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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眼看淡,眼期盼,眼觀

距雷世全加入星間安全總局,一年前的建光市

盛葉集團在時值2517年時,是勢頭正猛的中型商業集團。

然而在集團創始人最小的兒子給自己的手掌換裝成機械手掌後,一切都變了。

夜幕中,一名深綠色頭髮的小青年身著破爛的衣物,站在破損的豪宅窗戶前,感受著猛風的吹拂。

他腳下踩著的酒紅色地毯,在容納他的豪宅中顯得格格不入,原因一是地毯的邊緣有著不規則的白色塊面,二是紅色除了可以用酒來形容,還可以用......

“你......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綠髮小青年的背後不遠處,酒紅色地毯的中心,一個渾身血汙和傷口的綠髮大齡青年艱難地撐起了身子,抬頭瞪著窗邊的他,有氣無力地罵道。

“哦?”綠髮小青年微笑著發出驚詫之聲,然後迅速把右手掌伸直,等鐵灰色的手掌在瞬間傳來金屬撞擊聲後,他抬手,將構造都是空管的五指對準了綠髮大齡青年。

“砰!”小青年的中指射出一枚細小的子彈,瞬間沒入位於地毯中心者的咽喉,結束了他的生命。

“哼。”小青年冷哼一聲,又看了兩眼左右遠處:那裡有著倒在酒紅桌子上的女人,以及倒在酒紅房門前的男人。

小青年隨後又將目光對準剛失去生息的大齡青年,收斂了臉上的微笑,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像是索求般說道:

“王富江,你剛才趁我看窗外時說了什麼來著?我沒聽清,你能再說一遍嗎?”

在直直瞪了青年王富江一分多鐘後,得不到回應的小青年表現出很失望的樣子,低頭轉回了身。

小青年望著破損窗戶外的舞爪古樹,自言自語,又像是為他人做總結詞一般說道:

“之前20年裡,你們那麼咄咄逼人,說著要我光宗耀祖,結果你們的祖先卻是......,真是諷刺啊!然後你們隨意撥弄所謂親人的命運,不管我這個親人怎樣慘叫、吶喊、拒絕,我還以為你們偉大如神。

結果竟然連小小的子彈也擋不住。”

小青年頓了頓,繼續說道:

“但是你們和神也不沾邊啊,龍是和神沾邊的東西,結果你們的祖先,你們血脈的發源,卻將龍族抹去了;而他本人在世界大亂之時,天天流連風月場所,他留下的血脈當然......

但是我不會和你們一樣的,我王少江不會和你們一樣的!”

小青年王少江這樣說著,情緒激動地喊了最後一句,然後一個箭步衝破了落地窗戶,步伐不怎麼減地朝豪宅外跑去。

在王少江感覺已經跑出豪宅範圍外300米遠時,一聲尖銳的女聲尖叫傳入了他的耳中。

是半夜起夜的女僕嗎?還是聽到異響趕來的鄰居?又或是聽到異響趕來的女僕?反正我的子彈都擊中了那三個人的要害,他們是不可能活過來的,至於之後,警察的追捕......找點掩人耳目的地方吧。

王少江邊朝偏僻的樹林奔跑著,邊如此思考道。

24小時後

建光市 市北垃圾焚燒堆積場

與一天前相差無幾的夜幕

一名得了帕金森的半瘋老頭棲身在垃圾堆中,他從各種垃圾中顫顫巍巍的翻出一個裝在塑膠袋中的煮雞蛋。

老頭小心翼翼地揭開半敞的塑膠袋,裡面是半個還算乾淨的被撥開的雞蛋,老人看著這半個雞蛋,露出了微笑。

下一秒,在老人身邊的垃圾堆中,一名小青年像鼴鼠鑽出了半個身子,鑽出後不到半秒就在嘟囔著:“樹林很多樹都是全息影像冒充的,我怕那些投影裝置含有攝像功能,所以才來垃圾站,這裡又味道太大我只能強行睡覺,居然又黑天了。”

“啊?”老頭聽了王少江的話,一時間把嘴張得老大,並像老式的齒輪裝置一樣一卡一卡地轉頭望向了王少江。

王少江有點被這夜裡老人的動作嚇到,打了個哆嗦,但老人卻看著王少江熱情的說了一句:“小孩,我這還有吃的,你餓麼?要麼?”

王少江搖搖頭,但還是看了一眼老人,又說道:“你手上的雞蛋還是給自己留著的,這裡的氣味讓我吃不下東西。”

“哎哎,我不光有雞蛋,還有菜湯泡饅頭呢,味道很不錯呢,你吃吧?”老人持續注視著王少江,然後伸出如雞爪般的手指了指自己不遠處的垃圾堆。

王少江定睛一看,那垃圾堆中有著一個漏了一個洞又用膠帶補上的塑膠飯盒。飯盒裡有著髒兮兮的饅頭,泡在看不出什麼顏色的湯裡,夜裡有蚊子飛到了飯盒邊,隨後沒了聲響,王少江再仔細一瞧,湯裡似乎有透明的小翅膀在反射月光。

“我不要!我不吃垃圾!”王少江連連搖頭,並大聲說道。

老人一卡一卡地轉回頭,看了一眼飯盒,但因老眼昏花並不明白王少江排斥的原因,於是不悅地說道:“有吃的就不錯了,這麼挑,你是哪個富家的少爺嗎?”

聽了老人的話,王少江眼底閃過一絲幽怨,並把嘴抿得緊緊的,避免自己說出關於身份的半個字。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遠處恰好傳來尖銳的機器提示音。

王少江皺起眉頭,迅速把視線往四周掃視,生怕那是什麼警察的監視報警器。

尖銳的提示音一直有節奏地持續,王少江的心緒也越來越不寧。

老人卻站起身來,走到一個地方拿起了一件東西。

老人將那件東西舉到胸前,面朝王少江說道:

“這個東西,她應該是一個鬧鐘,裡面還可以選擇那什麼戰爭之前的音樂當鈴聲呢,之前也是神奇,這個鬧鐘帶我走到了這個建光市的罩子外面,我看到了一望無際的沙漠。

年輕時我愛人去了外面就沒有回來,城市邊緣的那些守衛總不讓我出去,現在我去過外面了,下次說不定就能找到她,哈哈!”

王少江頓時被老人所說的話吸引,他轉頭看著老人手中的鬧鐘,那是一個長方形的裝置,裡面鑲嵌著符合時間的金色阿拉伯數字,鬧鐘的外殼是黑色的,還有......

還有“噗”的一聲響後,老人的頭無力的耷拉下來,灰白的後發朝向王少江這邊,而不斷流出酒紅色液體的缺口則朝向他自己的心窩。

王少江頓時感覺眼角有些麻木,而視線,不知出現好幾個透明條紋的視線能不能用麻木來修辭。

王少江麻木地轉頭望向子彈射來的方向,一名戴著電焊工樣式面具的中年人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二十米處,將幾秒前還對準老人的槍口對準了他。

“你,是警察派來抓我這個殺害自己父母和兄弟的罪犯的嗎?”王少江轉過身,對著那名面具中年人問道。

“什麼警察派來的,把我職位說太小了吧,我是某機構的重要特派員,負責回收一直流轉在垃圾站的特殊機器【孔雀明王】的。”

中年人對著自己槍指的王少江說道。

“孔雀明王?呵,那機器和我也有點關係。”王少江將視線投向自己的機械槍管手,冷冷的說道。

“和你有關係?和你有什麼關係?哦,局長說要抹除現場見到機器的所有人,你會因為孔雀明王而死,那當然和你有關係。”

面具中年人先是疑惑,後是堅定,他這樣說完,懸在扳機外面的食指開始彎曲。

王少江的機械槍管手中也傳來了上好膛的金屬撞擊聲。

這面具人的子彈應該是實彈,我只要用機械手護好心臟,這樣他就無法擊穿我心臟,然後我除去護心臟的手還有五個槍管,齊射出去不怕他不——

王少江用機械手背護好心臟,還在思考時,面前就傳來光束劃破空氣的“滋——”的長音。

再看那面具中年人時,他的胸口已被開了個被灼燒過的大洞,下一秒他便倒在了地上。

“只護住心臟的話,萬一他攻擊你男人的證明怎麼辦,找不到物件可以選擇我們公司研發的少女型自行機械,可別想不開。”

50米遠處,傳來異常爽朗的青年男子的聲音,王少江定睛看去,卻看不出什麼。

因為那青年男子穿著如同宇航服一般包裹全身的服裝,之所以說像宇航服是因為他戴著球形的玻璃頭盔,玻璃反射出這個世界的一切,唯獨看不清他的面容。

男子的全身服裝呈白色,其上描繪著黑色的圖示。

未來象形文字,一人靠在豎立的眼睛上,兩個一大一小的人站在一起,三個圖示人都只有頭和肩膀。

此,意為眼觀。

同樣的文字鐫刻在建光市那即便在這偏遠的垃圾場都能看到的巨型大樓上。

大樓上亮燈LEGO的白光,與罩臉青年的白影,刺破了這被霓虹燈渲染成酒紅色的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