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瑜依並非遲尤緒鐘意的女子,而是太后為他選定的王妃。
所以成婚前,兩人連面都未見過。
當然,傅懷詩也不是他鐘意之人。
之所以會因張嬤嬤的話回到新房,原因有三。
一是不想因為自已的任性連累別人;
二是因著傅懷詩對他有救命之恩;
第三則是因為,和王妃圓房是早晚的事,即使躲過今夜,也還有以後。
況且他剛剛已經解了王妃的衣服,基本算看了人家的身子,這會兒再裝矜持,顯得他有點惺惺作態。
先前傅懷詩的婢女急匆匆來說她身體不適,暫時去了廂房,遲尤緒也以為是突發惡疾,便想著過去看一眼。
找了府醫過去後,不料急雨滂沱而下,電光熠熠,雷聲震耳。
想到前院賓客還未散去,就急匆匆從廂房離開。
就在此時,他清楚看到一道雷光霹靂而下,直砸新房所在的碧霄院。
便又調轉方向朝碧霄院奔去。
進了院子,就見王妃趴倒在暴雨中不省人事。
於是急忙奔過去抱起她回到屋內。
房間裡一片漆黑,他將人放在床上點亮燭燈,脫去滴水的外袍時驀然發現自已手上竟然有血。
這才不顧一切脫了司徒瑜依的衣服,想看她傷在哪裡。
沒想到他脫下婚服後,對方竟沒認出他,還將他當成歹人往床下藏。
遲尤緒回到房裡,徑直走到床前,看著趴在床上的司徒瑜依。
方才丫鬟侍婢們,已經過來換好床鋪上溼了水的被褥。
她後肩的傷口已經處理好,卻沒有穿外衣,只著一件抹胸,紅色的帶子系在腰後。
一頭烏髮披散著,若隱若現露出白皙的後背,纖細的腰身盈盈一握。
遲尤緒目光觸及她的後背時閃爍著避開,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你後背的傷是怎麼來的?”
“我不是說過了?”司徒瑜依抬頭,“被雷劈中了。”
他一點也不信:“雷霆之力勢有萬鈞,怎麼可能只留下一片外傷?”
司徒瑜依瞪著他:“怎麼?殿下盼著我死?”
“那倒不是。”他轉身,坐到圓桌旁的繡墩上,為自已倒了杯水,“只是聽說,雷電乃天罰,作惡多端之人才有此劫。”
司徒瑜依的嘴角抽了抽,回懟道:“是呀,過去這些年,我從無任何噩耗,怎麼嫁給殿下當晚就遭了雷劈呢?
是不是說,穎王府的風水不好?誰敢嫁給殿下就會遭天打雷劈?”
遲尤緒沒想到,他的這個王妃倒是伶牙俐齒。
他輕扯唇角嗤笑一聲:“既如此,便說明身有劣跡之人是本王,那天雷怎麼不來找本王,反而找上無辜的司徒小姐了?”
司徒瑜依斜他一眼:“可見是殿下連累了我。”
遲尤緒喝了口茶,訝異司徒瑜依怎麼跟別人口中的溫婉賢淑毫不沾邊?
從方才在屋裡聽到她和那些人的對峙時就大致判斷出,她絕不是母后口中的嫻靜文雅女子。
司徒瑜依之所以對他有情緒,是因為想起了原文內容:
女配傅懷詩重生了,她上一世痴愛太子與其苟且,結果被太子利用,讓她去勾引穎王竊取王府機密。還處處陷害穎王妃離間他們二人,結果最後沒有離間成功還死於太子之手。
重生後,她十分仇視太子,決定嫁於穎王報復太子。
於是她先頂替了司徒瑜依救過穎王的功勞,在穎王心中留下救命恩人的第一印象。
然後藉機和他接觸,博得同情。
無錯書吧不料司徒瑜依還是被太后看中,由聖上賜婚許配給穎王做王妃。
她便發動白蓮花攻勢讓穎王對她心生憐憫,將她安置在一處私宅中。
在男女主即將洞房時,她稱病叫走穎王,設計司徒瑜依和其他男人苟且,然後捉姦在床。
穎王大怒,將司徒瑜依關進偏院,之後傅懷詩幫著穎王避免了被太子設計陷害,慢慢獲得穎王好感。
而前世司徒瑜依母家被太子陷害的事,她沒有提醒甚至任事態發展,結果司徒瑜依被關進大牢,最後在牢中自盡。
司徒瑜依死後,她被迎進王府,成了續絃的王妃。
司徒瑜依站在讀者角度看書時,原女主成了配角,倒沒覺得怎麼樣,如今自已成了這個角色,共情她的一切,自然是滿腔憤恨。
想到這裡,司徒瑜依開口問道:“剛才大家堵在門口一副捉姦的樣子,殿下怎麼不早點出去證明我的清白?”
害她以為是姦夫,跟她們費了那麼多口舌。
“本王也想弄清楚她們想做什麼?”遲尤緒又倒了一杯水喝。
“那殿下可弄清楚了?”她問。
“有一點不清楚。”
“什麼?”
遲尤緒抬眸盯著她:“你為何會認為本王是狂徒?難道先前,真的有外男進來過?”
這倒是問住了司徒瑜依。
若答有,她就有了不潔的嫌疑。
若答沒有,傅懷詩陷害她的事就是子虛烏有,此事就會這麼不了了之。
一番斟酌後,她答:“因為我沒見過殿下,當時殿下又未著婚服,衣衫不整。
一個女子醒來,就見一個陌生男人正脫她的衣服,是誰都會認為對方要意圖不軌。”
遲尤緒眼睛不受控制地瞥了眼她的背,隨即垂眸,認為她說得有道理。
見他不說話,司徒瑜依追問:“那殿下可搞清楚,為何傅懷詩會認為房裡有其他人?”
“本王已經著人去查了。”
“查什麼?”
“查有沒有外男進過碧霄院。”
司徒瑜依心裡有一絲失望,看來沒有證據,他也不相信傅懷詩會做這種汙衊他人的事。
畢竟傅懷詩在他面前,從來都是柔弱小白花的形象。
兩人一時沒了話,遲尤緒越來越覺得自已喉嚨發乾,心底發燥。
眼睛總控制不住去看床上的司徒瑜依。
司徒瑜依也覺得屋子裡好像越來越熱了,看遲尤緒喝水,她也覺得發渴。
於是撐起身子下了床,走到遲尤緒身邊給自已倒了杯水,仰脖咕咚咕咚往嘴裡灌去。
她穿著紅色的寢褲,上半身就那麼穿著抹胸站在那裡。
茶水順著她的嘴角淌在脖子上,又一路往下,鑽進抹胸裡。
遲尤緒仰頭看著她,喉嚨不自覺滾了滾。
他意識到自已不對勁,低下頭移開視線,心裡的燥熱更甚。
於是起身,背對著司徒瑜依道:“時候不早了,王妃早些休息,你有傷在身,本王先去小廳的榻上睡。”
誰料他剛抬腳,身後的司徒瑜依就抓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