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和二嫂江氏也俱是一愣。
司徒瑜依原本不打算將自已有傷的事告訴給家人,害怕他們為自已擔心。
於是撒謊:“沒什麼,就是……肩膀有點酸。”
沈氏懷疑地打量著她:“好端端怎麼會肩膀酸?你快告訴母親,是不是傷著哪裡了?”
大嫂孟氏也跟著詢問:“是啊依依,我這輕輕碰你一下就反應這麼大?是不是在王府受什麼委屈了?”
“沒有沒有,我在王府挺好的。”她急忙辯解。
二嫂江氏懷著身孕,往後錯了錯看向她後肩的位置:“依依啊,你後背上是不是有傷?二嫂瞧著你後肩處,似腫了一樣?”
那是她包紮傷口的紗布。
天氣漸熱,穿衣也都輕薄起來,所以被包紮的地方仔細看就能看出分別。
沈氏也繞到她身後看了看,面色沉凝下來,回頭看向後面跟著的馨兒和香兒:“你們倆貼身伺候王妃,王妃到底怎麼了?”
“這……”兩個丫頭對視一眼十分為難地緊抿著雙唇。
出門前司徒瑜依曾交代過,不讓她們對家人提起此事。
沈氏見狀,知道定是女兒怕自已擔心才讓婢女們緘口。
於是也不再為難她們,只拉著女兒往屋裡去:“走,讓母親看看你到底是怎麼了?”
“母親,真的沒什麼事,只是不小心磕了一下而已!”司徒瑜依被拉著,出言狡辯。
到了內室,她緊護著自已的衣服再次對她們道:“母親,大嫂二嫂,我真的沒事,只是輕輕磕了一下而已,不礙事的。”
“若真是輕輕磕了一下,你方才怎會疼成那樣?依依,你快別瞞著我們了!”大嫂孟氏顯然不信她的話。
二嫂也面帶擔憂:“依依,你後肩上瞧著像包紮起來一樣,怎麼可能是輕輕磕了下?”
沈氏面色凝重:“依依,娘知道你是怕娘擔心,可若你在王府受了委屈不跟家裡說,娘才真是要急壞了!”
司徒瑜依看她們這樣,知道這下是想瞞也瞞不過了。
但還是倔強地掙扎:“真的……沒什麼事,已經上了藥,過幾天就好了。”
“讓娘看看!”沈氏已紅了眼圈。
“哎呀依依,你就別瞞了,你這樣才是讓母親擔心呢!”大嫂孟氏也急得不行。
司徒瑜依低了頭不再爭辯,開始脫自已的外衣。
大嫂孟氏見她慢吞吞的,乾脆走過來幫她一起脫。
等後肩上包著的紗布露出來時,婆媳三人倒吸一口涼氣。
“若只是磕碰一下,何須包紮成這樣?況且這紗布下,分明透著暗暗的血色!依依,你告訴母親,究竟出了什麼事?”沈氏滿臉心疼地質問她。
大嫂孟氏可就坐不住了,當即就急了:“我倒是要去問問穎王,我家依依才嫁過去一天就傷成這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成婚前他一次面都不露,若真是不滿何不當面直言?竟然暗地裡苛待我們司徒家人?
無錯書吧他身為天家之人就是這麼欺負我們的嗎?!”
確實,成婚前,遲尤緒對太后為他選的王妃沒什麼興趣,也一次都未登過司徒家的門。
二嫂江氏急忙捂了她的嘴:“大嫂慎言!還沒聽依依怎麼說呢?你怎麼就妄下論斷?”
“先別急,我們先聽依依說,看究竟是怎麼回事?”沈氏也過去拉住她,隨即又對女兒說:
“若真是穎王苛待讓你受了委屈,你也不要瞞著,即便是聖上賜婚,我們司徒家就算豁出去,也定要救你脫離泥淖。
苛待新婚妻子,即便他穎王是天家人,在我良平國也不佔個理字,你父親去求陛下,也定能讓你絕了這門婚事。
依依不必害怕,司徒家,永遠是你的退路。”
司徒瑜依聽完眼眶有些發熱,這種被堅定愛護的感覺真的好溫暖。
是她在來時的世界從未感受過的家庭溫情。
再看孟氏義憤填膺的樣子,她也心知不敢再瞞了,否則真要衝到遲尤緒面前問罪,搞不好要得罪他。
更有甚者,還給司徒家招來罪禍。
於是她想了想道:“母親,大嫂二嫂,女兒的傷與殿下無關,是新婚那晚,不慎被……被雷給灼傷了……”
“什麼?!”沈氏婆媳三人都滿臉不可思議。
“被雷灼傷了是什麼意思?”沈氏問。
司徒瑜依無奈,往更直白的地方說:“就是……被雷劈了。”
“什麼?!”聞言,沈氏差點厥過去,“好端端怎麼會被雷劈了?”
她急忙出言安慰:“母親不必太過擔心,女兒這不是沒事嗎?只是後背這一點傷而已,且醫師看過,說過不了多久就會恢復的。”
新婚夜遭了雷劈?
這一訊息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是難以接受的炸裂程度。
另一邊,遲尤緒熟悉了司徒瑜依的大哥和二哥後,又被岳父司徒碩帶著去府中庭園閒逛。
行至一處水榭時,司徒碩停下,端起亭中放置的魚料走到圍欄邊,抬手遞給遲尤緒。
他盯著那魚料,笑著搖頭,表明他對這個沒有意趣。
司徒碩也不勉強,自已端著魚料捏了一把撒進池中。
不多會兒,便有不同顏色的金魚游過來群聚在一起搶食。
遲尤緒心想,不愧是父女倆,竟都對金魚情有獨鍾。
司徒碩望著池中的魚,和他聊起自已的女兒:“依依自小在嬌寵中長大,卻從無半分驕橫之氣,性子最是溫婉。”
雖然身為父親應該謙遜一些,但面對穎王,司徒碩想不到一個貶低自已女兒的詞語。
溫婉……嗎?
[姑奶奶是拳擊教練!]
遲尤緒想起司徒瑜依在新房醒來時說過的話,以及直取自已要害的那些拳腳。
於是問道:“王妃她……可學過拳腳功夫或者防身術什麼的?”
“女孩子家家的,學那些做什麼?”對方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奧,對。”他點點頭。
司徒碩意識到自已可能有些失禮,又補充道:“依依向來文靜、矜持,喜靜而厭動,故而從未學過拳腳。
她最喜歡讀書寫字,有時能將自已關在房裡一整天不出門,最喜歡安靜自處。”
遲尤緒聽著他的誇讚,不禁眉頭微皺。
矜持?
他想起那晚女人坐在他身上時,伏在耳邊的那句:[這樣也可以。]
不過那是因為房中燃香的緣故,倒也情有可原。
可是這“安靜”?
昨日水榭邊看個魚也能那般激動的人是他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