“哎呦,酸掉牙了!”白劭軒調笑道,“不過我愛聽,哈哈!”
齊清也笑道:“安總還沒進門就這麼賢惠啊?”
大家鬨堂大笑,只有司鶚的臉色不好。
白劭軒神經大條地問:“算沒進門嗎?不是早就進門了嗎?”
安擇一愣。
這下司鶚的臉黑成煤球了。
林子彥翹著二郎腿,懶洋洋道:“喝酒都堵不上你的嘴?”
既然有人擋酒,不管是英雄救美還是美救英雄,怎麼能不借題發揮?
“我們兄弟之間有個規矩,想讓我們認可就得喝服一個,當初司鶚可把我們全都喝趴了,今天這酒是喝還是不喝呢?”
安擇瞭然,話說到這份上,看來今天不喝到胃出血都不算完,抬起酒杯一飲而盡。
“痛快!”白劭軒鼓掌,親自幫他倒酒。
坐在旁邊的項愷攔了林子彥一下,他哄著自已的男人道:“沒事,玩玩而已。”
項愷戴上墨鏡,看不慣這些花花公子們的做派,走到甲板上曬太陽浴,不管他們兄弟之間的事。
司鶚想攔,白劭軒戲謔:“這就心疼了?”
安擇瞧了司鶚一眼,那眼神都溢位蜜來了。
司鶚不知道他在美什麼,傻子啊?就這麼一杯杯地灌?司鶚自已不能喝,看著還有點眼饞,乾脆出去和項愷聊天去了。
等兩人再回來,都已經醉得差不多了。
安擇的襯衫袖口挽起,戴著腕錶的手掌撐著腦袋,柔順的髮絲垂在額前,金絲邊眼鏡後的眉目泛起微紅,和林子彥侃侃而談著,白劭軒和齊清早趴了。
司鶚和項愷對視一眼,拽起各自的累贅,回家!
司鶚攬著安擇的手臂搭在肩膀,兇巴巴地教訓:“你喝了多少啊,逞什麼能?”
“小鳥……”安擇醉眼朦朧,湊到司鶚面前努力看清他,炙熱的氣息混合著濃郁的酒氣噴在司鶚面龐,神秘兮兮地開口,“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什麼?”司鶚垂眸,安擇小心翼翼地張開手掌。
司鶚定睛一看,操,是朵蘿蔔花!還是擺盤裝飾用的那種!
“smile!”
司鶚抬頭,林子彥舉著手機拍下司鶚抱著安擇看到蘿蔔花時滿臉“驚喜”的蠢樣。
靠,看來是林子彥這個不正經的教他的。
林子彥醉得打晃,瀟灑地摟著自已的男人回去了。
司鶚臉色鐵青,一旁的服務生們也在偷拍,“他在給男朋友送花啊,好溫柔!”
“好有人夫感啊!”
司鶚沒聽清,瞧著安擇醉醺醺的樣子,心想叫你一副小白臉樣,喝多了人家都說你是人婦!
深夜,遊艇停靠在岸邊,保鏢們打著雨傘站在一排豪車前等待著。
司鶚坐上車,安擇撲到他的懷裡,捧著司鶚嚴肅的面龐,“小鳥……”
“我好喜歡你。”
司鶚皺眉,盯著他發酒瘋,雖然有些心煩,但意外地感覺這樣的安擇才真實,符合他的年紀,本來就應該二逼哄哄的,不像他平時那樣精明,假模假樣得討人嫌!
“喜歡到不知道該怎麼辦。”
安擇眸色迷離,淺淺地笑:“就這麼看著你都覺得滿足。”
他拉著司鶚的手放在胸膛,“這裡原來空洞洞的,都被你填得滿滿的,什麼都不怕了。”
“小鳥,你有魔力嗎?”
他好幼稚,像是缺失童年的孩子,拼命地尋找自已的安慰劑。
司鶚拂過他的髮絲捋到耳後,露出安擇清秀的五官,好像這樣才能扒開他的面具看見他的裡子,安擇的面板白皙,被酒氣暈染得酡紅,連指尖都透著好看的粉。
他長得很漂亮,司鶚被自已的想法嚇了一跳,用力推開他。
安擇倒在座椅上昏睡過去。
沒過一會兒,司鶚的目光又落在安擇的身上,出神地盯著。
豪車停在別墅前,司鶚冷臉抱著他走下車,管家看到安擇醉得不省人事很意外,立刻安排廚房燉醒酒湯。
回到臥室,司鶚把安擇扔在床上,自已走進浴室,他站在花灑下,任由水流順著頭頂往下淋,猛地睜開犀利的鷹眸,自已為什麼不把他扔在那呢!
司鶚越洗越覺得煩躁,乾脆披上浴袍連水珠都沒來及擦乾,急匆匆地走出浴室。
黑暗的臥室內,子彈對著床狂吠,安擇蜷縮在那裡,發出一聲聲隱忍的痛苦的呻吟,“小鳥!”
他像是被困在恐怖的夢境中,拼命地掙扎,四肢僵硬,面色慘白,凌亂的髮絲被冷汗打溼貼在側臉。
司鶚跑過去,開啟古董檯燈叫醒他:“安擇!”
“你怎麼了?”
安擇睜開猩紅的雙眸,被突如其來的光亮刺痛,痴痴地凝著司鶚,旋即撲上去,“小鳥……”
司鶚拉開他,著急地追問:“你怎麼回事!”
安擇淚眼婆娑,哽咽道:“我以為……”
“我又看不見你了……”
司鶚扯著他的手掌僵住,想起安擇失明的那段日子。
“小鳥……”安擇抱緊司鶚,還沒睡醒似的嘟囔:幸好……
幸好……
安擇的手臂環著司鶚的腰,窩在他的懷裡安穩地睡著了……
他夢見了司鶚,在自已很小的時候就遇到了他。
自已獨自坐在門前的草坪上,不敢回家,怕見到父親冰冷的眼神,怕聽到母親刺耳的尖叫……
他看到鄰居家的大哥哥怒氣衝衝地跑出家門,嘴角掛著淤青,滿臉頑劣執拗,孤獨地走在夕陽下。
自已壯著膽子跑過去,拉住大男孩滿是傷痕的手。
司鶚茫然地張望四周,這是誰家的孩子啊?
小安擇牽著他的手,甜甜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