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一臉不適地伸手擋開那碗湯,不料婢女沒端穩不慎將湯灑到潘氏的手上。
“啊!!”
潘氏被燙得尖叫一聲,一巴掌甩在婢女臉上:“該死的東西想燙死我嗎?!”
婢女急忙跪下磕頭:“奴婢該死!夫人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潘氏本就心裡不痛快,這下燙了手,更是怒從胸起,惡狠狠瞪向跪著的婢女:“沒用的東西!”
她抬手一撇,將桌上一整盆湯直接打翻下去,正好潑灑在婢女身上。
“啊!!”婢女被熱湯燙得翻滾在地,驚呼聲不斷。
外面的下人聞聲急忙進來,都被眼前的一幕嚇得不敢近前。
“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把人弄走?真是晦氣!”潘氏一臉怒色。
一股濃重的油腥味從灑在地上的湯中飄散出來,潘氏一聞胃裡的噁心再難壓制,捂著嘴乾嘔起來。
“夫人您沒事吧?要不請大夫來瞧瞧?”另一個婢女過來輕撫著她的背為她順氣。
潘氏心想莫非這噁心之症還能傳染不成?
昨日回來看到鄭董玉發瘋後就一直不舒服來著。
“我這樣像沒事嗎?還不趕快去請?”她語氣惡劣,身邊的婢女急忙跑出去請大夫。
大夫來診過脈後,潘氏徹底陷入惶惶不安。
她已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這時間剛好和認識周方道的時間對上,她腹中的孩子是那個人的。
與鄭董玉成婚這麼久都沒懷上,她先前被婆婆催生時還一心埋怨是夫君不行怪她有什麼用?
如今突然有了,不知道夫君會不會相信這就是他的孩子?
好在一直以來她好言好語哄著鄭董玉,與其也行過房事,否則這孩子她真不知道該怎麼瞞了。
同時她心裡也有欣喜,和自已所愛之人有了孩子,想必周郎知道了也一定很高興。
郊外豬婆龍場。
鄭董玉站在高臺上望著沼澤中的豬婆龍表情麻木,此刻身上沒有半點書生氣。
這個被圈禁起來的私人場地,是近日一個富商送給他的,想以此換一個閒職做做。
他手邊的木盆裡,滿滿一盆動物鮮肉已扔下去一半,一隻手上沾滿刺目的鮮紅。
心腹走了過來:“公子,我們查到周方道在京郊炎湖畔有一艘巨大又奢侈的畫舫。”
鄭董玉抓著生肉的手一頓,臉上流露出譏諷:“哼!周財那個老東西,竟然能貪這麼多?”
他抓起一塊肉扔進沼澤中,看著滿池的豬婆龍張著血盆大口搶奪那一塊兒肉,覺得甚是有趣。
“這麼個畫舫想必花了不少錢,叫你的手下先準備東西,找個機會燒了他的畫舫!”他冷聲道。
周方道染指他的女人,他就先毀了周方道最值錢的東西。
心腹道:“可他的船塢周圍有很多人守著,怕是不好下手。”
他又拿起一塊肉奮力扔得遠些,一滴血跡濺在他臉上:“他的畫舫還能一輩子都只待在船塢中嗎?”
心腹:“公子是說,等他啟舫之時動手?”
“對,屆時,說不定他也在上面,一把火一舉兩得。”想到這裡,鄭董玉陰森地笑了下,眉尾下的那顆痣略顯猙獰。
“此事……恐怕需要周密的計劃一下。”心腹知道,想燒掉那樣大一艘畫舫,不是件容易事。
鄭董玉:“可有再發現包大壬的蹤跡?”
“還沒有,一直派人在找。”心腹頓了頓,有些猶豫,“不過,倒是還有另外一件事。”
“說。”
心腹小心觀察著他的神情道:“府上盯著夫人的人說,今日大夫去給夫人診脈,得知夫人有喜了,已有……兩個月的身孕。”
鄭董玉捏著生肉的那隻手陡然攥緊,臉上表情扭曲了一瞬。
“兩個月……”他咀嚼著這幾個字,嘴角扯出一個陰戾的微笑。
他們成親這麼久,他的身體如何他自已最清楚。
曾經也私下裡悄悄去看過大夫,大夫說他這種情況很難有孩子。
無錯書吧那就說明,他們的姦情已有兩個多月。
他不禁想起親眼看到的那一幕。
他不在家時,那對狗男女可能都在那個胭脂鋪後院裡,翻天覆地的一邊揮汗如雨,一邊罵他是無能廢物。
鄭董玉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猙獰,大吼著抓起肉塊連續地往下扔,最後連木盆也一併扔下去。
他轉過身抓住心腹的衣襟,激動大喊:“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公子,公子您冷靜點……”心腹害怕他連自已都扔下去。
鄭董玉近乎瘋癲地捶打著岸上的柵欄: “潘氏你這個賤人!賤女人!你為什麼這麼對我?!你憑什麼敢這麼對我?!啊!!狗男女!!你們不得好死!”
他咬牙切齒,望著沼澤中的豬婆龍忽而發笑,笑得乖張陰森。
“哈哈哈哈哈哈……”
穎王府。
晚膳時,遲尤緒說壽祥宮來人傳話,叫他們夫妻二人明日進宮陪太后敘話。
“你身子不適,我可以叫人先回絕母后,等你好了我們再進宮不遲。”他考慮到司徒瑜依還在月事中,便覺得她可能會有不便。
“已經無礙了,我們成婚這麼多天,本該主動去拜見母后,現如今母后邀請,自是不能回絕。”
司徒瑜依想到,原文中太后一直護著遲尤緒,是穎王這邊最有底氣的一張王牌,不能因為她在太后那裡落下口實。
“那你……”遲尤緒還是顧及著她。
“真沒事,我已經好多了。”她的生理期也快過去了。
“那好,你明日若覺得不適,也不必勉強自已。”
“殿下放心。”
夜裡,二人穿著寢衣同榻而眠,遲尤緒側過身問:“還需要我幫你暖肚子嗎?”
“不用了,”司徒瑜依回絕,“已經沒有那麼不適了。”
“那好,睡吧。”他轉過身,背對著她閉上眼睛。
司徒瑜依也轉過去,睏意很快襲來,不多會兒,她呼吸便均勻起來。
遲尤緒輕輕轉過身,凝著背對他的人靠近了些。
她好像有什麼魔力,吸引著他想多看幾眼,也想更親近些。
他抬起手,小心翼翼搭在她腰上,輕柔貼近,在她烏髮上落下一吻。
剛睡著的司徒瑜依,頃刻間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