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複查的日子,安擇和司鶚一起坐在齊醫生的診室,本來司鶚忘記這件事打算約戰友去海釣,結果被安擇抓來醫院,所以心情鬱悶,一臉不好惹的樣子。
齊醫生警告他:“你還是老實點,如果不想留下後遺症,就先別碰你那百十來斤的海釣裝備。”
司鶚皺眉,安擇得意地淺笑,自已不想得罪小鳥,但是醫生的話他會聽。
齊醫生檢視兩人的報告資料,“安先生的內傷恢復得不錯,司鶚你的貫穿損傷還是需要繼續做康復理療。”
安擇緊張地握住司鶚的手:“恢復得不好嗎,真的會留下後遺症?”
齊醫生盯著他的動作,微微挑眉,輕咳一聲。
司鶚嫌棄,扯開他不耐煩地問:“還做啊,有完沒完?”
“放心,你們不用太緊張,也不要有牴觸心理。”齊醫生恢復正色,“我盡力幫你恢復到受傷前的狀態,否則你想四五十歲就拄柺杖嗎?”
安擇理解,勸司鶚聽醫生的話,他認真地記錄醫囑和康復師學習康復按摩的手法。
齊醫生給司鶚使了個眼色,這麼賢惠的老婆哪找去啊?
司鶚全當沒看到。
兩人從醫院回去時,天色已經不早了,司鶚換下衣服走進浴室,安擇靠在床頭拿著平板電腦查閱工作郵件。
叮——
突然收到一封未讀郵件的推送,發件人季部長辦公室:關於引渡僱傭兵的官司……
安擇抬起頭,瞧著緊閉的浴室門,藏在鏡片後的眸子閃過一絲精明。
他點選郵件,仔細閱讀檔案內容。
司鶚洗完澡走出浴室,安擇立刻關閉郵件,冷靜地放下平板從容道:“小鳥,你洗好了?”
他抬眸的瞬間被司鶚陽剛性感的身材吸引得屏住呼吸,柔和的燈光下,眼前的男人完美得如同精雕細琢的雕塑。
“嗯。”司鶚擦著溼發,安擇的目光流連在他舒展的手臂,塊狀分明的腹肌,寬闊的肩膀,一道道肉慾十足的深壑,蜜色的肌膚掛著幾滴晶瑩的水珠不斷地往下淌,最終藏進圍在腰間的浴巾,露出結實筆直的長腿。
安擇眉眼溫柔道:“我給你按摩,放鬆一下吧?”
“嗯。”司鶚淡淡地走過去,趴在他身旁的床上,自然不會拒絕這種享受的事。
安擇的手掌撫摸他緊緻的肌膚,感受這具身體由內而外散發的無限能量,無論是司鶚的身體還是脾氣,都對安擇有種致命的吸引力。
骨節分明的手掌力度適中地揉捏肌肉,司鶚的喉嚨裡翻滾著悶哼,聽得安擇心猿意馬。
這段時間兩人瘋狂的發洩,在車上,在野外,滾在花園的草坪上,泡在露天的游泳池裡……
兩人在哪都做了,唯獨沒有正常的,像是戀人般躺在愛巢裡纏綿。
“小鳥,你想要嗎?”
安擇騎跨在司鶚的腰側,俯身貼在他的耳邊低聲喃喃。
司鶚沉浸在按摩帶來身心舒爽中,放鬆地打了個哈欠,“每天都做你不膩啊?”
“滾下去!”
安擇貼著他的耳根,吐氣如蘭道:“你不想嗎?”
司鶚扭頭怒視他。
安擇輕輕地啄了下他的唇瓣,“小鳥,你只要享受就好了……”
司鶚莫名的有種不適的滋味,但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他趴在柔軟的床墊上,埋著頭算是縱容了安擇的親近。
“嗯……”
司鶚仰起頭,瞧見擺在床頭的平板電腦,一瞬間有種強烈的似曾相識感從內心深處波濤洶湧般席捲而來。
電腦螢幕映出自已的倒影,司鶚猛然回憶起安擇強迫自已時,與現在的場景如出一轍,司鶚的臉像是被捱了幾巴掌,燒得火辣辣的,渾身的肌肉都僵硬了,他遍體生寒,胃裡翻江倒海噁心地想吐。
“小鳥,你太緊張了。”安擇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放鬆一點,嗯?”
司鶚隱忍著嘔出來的衝動,額頭暴起青筋,咬牙切齒道:“滾下去……”
“什麼?”安擇一時沒有聽清。
“滾開!”
司鶚猛地轉身掀翻壓在自已身上的男人,重重地踹在他的腰側。
咚的一聲巨響,安擇跌下床摔在地毯上,窩在一旁打盹的小奶狗被嚇醒,驚慌失措地跑開,嗷嗷慘叫。
安擇懵了,無辜的眸子眼巴巴地瞅著司鶚,不明白他的反應怎麼這麼大,這段時間他們明明相處的很好,他怎麼會突然如此牴觸自已?
司鶚面若寒霜,雙眸猩紅地敵視著他。
安擇撐起身,還是溫柔道:“小鳥,是不是太累了?”
“對不起,沒有考慮你的感受。”
司鶚的牙齒咬得吱嘎作響,安擇穩定的情緒好像自已才是無理取鬧的那個,可他做過的惡事,自已難以啟齒。
安擇的手掌輕撫司鶚的背,不沾半點情慾的吻落在司鶚的額頭,“我今晚去客房睡,你好好休息。”
司鶚僵著,無論他再怎麼甜言蜜語,自已也只覺得噁心。
“小鳥,晚安。”
安擇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已哪裡惹到他,還是走出房間給予司鶚充足的私人空間。
他合上房門,疲憊地摘掉眼鏡,被踹得腰側隱隱作痛,撩開上衣露出好大一片青痕。
司鶚站在床頭,手裡攥著那部平板電腦,目眥盡裂,雙手用力硬生生地掰斷機身。
啪——可憐的平板電腦被掰成兩半扔進垃圾桶。
司鶚垂眸,瞧見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子彈……
客廳,安擇走下樓梯,每走一步都很累,他坐在沙發上,仰著頭靠在那裡緊閉雙眼。
管家經過體貼地問:“安先生,不舒服嗎?”
安擇搖頭,坐起身揉捏著眉心。
管家給他倒了一杯牛奶,安擇握著溫熱的馬克杯,又問:“劉伯,如果你選擇一條路,卻處處碰壁看不到盡頭,該怎麼辦?”
老人家和藹地瞧著他,“如果回頭呢?”
安擇慘笑,可自已已經沒有退路。
他把牛奶遞還給管家,“少爺的心情不好,請給他送上去吧。”
管家點頭,瞧著安擇落寞的背影,“雖然大家都說司先生心狠,但他不是一個冷血的人,早晚會有捂熱的時候。”
安擇聞言側過身,淺笑道:“謝謝。”
主臥內燈光昏暗,司鶚抱起子彈靠在床頭,寬大的手掌一下下安撫著受到驚嚇的它,子彈嗅著熟悉的氣息慵懶地打著哈欠,司鶚冷靜下來,出神地望著安擇的枕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司鶚面無表情地接聽:“喂?”
“小鳥,好久不見啊?”
司鶚眯起厲眸,攥著手機的五指吱嘎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