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一邊說著一邊蓋上了盒子收了起來,似乎剛剛在他面前開啟盒子展示冠冕的目的只是讓他知道拉文克勞的冠冕的確在他手上而已。
伏地魔對此毫不意外,畢竟鄧布利多要是能把他的魂器還回來那才是見鬼了。
“是她將你的魂器交給了我,這麼說令人感到不可置信是嗎?但事實就是這樣,事實就是小繆拉不僅知道這是什麼,還知道這是你的東西。”
“她希望我毀掉它。”
很難形容伏地魔現在臉上的表情,單從神情上來看實在看不出來他信了多少,但要說全然不信肯定是假的。
即使知道這是明晃晃的,毫不掩飾的挑撥,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失去對厄繆拉的信任,但伏地魔也清楚鄧布利多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的確虛偽沒錯,但不至於滿口謊言。
伏地魔瞭解這一點,他了解自己的教授,也瞭解自己最大的敵人,但正是因為他了解這一點,他的思維不可避免的有些混亂了。
如果厄繆拉將他的魂器給了鄧布利多,甚至是希望鄧布利多毀掉它的,那麼她當時的目的是什麼?用那種方式取得鄧布利多的信任?
就算暫時可以用這種說法解釋,但又如何解釋她不僅發現了魂器的存在,還知道拉文克勞的冠冕是他的魂器呢?
“連你也認為當初是我誣陷了她嗎?”
“這就是她的高明之處了……”
“你認為……她真的忠誠於你嗎?”
“你確定你能完全掌控她嗎?湯姆。”
在短時間內,伏地魔快速的思考了很多可能性,其實最差也不過就像鄧布利多說的那樣,他的小食死徒是個危險又善於偽裝的斯萊特林,甚至到了連他都看不出來的地步。
也許是有著那樣的可能性的。
但鄧布利多顯然沒有那麼的瞭解他,也沒有那麼的瞭解厄繆拉。
其實就算那樣也沒關係。
誰說他不能完全掌控她呢?
鄧布利多不知道的是,厄繆拉早就對他許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也許在那之前她的確做出過把他的魂器獻出去的事情,但在那之後,厄繆拉只要活著就是她沒有背叛的證明。
她心裡但凡生出一點兒背叛的念頭,牢不可破的誓言就會自動提醒她當初許下的誓言。
暫且就當厄繆拉將拉文克勞的冠冕交給了鄧布利多這件事是真的,只是……對於鄧布利多所說的,她的目的是交給鄧布利多銷燬這一點伏地魔錶示懷疑。
如果說厄繆拉把魂器給鄧布利多是為了騙取他的信任,那麼讓鄧布利多銷燬他的魂器對她來說又有什麼好處呢?他們可無冤無仇的。
但這些都不重要。
在厄繆拉對他起誓之後,她過去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什麼都將變得不再重要,唯一一個稍微重要的問題是……
她拿到他魂器的時候,究竟是一早就知道了那個位置,還是誤打誤撞發現的。
他藏匿魂器的地點沒道理會被人知道,可現在很難解釋兩個魂器接連丟失的問題,冠冕暫且不提,他的岡特戒指又是被誰拿走了?
難不成也是厄繆拉嗎?
如果厄繆拉連這個地方也知道……那麼很多地方都實在是有點兒難以解釋了。
離開霍格沃茨不久後,伏地魔站在一片廢墟里,周圍到處都是厚厚的灰塵,沒有留下任何人活動過的痕跡。
看樣子這裡的魂器已經被人取走很久了。
(伏地魔:確定了,家被偷了。)
一個魂器丟失可以是意外,一個魂器被找到也可以是意外,但兩個魂器都被人拿走了,就不是意外和巧合這種理由可以解釋的了。
對方很顯然是有目的性的衝著他的魂器來的,並且還清楚的知道他存放魂器的地點,要知道這地方平時可不會有人來。
現在事情開始稍微變得有趣了。
有種事情似乎在不經意間逐漸脫離掌控的感覺,但他並不介意陪幕後之人玩玩。
對於魂器丟失這件事情,伏地魔並沒有太大的反應,戒指上有他下的詛咒,盜竊者不會好過的。
不過是兩個魂器而已,丟了就丟了。
雖然伏地魔的確很不爽自己的東西被人偷走的這種感覺,但目前丟了兩個魂器對他也不會造成什麼實質上的影響。
如果幕後之人或者鄧布利多認為拿走他的兩個靈魂碎片甚至是毀掉就能對他產生威脅,那他們才是天真了些。
至於厄繆拉……
他想他能夠用自己的辦法去證明鄧布利多說的是真是假。
伏地魔最後看了一眼岡特老宅,沒忘記這裡留下了一道觸發魔咒後才幻影移型離開了這裡,回到了食死徒大本營中屬於自己的房間。
但他並沒有著急用黑魔標記傳喚厄繆拉,反而是先傳喚了貝拉,畢竟如果說食死徒裡誰和厄繆拉走的近,還不會對他的攝神取念有什麼意見,那就只能是她了。
他暫時沒有想到自己該用什麼樣的態度面對他的小食死徒,也許鄧布利多說的話的確讓他有那麼幾分的懷疑,但也是隻對厄繆拉曾經的真實目的產生懷疑而已。
他其實沒有那麼在意小食死徒曾經將他的魂器送人這種事情,不是因為魂器不重要,也不是因為厄繆拉這幾年的陪伴在他心裡就佔據了多重的位置。
而是因為權衡利弊之下,厄繆拉能夠對他獻上的價值遠比那兩個魂器的價值重要。
斯萊特林,利益至上。
魂器是可以再造的,但他的小食死徒是獨一無二的,魂器可以有很多個,但對他許下牢不可破的誓言的厄繆拉是獨一無二的。
如果每個食死徒都能像厄繆拉一樣有用並且願意對他許下牢不可破的誓言,甘願獻上自己的一切的話,那麼送上一兩個魂器給他們玩玩兒又有什麼關係呢?
伏地魔並不吝嗇。
所以即使那兩個魂器都是她拿走的也沒關係,他只需要問清楚厄繆拉是怎麼知道魂器,又怎麼知道魂器的藏身之地,然後稍微懲罰一番就可以了。
“My lord.”
貝拉很快就感應到了傳喚出現伏地魔面前,恭敬的在他面前垂首行禮,明明是和平日裡一樣的裝束,食死徒標誌性的面具與黑袍將她掩蓋的嚴嚴實實。
但伏地魔就是詭異且敏銳的感受到了貝拉那似乎與往日不太一樣的態度,如果非要問哪裡不一樣又說不上來。
但顯然他不會在意這種無足輕重的小事。
“貝拉,你最近……似乎和繆拉走的很近。”
說是似乎都太過收斂了些。
貝拉垂在黑袍之下的手動了一下,面具下的眉頭微皺,心裡揣摩著勞德突然這麼說的用意。
“是……有什麼不妥嗎?”
她低垂著腦袋,不敢直視那雙眼睛,腦子裡卻已經開始思索起了各種可能性,她和小繆拉走的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怎麼勞德偏偏現在找她問起這件事了?
是出了什麼事情才讓他突然這麼問嗎?
“你對她的瞭解有多少?”
伏地魔的態度看起來隨意極了,就像是單純的在問貝拉對厄繆拉的感觀一樣,可前幾天知道的那些事情讓貝拉暫時不是很能直視自家勞德的眼睛。
“你認為……她真的忠誠於我嗎?”
原本還在瘋狂組織語言的貝拉突然聽到這一句只覺得整個大腦都快宕機了,即使那漫不經心的語氣聽起來就像是隨口一問,但她也不敢隨便回答。
什麼意思?!
勞德在質疑小繆拉的忠誠??
背叛在食死徒裡是很嚴重的罪名。
而現在,勞德在懷疑小繆拉?
小繆拉哪裡就不忠誠了?
雖然但是,就憑勞德做的那些事情,小繆拉就算想要背叛……好像,也是非常合理的吧……
當然這話貝拉也就想想不可能說出來。
而且但凡把厄繆拉換成另一個食死徒,就算是同樣的事情,她都會覺得能夠為黑魔王大人做事都是對方的榮幸,勞德要是覺得對方不忠誠她會非常樂意替勞德清理門戶。
但如果放在厄繆拉身上……
貝拉得承認一點,
有時候勞德也不是一點兒錯都沒有。
“如果您是指這個,我暫時並未發現她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貝拉低著腦袋,心裡有些緊張。
她不覺得自己是在對黑魔王說謊,至少和小繆拉相處的過程中,她的確沒看出來小繆拉有不忠於勞德的念頭。
但勞德從來都不會無緣無故的懷疑任何一個食死徒。
貝拉還在思索著小繆拉是做了什麼引起了勞德的懷疑,就聽到伏地魔輕飄飄的說了句。
“事實上,我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畢竟……她是最不可能背叛我的人了。”
貝拉沒有說話,心裡卻因為伏地魔這句話浮現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一邊自信的說著‘最不可能背叛我的人’什麼的,聽起來就像是極度信任對方,可一邊又有些……質疑她的忠誠?
在不相信繆拉忠誠於他的前提之下,他卻覺得繆拉不會背叛,是因為他認為繆拉不敢背叛,還是說……他有著什麼控制繆拉的手段?
默默腦補的貝拉逐漸想歪。
伏地魔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甚至不用舉起魔杖,僅僅是看著那雙眼睛,就已經能夠悄無聲息的入侵貝拉的大腦了。
“你和她走的最近,比盧修斯和她還要親近的多……你覺得,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引導著貝拉去思考,去回憶。
但他顯然是問錯人了的。
雖然食死徒裡貝拉和厄繆拉相處的時間最久,但要說對對方的認知,不知道開了多少層濾鏡的貝拉在這個問題上顯然是不可能給伏地魔一個客觀的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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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別抓傲羅了,太危險了。”
看著被五花大綁丟到自己面前的傲羅和身上掛彩的貝拉,她抿著唇沉默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聲音清冷又無奈。
但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讓貝拉跟嗑了興奮劑似的,一邊高昂著腦袋,一邊故作謙虛擺了擺手,身後的尾巴幾乎快翹到天上了。
“哪裡危險,憑我的實力,區區幾個魔法部的傲羅我根本不放在眼裡!”
她說這話的時候身上甚至掛著彩。
合理懷疑就算對上的是穆迪只要貝拉能夠撐著一口氣回來依舊會嘴硬的說出穆迪也不過如此之類的話……
貝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認命的給自己處理傷口,聽著那小小的聲音,伏地魔覺得自己偶爾也能理解貝拉。
“下次……別這樣了。”
“殺了就好,沒必要帶回來。”
她大概是個奇怪的斯萊特林的。
明明有著斯萊特林的頭腦和手段,也有著斯萊特林的優雅和,但她真實的性格卻一點兒都不斯萊特林。
“你的安全重要一些。”
她的聲音很輕,向來是輕的,也從未有人見過她大聲說話,卻總是能在那輕飄飄的聲音裡,難以遏制內心的心動。
貝拉大抵是完了,但凡是個人入侵一下她的大腦,就知道她每次看到厄繆拉時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了。
“小繆拉,我經常找你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沒關係。”
“沒關係?也就是說我果然打擾到你了……果然,我就不應該……”
“……沒有打擾。”
“哦~小繆拉為什麼不愛說話,是覺得我太討厭了不想和我說話嗎?”
“沒有討厭你。”
“還是說嫌我給你添麻煩了嗎?”
“不麻煩……”
“……”
她很喜歡逗弄厄繆拉,像是摸摸她的尾巴,摸摸她的胸口,給她扎扎頭髮,可憐的小繆拉絲毫拒絕不了貝拉的動手動腳。
她聰明,理智,面對任何的惡意都不會感到畏懼,卻偏偏不懂如何應對別人善意的舉動。
“主人不會希望我那樣做的,也不會希望你插手這件事情。”
那時她攏上自己的衣服,甚至還為他解釋了一句。
“……這並不是主人的問題。”
“是你把我想的太好了,貝拉。”
“是你從來都沒有了解我。”
貝拉的大腦似乎開始反抗他了,但那反抗並不強烈,就像是身體在下意識的抗拒接下來的一切被人看到,但理智上,她又無法拒絕她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