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張嬤嬤說完,房門已被人從裡面開啟。
司徒瑜依已從床上抓起自已的外衣穿上,胡亂繫好帶子。
門一開,外面站了一群人。
為首的是一箇中年婦女,她身側站著一個姜紅色衣著的女子。
看樣子就是剛才說看見有人進她房裡的人,也是這部女配重生文中重生的女配傅懷詩。
她是太后外戚家的一個庶女,論關係,算穎王的遠房表妹。
張嬤嬤的視線落在司徒瑜依不整的衣衫和凌亂的頭髮上:“王妃怎的這副模樣?”
書中說到,這個張嬤嬤是太后身邊的人,特意在成婚這日指派過來,看著穎王順利走完儀程。
人群裡,司徒瑜依的兩個婢女馨兒和香兒擠了過來,看著自已小姐這副模樣也疑惑不解:“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一旁的張嬤嬤想提醒她們該改口稱“王妃”,但眼下屋裡有沒有姦夫一事尚不明朗,她便沒有出聲。
“是啊王妃,緒哥哥還未過來,你怎麼這副樣子?”說話的人是傅懷詩。
她話中帶著深意,好像清楚知道她這樣已經和姦夫發生過什麼。
原文中,就是她設計的這一出令原女主被厭棄,最後一點點搶了原女主的氣運。
看書時,俞一還覺得這個重生女配捨棄渣男,和穎王一起復仇的情節很解氣。
但現在成了被設計的原女主,她只覺得很氣結。
馬上就要成為人人唾棄的“蕩婦”了,她只能打起精神為自已搏一把。
於是她對著傅懷詩回:“你眉毛底下掛倆蛋,光會眨眼不會看吶?”
此言一出,傅懷詩臉色一變:“你……”
張嬤嬤聞言雖面上不顯,心裡卻閃過一絲詫異。
王妃她,這麼直率嗎?
“我衣服溼了看不出來嗎?”司徒瑜依繼續對著她輸出:“正在屋裡換衣服你就來了,還‘他們就在裡面’?
你擱這兒捉姦呢?
剛不還說自已有病把穎王叫走了嗎?
現在又生龍活虎站在這裡,沒病了?
合著剛才都是裝的,故意把人叫走噁心我是吧?”
洞房花燭夜,傅懷詩為了她的惡毒計劃,也為了驗證自已在穎王心裡比司徒瑜依重要,就裝病讓身邊的婢女把穎王叫了出去。
此時她不得不想起,著名的馬冬梅女士說過一句話:人家秋雅結婚,你擱這又唱又跳的!
張嬤嬤聽完扭頭盯視傅懷詩,太后之所以讓她來,就是為了防著穎王新婚夜犯倔,做出什麼不合規矩的事。
傅懷詩雖與太后有一層外戚關係,卻是太后堂弟家的庶女。
且太后的這個堂弟,在朝堂上與穎王是對立關係。
是以她生怕再給太后留下壞印象,急忙柔聲辯解:“不是這樣的張嬤嬤!
我方才確實身體不適,是身邊的婢女太過憂心,才一時忘了規矩跑來告訴緒哥哥。
緒哥哥他也只是去看我一眼,後來又叫來府醫給我診治,這才好了許多,並非王妃說的那樣。”
說完,她又不甚委屈地看向司徒瑜依:“我知王妃心裡不高興,但也不能用這樣的惡意揣測於我啊?”
確實不應該。
司徒瑜依認識到,如果在張嬤嬤面前對傅懷詩太過咄咄逼人,會顯得她善妒、跋扈以及兇悍。
她抬頭看看天,風雨既歇,雷電已止。
想被雷電再次劈中穿回去,起碼也要等下一次雷雨天。
且還不一定成功。
所以就要好好走劇情,為自已留條後路。
於是便學著傅懷詩的樣子,夾起嗓子蹙眉道:“張嬤嬤,殿下方才來我房裡時,一聽懷詩妹妹身子不適,連蓋頭都未揭便匆忙走了。
想來是突發了什麼極嚴重的病。
未入王府時,我與懷詩妹妹就已經情同姐妹,如今得知她身子不適,我也自是心急如焚。
故而殿下走後,我急忙揭了蓋頭追出去。
豈料外面瓢潑大雨,我連傘也未來得及撐就已經渾身溼透,更是被一道雷電劈中,傷了後肩。
這滿院丫鬟婆子似商量好了一樣一個也叫不來。
我便只能拖著傷體回來,想脫了溼衣服檢視傷勢,不想你們便來了。”
無錯書吧“王妃傷著了?快進屋讓老奴看看!”張嬤嬤一臉緊張。
“不用了!”司徒瑜依也緊張了一下,“倒是沒什麼大礙,只是想盡快換下溼衣服,你們也都淋了雨,身上溼噠噠的滴著水,進了屋子豈不是淌得滿地都是?
你們且先下去換身乾淨衣服再過來吧?”
畢竟屋裡真的藏著一個男人,若讓她們進去豈不是遲早得發現?
尤其那個傅懷詩,肯定要四下翻找一遍。
張嬤嬤看了看自已的衣裳應下:“也好,我們這一身水也沒法伺候王妃。”
見張嬤嬤要走,傅懷詩攔住她:“張嬤嬤,我的婢女親眼看見一個陌生男人進了王妃房裡,萬一他是躲起來了連王妃也不知道,我們走後,那歹人豈不出來作亂?
不如讓家丁們進去看一看,若真是無事,我們也好放心啊?”
“這……”張嬤嬤又回過身,這種事畢竟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王妃方才也出去了,萬一真有小賊潛入王妃房裡,豈不是對王妃不利?不如就讓……”
司徒瑜依忙打斷她的話看向傅懷詩:“懷詩妹妹說身邊的婢女親眼看到有人進入我的房間?”
“正是。”
“呵!”司徒瑜依嗤笑一聲:“你的婢女不在你身邊伺候著,跑我這裡幹什麼?”
“她……”傅懷詩從沒想過別人會問起這個。
因為她覺得今夜一定能抓到司徒瑜依和姦夫苟且。
那時別人的注意力都在“捉姦”這件事上,沒有人會在意這個細節。
張嬤嬤也轉頭看向她,等著她的答案。
“她只是碰巧路過而已。”傅懷詩給出解釋,隨即急忙轉移注意力,“反倒是王妃,怎麼總是遮遮掩掩顧左右而言他,不想讓我們進去看一看呢?
莫非……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我不是說了嗎?”司徒瑜依眸底一沉,“你們身上帶著水跡,會滴得滿屋都是!”
傅懷詩緊盯著她:“那不若就讓我一人進去?只是看一眼,王妃不會還要阻攔吧?”
說著,她已近前一步。
司徒瑜依當然不能讓她進去,否則床底的男人一定會被揪出來。
策劃之人就是她,姦夫當然也是同她一夥的。
司徒瑜依甚至害怕,屋裡的男人聽到傅懷詩的聲音會自已走出來。
那她可就真的百口莫辯了。
心裡正犯著嘀咕,卻見傅懷詩已經抬腳要往裡闖。
司徒瑜依心下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