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初綻,靜謐了整晚的穎王府重現有條不紊。
司徒瑜依仍是在遲尤緒懷裡醒來。
昨晚臨睡前,遲尤緒主動貼過來說幫她暖肚子,可一想到早起的囧樣,她就拒絕了。
她說怕自已夜裡亂動再弄髒床鋪,就叫他離自已遠一些,這樣早上醒來,她就不至於因為動不了導致側漏。
誰想到再次醒來還是這樣的光景。
只不過今日她是平躺著,對方的胳膊搭在她腰上。
且兩人沒有完全貼在一起,昨日那樣被指著的情況就沒有出現。
她輕輕抬起對方的胳膊,然後輕手輕腳準備下床。
“你醒了?”遲尤緒在這時候醒來,聲音透著剛睡醒的慵懶。
他坐起身,首先檢視床上有沒有血跡。
司徒瑜依尷尬了一下:“別看了!今日沒沾上。”
遲尤緒失笑,和她坐在一起穿鞋:“王妃別誤會,我只是覺得,女子挺不容易的。”
每個月都要流那麼多血,身子真的不會虛嗎?
他昨日特意吩咐嬤嬤們,要好生進補著她的身體。
一起吃了早飯,景從過來說有事要稟報。
三人便又去了凌闕院的臥房。
聽完景從的話,遲尤緒抬手重重拍在桌子上:“他竟有一艘三層巨型畫舫?!”
他面色緊繃,眼裡燃著怒氣:“戶部尚書每年俸祿才一千貫,這樣一艘三層畫舫少說也要幾萬貫!他府上每年開銷怕也要用去七八百貫,他究竟哪裡來得錢能造這樣一艘畫舫?”
司徒瑜依看著他發怒垂眸不語。
戶部,可是整個良平國的財政部門,有御史臺盯著,戶部再大膽也不敢太過分。
可戶部背後有太子啊,替太子貪的同時自已當然能落得不少好處。
遲尤緒喝了口水還是難壓心中怒火:“難怪周財第一個站隊太子,戶部每年到底能貪多少?
還有鄭冠,賣官鬻爵為太子滲透勢力,他們簡直罪大惡極!
遲庭遠這個蠢貨!勾結官員掏空國庫,將朝中官員盡數替換成一些蛀蟲,即便他將來登上皇位,又能走多遠?!”
司徒瑜依提起茶壺幫遲尤緒續上水:“殿下息怒,好在,殿下早已明朗朝中局勢與太子的野心,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他做了個深呼吸平復怒氣,轉過頭看向司徒瑜依:“王妃料事如神,多虧你提議去查周方道的私產。
說來他們做得也算隱秘,我著人去查了他的私產,明面上基本沒什麼問題,若非派人密切盯著他,還真查不到他有畫舫。”
“殿下下一步如何打算?”她問。
遲尤緒凝神想了想:“僅畫舫一事,就可以聯合御史臺彈劾周財,但若是如此,吏部鄭冠賣官鬻爵之事就沒有了合理的切口揭露出來。
我們還是要等,等鄭董玉下手,我們順勢將此事一併撕開,吏部和戶部不斷牽出駭人聽聞的陰暗骯贓,才能引起皇兄震怒,避免此事被太子插手。”
司徒瑜依若有所思:“那我們要把此事透露給鄭董玉嗎?他憎恨周方道,定不會讓其好過。”
“不妥,”遲尤緒搖了搖頭,“吏部和戶部都是太子的陣營,他們歸根究底還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吏部尚書鄭冠若知道此事,必然不會將事情鬧大,甚至還會讓他兒子壓下這股窩囊氣。”
“那該怎麼辦?”
景從想到什麼急忙道:“殿下,我們在查周方道時,發現有另一撥人也在查他,會不會就是鄭董玉的人?”
“有可能。”遲尤緒流轉眼眸,“鄭董玉暗中盯著他,估計就是在尋找合適的契機。
他查出畫舫也是早晚的事,可這件事該如何利用,還需好生斟酌。”
司徒瑜依沉思片刻,問出一個問題:“周方道又不是要乘船遊湖,為何會在深夜跑到自家船塢呢?”
景從回答:“手下回報說,他是在醉春樓喝得醉意朦朧,才摟著一個煙花女子一起去了炎湖畔,並且進去待了沒多久便出來了。”
“煙花女子?”司徒瑜依思忖著道,“畫舫既是有意隱藏著,必然也不願多為人知,周方道風流成性,不可能會重視哪個女子到如此地步,竟會引著她到畫舫藏匿之處?”
“或許是喝多了刻意在女人面前炫耀?”景從站在男人角度分析這個問題。
“很有這個可能。”她點頭贊同景從的話,“那也說明,這個煙花女子或許還知道些周方道其他的事?”
她移目看向遲尤緒,他立刻會意,對景從道:“去查那個煙花女子,想辦法從她嘴裡套出周方道的事。”
“是。”
原文裡側重描寫傅懷詩重生後幫助穎王規避太子的暗招,對於潘氏姦情敗露一事只是簡單帶過。
原文中鄭董玉是在潘氏懷有身孕後與周方道見面才起了疑心,也沒有親眼撞見過他們辦事,所以心裡的怒氣不算高漲。
後來嚴厲審問潘氏才知道他們確有姦情,膈應之下他休棄了懷有身孕的潘氏,然後帶人找到周方道打殘了他的一條腿。
周方道父親周財得知此事,直罵兒子沒出息。
畢竟他兒子染指人家夫人在先,也看在同為太子效力的份上,他還是帶著兒子去了鄭府賠禮道歉。
鄭冠無奈,卻也同樣因著利益關係揭過此事,不了了之。
潘氏被休後去找情郎,鄭董玉卻說這孩子是不是他的還不一定,且他堂堂一個尚書之子,怎麼可能娶她這種嫁過人的女人?甚至連妾室都不配。
潘氏傷心欲絕,懊悔不已,回到母家,父母也嫌她丟人直接將其掃地出門。
最後潘氏心灰意冷投河自盡。
司徒瑜依思及此,並不同情潘氏的結局,只感慨明明是周方道這個爛人犯賤在先,最後卻只得到一個腿殘的下場。
不知道如今,周方道是否還會和原文一樣?
吏部尚書府。
潘氏看著桌上的菜實在沒有胃口。
也不知是不是昨日鄭董玉當著她的面吐把她噁心到了。
她心神不定,感覺夫君好像察覺到什麼,對她的態度表面看起來沒什麼變化,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身邊的婢女見她神色不佳,刻意過來討好,盛了碗她平時愛喝的湯遞給她。
潘氏看到那湯裡濃濃的一層油花,瞬間感覺胃裡翻騰噁心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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