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鶚確實還是幫了樓柏,不為別的,只因為他是母親留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他的身上流著和母親一樣的血。
兩人簽下安保合同,司鶚狠狠宰了樓柏一筆,按照市場價格的十倍派遣僱傭兵保護他的人身安全,至於樓柏得罪人的事,自已只好親自出面擺平。
週末,司鶚約嚴奔來參觀傭兵公司,特意安排自已的專職司機去接,一點不含糊。
樓柏聽說司鶚要把人請過來,趕緊找藉口躲了,司鶚納悶,他想讓自已幫忙調和,犯得著這麼害怕嗎?
辦公室門被推開,一個長相年輕英俊,頗有幾分流氓氣質的男人走進來,司鶚高興地起身,“小子!”
“司哥!”
兩個在戰場上過命的戰友見面,熱情地擁抱寒暄。
司鶚帶著嚴奔去訓練場走走,介紹僱員,武器裝備等等。
嚴奔比司鶚矮了幾公分,年紀也比他小了幾歲,圓溜溜的大眼睛滿眼歡喜,“哥哥,你這真不錯!算我一股唄?”
司鶚大笑,“你還看得上這些?我怎麼聽說你是C城嚴家的小少爺,深藏不露啊?”
“得了吧。”嚴奔孩子氣地嘟囔,“你的身價那麼高,就別笑話我了,我還是在新聞裡看到司安集團是你家的產業,沒想到連這名聲大噪的傭兵公司也是你的!”
司鶚摟著他的肩膀,“你隨時過來,給我練練兵?”
“真的?”嚴奔激動,又蔫了似的沮喪起來,“唉,我老爸想讓我繼承家業,當初我還是偷偷跑去軍隊的,現在退伍回來怕是躲不了!”
司鶚盯著他笑而不語,瞧瞧這種小少爺,有父親的關愛和庇護,叛逆得想向全世界證明自已,像個小太陽一樣。
嚴奔對上司鶚的眼神,好奇地問:“哥哥,說實話,你這次找我是為了什麼事啊?”
司鶚輕咳一聲,心虛地移開目光。
“不會是為了樓柏的事吧?”
司鶚詫異,“你知道了?”
“我打聽到的,聽說他是你的小舅?”嚴奔不解,“哥哥,你這麼率直的人,怎麼會有這種親戚呢?他會害了你的!”
司鶚沉了口氣,“是他惹到你了?”
嚴奔點頭,“這事你別勸我,誰勸我都沒用。”
既然話都說開了,司鶚直言道:“他到底是怎麼得罪你的?”
“樓柏說是因為生意上的事,我知道他的手段很不光彩,你損失了什麼,我讓他三倍賠償給你。”
“生意?”嚴奔譏笑:“呵呵。”
“哥哥,我也不怕你笑話,所以我不瞞你,你被他騙了。”
兩人走進辦公室,司鶚拿出一提冰啤酒,雖然他這裡有不少好酒,但兩人當兵的時候還是最好這口,“仔細說說。”
嚴奔開啟啤酒痛快地喝掉半罐,“我和你是前後腳退役的,我老爸想讓我接手公司,所以我在商學院的綜合管理MBA專案中學習,然後透過同學的介紹認識了樓柏。”
“他陪我學習課程,幫我完成作業,還教我做生意,說實話我當時挺喜歡他的。”
司鶚點頭,這些事情自已比誰都熟悉,樓柏也就這點手段了,先討好關係騙取信任,再設計圈套,事情都在往自已經歷的方向發展。
“但是他看到我爸之後就變了,成天打聽我爸的愛好,噓寒問暖,從我這裡下手接近我爸。”
事情不對勁了,司鶚木訥地眨著眼睛。
嚴奔嗤笑:“他想泡我老子啊?”
“什麼?!”
司鶚懵了。
嚴奔攥著啤酒罐捏得變形,“他想做我小媽,我就讓他嚐嚐斷子絕孫的滋味。”
操,司鶚沒想到居然是因為這種事,怪不得樓柏像個王八似的,連頭都不敢冒。
操,這個傻逼!
“哥哥,你說這種事要是落到你頭上,你能忍下這口氣嗎?”
司鶚無地自容,論起這種事自已還算是他的前輩呢,司鶚真沒有臉再幫忙調和了,“你打算怎麼辦?”
“他說你要殺他?樓柏固然可恨,但是你剛退伍又在學習經營公司,難道搭上自已大好的前程背條人命?”
嚴奔搖了搖手指。
司鶚盯著他的樣子,不像是真的要殺樓柏,他們在戰場上經歷過多少生死,那種殺人的眼神根本藏不住。
“你什麼意思?你不是想要他的命?”
嚴奔皮笑肉不笑道:“弄死他多便宜他啊?”
“得讓他長記性!”
司鶚仰頭灌了一口啤酒,盯著嚴奔的眸子,意味深長。
“你跟我來吧。”
回集團的路上,司鶚摩拳擦掌,恨不得把樓柏活剮了。
董事長辦公室,樓柏和安擇坐在沙發上等待著司鶚的訊息。
樓柏翹著二郎腿,品著茶香,“安擇,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人,你變了,愛情真的會讓人變蠢!”
安擇瞥了他一眼。
“你這樣跟在司鶚身邊能得到什麼?難道就為了讓他可憐你?司鶚的心可是比石頭還硬,比狼還狠!”
安擇淡淡地反問:“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來求他幫忙?”
樓柏無所謂道:“無論如何我都是他的小舅,我們有血緣關係的,我是他在世上唯一的家人,他不會坐視不管。”
安擇放下茶杯,“我和司鶚才是一家人。”
“你們?”樓柏輕笑,“你還真把自已當他的家人啊?司毅都死了。”
“我警告過你,別再打司鶚的主意!”
安擇沉聲,“他幫你是因為他重情義,無論是因為你們之間的親情還是友情,但這些都不是你利用他的理由!”
樓柏輕浮地笑:“我們成年人之間談單純的情義?難道大家不都是在互相利用嗎?”
“司鶚不也是在利用你?”
安擇捏著指間的戒指,骨節青白。
“聽說你幫他和季部長牽線,為了解救被俘的僱傭兵,等事情辦成了,你還不是一樣會被他甩!”
安擇勃然大怒,所有的理性和修養被拋之腦後,手掌拽著樓柏的衣領,“這是我和他的事,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房門開啟,司鶚站在辦公室外聽得真真切切,他走過去,攥著安擇的手腕。
安擇意外地看向他,“小鳥,你回來了?”
樓柏也迫不及待地問,“小鳥,事情怎麼樣了?”
司鶚摁下安擇的拳頭,二話不說,親手一拳砸在樓柏的臉上。
“啊!”樓柏踉蹌地向後退了一步。
安擇站到旁邊,風輕雲淡地推了下眼鏡。
“你做了什麼!到底是怎麼得罪的人家?”司鶚質問他,樓柏捂著被揍的下巴,支支吾吾地欲言又止。
“你也想給人家當小媽?你還要不要臉!”
這下好了,兩個人都罵上了。
安擇詫異,想安慰司鶚的手頓住。
樓柏解釋道:“小鳥,我是為了生意,我在你這裡沒賺到錢,我養得人也要吃飯啊!”
司鶚拳頭捏得吱嘎作響,喊了一句:“嚴奔!”
一臉流氓氣息的小夥子笑嘻嘻地走進來,對著樓柏招手,“嗨,樓老師,我們又見面了?”
樓柏再狡猾也沒想到自已的傻外甥會聯合外人反過來對付自已,“你怎麼來了?”
“小鳥他……”
樓柏眼前一花,司鶚的手刀已經砸在他的頸側,旋即昏迷過去。
司鶚把樓柏扔給他,“歸你了。”
嚴奔扛起樓柏一米八幾的大個子,“謝謝哥哥!”
安擇瞧著樓柏被帶走,“小鳥,這是怎麼回事?”
司鶚乾笑,只要能樓柏活著,自已也算是告慰媽媽,管他是不是斷子絕孫呢?
樓柏竟乾點生兒子沒屁眼的勾當,他能留下什麼好的血脈?嚴奔怎麼收拾他,和自已沒有關係,只要留他一條狗命!
司鶚回過神,摁著安擇的衣領壓在牆上,“你說,我是不是也該給你這玩意兒廢了!”
“呃……”
安擇悶哼,白皙的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一雙幽暗的眸子深凝著司鶚堅毅的眼神,捧著他的面龐急不可耐地吻上去。
“眼鏡!操!”
司鶚被他撞得眼前發黑,眼眶泛紅,“唔……”
兩人激烈地擁吻,辦公室內的每一寸空氣都瀰漫著兩人親熱時留下的痕跡,瞬間點燃內心深處的慾望。
安擇和司鶚不約而同地想著樓柏說過的話,他說,“司鶚不也是在利用你嗎?”
“等事情辦成了,他一樣會把你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