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傅懷詩就要闖入房內,司徒瑜依眼疾手快拉過她,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啪”的一下聲音又響又脆。
“放肆!你一個外人,卻要強闖我這個王妃的房間嗎?”
傅懷詩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你竟然打我?”
在她眼裡,司徒瑜依一直是一個柔善溫婉的形象,從來沒有這樣凌厲的眼神和兇悍的氣場。
對方的話觸發到關鍵詞,司徒瑜依不得不接出那句名言:“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嗎?”
“張嬤嬤,您也看到了!王妃她這般惱羞成怒,若說屋裡沒有貓膩,您可相信?”傅懷詩捂著臉回頭,將希望寄託在張嬤嬤身上。
張嬤嬤也被司徒瑜依這舉動嚇住一瞬,畢竟她和太后先前是見過王妃的,與此刻的司徒瑜依真是判若兩人。
“張嬤嬤,”司徒瑜依聲音和緩下來,“並非我刻意阻攔,實在是她這樣做……”
“王妃,今日是您與穎王殿下大喜的日子,犯不著動這樣大的肝火。”張嬤嬤的表情嚴肅下來,“為了您的安危和清譽,不如就由老奴和表小姐一起進去看看?
若無事,自然甚好,出來後老奴與表小姐自會給王妃賠罪。”
若真有貓膩,那就是另一種結果。
畢竟她是站在太后和穎王這一邊,即便太后再看重王妃,但王妃若真做了出格的事,那也是不能為太后所容的。
這話一出,司徒瑜依無論如何也攔不得了,只能緊繃著臉側過身子,給張嬤嬤讓路。
她仰天長嘆,心中苦悶,看來還是逃不過原文走向,要被關進偏院了。
正當她一臉愁苦之際,卻見傅懷詩一臉驚愕地倒退著出來,跟見了鬼一樣。
張嬤嬤也呆愣在一旁不敢言語。
司徒瑜依看到對傅懷詩步步緊逼的男人生無可戀地閉了閉眼。
果然,這姦夫是一定會主動暴露的。
“緒……緒哥哥?”傅懷詩趔趄一下急忙跪下。
聞言,司徒瑜依驟然轉頭看向男人。
誰?
緒哥哥?
穎王遲尤緒?
他不再是方才只著中衣的模樣,穿好衣袍後更顯風姿卓然,夭矯不群。
門外的下人們看到“姦夫”竟是穎王時,也俱是一怔,面面相覷著不敢言語。
卻也心知肚明,認為是傅懷詩想從中作梗。
遲尤緒在傅懷詩身前站定,居高臨下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你不是身體不適嗎?怎麼跑到碧霄院來了?”
無錯書吧“緒哥哥,我……我是……”
他轉頭看向門外的下人們:“方才大雨時,這碧霄院除了王妃再無他人,此時倒都來了?”
門外的管家常安急忙近前回話:“回殿下的話,方才那雷雨來得急,表小姐便讓老奴將府裡的下人們盡數叫到前院招呼賓客們躲雨,以及收拾清掃。”
王府的管家之所以會聽傅懷詩的話,是因為在他們下人看來,穎王十分在意這個遠房表小姐。
傅懷詩曾救過穎王性命,後來因在傅家受主母苛待,便被穎王特意接出來安置在自已的私宅。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傅懷詩對遲尤緒的救命之恩,是頂替了司徒瑜依的。
司徒瑜依看向自已的貼身丫鬟馨兒和香兒,她們朝她幾不可察地點點頭,意思常安說的是真話。
遲尤緒沉著臉向門外掃視一圈,發現下人們都被淋得溼透:“賓客們都散去了?”
“正是。”常安答。
“今夜府裡有沒有進閒雜人等,本王會仔細探查,你們也都回去先把自已收拾乾淨,再做自已該做的事。”
“是。”前院的下人們都紛紛散去。
遲尤緒又看向王妃房裡的吳嬤嬤:“王妃傷著了,找府中女醫過來瞧瞧。”
“是。”吳嬤嬤領命離開。
“張嬤嬤辛苦,淋了雨,還是要注意身體才是。”
張嬤嬤頷首:“多謝殿下關懷。”
她被太后指派過來看顧著婚禮儀程,按理說該一直守在洞房外直到圓房之後。
結果突然天降雷雨,她掛念著賓客中的慧寧公主,便去前院招呼著送慧寧公主離開。
慧寧公主遲庭安是太后最喜歡的一位公主,所以她才格外上心些。
“至於你,”遲尤緒垂眸,看向地上仍跪著的傅懷詩:“身子不適就先回去吧。”
“緒哥哥?”她抬起頭,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遲尤緒看向站在外面的婢女吉祥:“送你家小姐回去。”
“是。”吉祥走過去,扶起傅懷詩。
傅懷詩屈膝福了福身子,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出去,經過司徒瑜依時,抬眸瞥了她一眼。
那一眼中,帶著怨恨。
她想不通,明明安排人進了新房中,為什麼會變成穎王?她的人去哪了?
穎王被她叫走後,忽聽外面下大雨便急忙去了前院招呼賓客,又是何時回得新房?
還有,上一世,成婚這天司徒瑜依並沒有被雷擊中,難道是因為她的干預改變了?
以及司徒瑜依的性格,怎麼也突然變得不一樣了?
帶著這些疑惑,她和吉祥離開了王府。
看來想讓王妃被厭棄,只能另尋他法。
重活一世,她定要將所有人,都算計在自已的手掌中。
下人們換下溼衣後,就急忙到碧霄院打水給穎王和王妃沐浴。
各自沐浴好換上乾淨衣服,遲尤緒坐在新房的小廳裡。
內室中女醫給司徒瑜依診治過後,說她除了後肩的傷,其他倒沒多大事,上些藥休息幾天便無甚大礙。
張嬤嬤也跟著放下心來,女醫離去,她便張羅著想將剩下未盡的儀式走完。
紅蓋頭還未蓋回司徒瑜依頭上,就被遲尤緒打斷:“王妃有傷在身,這些虛禮就免了吧,讓她好生歇息吧!”
說完,他便轉身往外走。
“殿下!”張嬤嬤叫住他,“今夜是您與王妃的洞房花燭夜,您還是留下比較好,否則明日到了太后那裡,老奴不好交代。”
遲尤緒眸色一凜,沉聲道:“王妃的狀況你也看到了,並非本王不想留下,不過是為了她好。”
張嬤嬤恭敬福了一禮:“殿下,今日您大婚,表小姐卻堅稱有外男進了王妃房裡,實有汙衊王妃清譽之嫌。
此事到了太后那裡,必然惹得她不悅,若因此令您與王妃生了嫌隙,新婚之夜拋下新婦宿在別處,太后只怕會更加遷怒表小姐。”
張嬤嬤看著他得體一笑:“為了表小姐,老奴勸您還是留下為好。”
遲尤緒臉色陰沉下來,怫然轉身回到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