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江一時被眼觀公司的白色LOGO和頭盔青年的白衣服閃花了眼,他連忙揉了揉眼睛,同時往旁邊邁出兩大步,從垃圾堆裡來到了失去氣息的老人所在的小路上。
再抬頭前望,王少江竟發現那名白衣服的頭盔青年已經和他相距20米不到,明明剛才王少江和他的距離還大概有50米。
關鍵是,王少江似乎一點都沒聽到對方的腳步聲。
“沒事吧,大兄弟。”頭盔青年雙手叉腰,向他問候道。
王少江搖了搖頭,以示回應。
頭盔青年看完王少江搖頭,又回頭看看身後不遠處倒下的面具中年人,聲音略帶嘲笑語氣地說道:
“星間安全域性,派的人身上就這點裝備,怎麼回收龍族滅絕戰爭時期的東西啊?戴個電焊面具,口袋裡應該有手套,可是就面具、手套和平常衣物,似乎連核輻射都防不了啊?安全域性難道也吞內部成員的活動資金嗎?”
藉著頭盔青年回頭對著星局成員嘲笑的空當,王少江這才看見青年身上無異於宇航服的背後處,連線著一門紅色的炮筒。
炮筒的尖端發射口上有著錐形框架,框架尖端還有著一個圓球,看樣子這門炮是發射光束的型別,也正是青年拿著這門炮幹掉了星間安全域性的特派員。
王少江並不認為青年幹掉星局特派員是專門想救自己的,更大可能是青年原本就想殺了那特派員,自己沒死是他還需要自己做一些事情。
頭盔青年對星局特派員嘲諷完後,還默默地盯著特派員死去的屍體看了一會,似乎就是在等著王少江思考。
待頭盔青年說完話後,又默默不語了半分鐘後,他終於轉過頭,對王少江說道:
“秀才。這是我的名字,如你所見,我是眼觀公司的成員,今天來這裡的工作也是回收特殊機器【孔雀明王】的。”
“那個機器確實是龍族滅絕戰爭時期的?就是那老頭手裡的鬧鐘?”王少江聽了,連忙向頭盔青年追問道。
“你似乎還不太確定啊?第一個問題以你的身份應該知道,第二個問題,我給出肯定的回答。”頭盔青年一隻手叉著腰,一隻手垂下,用略帶嬉笑的語氣回答道。
“你...你是怎麼知道...政府應該都不清楚那段歷史,你...”王少江瞪大了眼睛,對青年驚訝地說道。
說完,王少江把眼珠往旁邊轉,想看一眼老人手中的鬧鐘,但看不到,自己在這個深不可測的青年面前又不敢完全轉過頭。
“你是龍族戰爭時期...那個人的後代,我知道。至於我的訊息源,我們眼觀公司高層有自己獨立的訊息體系,當然,我只是個公司裡打雜的,高層今天才告訴我這些資訊而已。”頭盔青年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
“你的名字到底叫什麼?哪怕是在這裡被你殺了我也想在那之前知道!”王少江集中精力瞪著頭盔青年,同時問道。
“秀才,我的名字就叫做秀才。一個人名字不一定要規規矩矩的,我不是姓秀叫才,我是知道了秀才這個名詞的含義,感覺有意思才這麼叫的。之後從業了,我的名字和其他人的名字放在一起很突出,我在職場上也更容易被重用。不好嗎?
而且,我不會殺你的,我需要你幫我幹一件事情,事成之後,我可以讓你擺脫自己殺害所有家人的罪行,還會委託我眼觀公司的同事,讓你家的盛葉集團恢復原樣,會派人假扮你死去的家人,讓新聞說盛葉集團總裁和親屬被人殺害屬謠言。”
名為秀才的青年又雙手叉腰,自信地對王少江說道。
“這... ...”王少江聽了秀才的話,低頭猶豫了起來。
“今天新聞已經發布對你的通緝了,你如果不怕麻煩的話,我也可以不幫你的忙,那件事我自己做吧。”秀才放下雙臂,認真地對王少江說道。
“那個叫做孔雀明王的機器有核輻射吧,你全身防護得這麼嚴實你自己不去拿,反而要讓我來?”王少江抬頭,對秀才質問道。
“我是在給你重生的機會,我算是這個年代還算好心的人了,你只是幫我拿一件機器而已,我都可以為你投入這麼多精力。
而且,那個機器原本是正向的,能夠給人類帶來光輝的未來,只可惜在當時被你的祖先動了一點手腳,就算人類與龍族的戰爭遲早要發動,你祖先的行動也許不足掛齒,但那臺機器有自我意識,你不覺得原本良善的孔雀明王,很可憐嗎?”
秀才邊說著,又走近了王少江幾步,在距離五六米遠處停下了,他的腳步聲不知是鞋子特殊還是被說話聲掩蓋了,聽不見。
“就算它在龍族滅絕戰爭時期有自我意識,但戰爭結束時它也被人類討伐了,現在離戰爭結束又過去了一百年,機器的自我意識還能儲存嗎?”王少江又皺起眉頭,對秀才問道。
“看來你動搖了,它躲過了人類的討伐,留下了這最後殘軀,還變形成一臺數碼鬧鐘,我認為這就是它還存在自我意識的證明。
而且,你不還得動手去拿它嗎?看看它是否會攻擊你,也是檢驗它是否有自我意識的方法,看那一直拿著它的老人的狀態,核輻射應該是微量或沒有,至於是否會攻擊,還是交由關心它自我意識的你去檢驗吧,我在這裡等你。”秀才說道。
“眼觀公司,我記住你們的名字了,如果我死了...你們...”
王少江沒說完話,就頭也不回的朝老人的鬧鐘處走去。
“呵呵。”秀才站在原地,嗤笑了兩聲。
兩秒後,灰色的強光,照亮了秀才的反光玻璃頭盔和幾乎整個垃圾場。
一天後
“怎麼樣,感覺還不錯吧?”
黑暗中,秀才的聲音在王少江耳邊響起。
王少江睜開眼,就看見關閉的探照燈,和一顆戴著什麼都不顯示的螢幕面具的青年腦袋。
王少江坐起身,突然發現自己的兩條手臂從肩關節開始被換成了機械臂。
機械臂是灰黑色的,左右手肘外側還有兩條長長的凹槽。
“預留的凹槽是過段時間用來安裝行動式光束炮的,這種和機械臂結合的光束炮少見又技術複雜,得花公司不少心血呢。”
“秀才...”王少江皺著眉頭,看著站在自己身邊,那戴著沒有任何圖案的螢幕面具的黑髮青年,難以言語。
“嗯?你想說什麼?手術不是我做的,是我們公司內部的醫生做的,你現在就在我們眼觀公司的醫院裡。”戴著螢幕面具的秀才這樣說道。
“那個東西現在在哪裡,我的雙手都完全被它毀了,我可以看看它吧?還是說那東西現在還在釋放破壞力?”
王少江低頭看著自己全新的手臂,眼睛瞪大但語氣沉著地說道。
“早停了,可以給你。”秀才說著,從自己穿著的黃色風衣的口袋中掏出一個裹著什麼東西的玻璃球,遞到了王少江的機械手中。
王少江一看,玻璃球裡包裹的,正是一個不大的長方形鬧鐘,鬧鐘的外殼已經變成了灰色,鬧鐘裡面的數字也隨之變成了灰色,除此以外,和王少江初次見它並沒什麼不同。
王少江看了幾秒後又抬頭,向秀才問道:“這麼重要的東西你不第一時間交給你們公司的高層或技術部,反而一直放在身上?”
“我給高層和技術部看過了,技術部打造了用於限制它破壞力的外殼,而高層說:這個東西交由你保管,因為你畢竟是造成他如今因果的後代,你的智商似乎也過50了,雖然好像沒過六十,但我們就看看它交給你會發生什麼事吧。”
秀才對王少江這樣說道。
“看看它交給我會發生什麼事?你們眼觀公司還真是,像名字一樣。”王少江說著,目光又投向玻璃球。
“你現在需要什麼——”
“我需要一個具有中等智慧核心的機器人,最好是城市安防局的警衛用自行機械,要女性外形的,然後你們眼觀公司的技術部門嘗試一下,能不能把這個鬧鐘裡的自我意識移植到現在的自行機械上。”
王少江打斷了秀才問的話,這樣說道。
“我們眼觀和城市安防局現在不太和睦,而且要移植的話,對那個用來做母體的自行機械的配置也有要求,生產也需要時間,還要算城市安防局可能的磨洋工,滿打滿算得需要一年時間。”秀才思考著說道。
“沒問題,我可以等。”王少江答應道。
這個秀才果然不是他說的眼觀公司打雜的那麼簡單。王少江心裡想道。
“明天我要被公司派遣去往外地出差了,可能是去隨機的一些地方,你不一定找得到我,你把你的想法通知公司的人轉述給高層,高層會實現的。
那麼再見。”
王少江原本還在看玻璃球,聽到秀才的話便想要抬頭,但他竟一時無法做出抬頭的動作。
約莫過了半分鐘,王少江猛地抬起頭,卻見這病房除了自己空無一人,自己剛才又沒聽見秀才的腳步聲。
仔細一看,自己病床床角不遠處,一枚黑色的羽毛靜靜地躺在地上。
王少江站起身來,雖然身上立馬就開始疼痛,但他還是走到羽毛跟前將羽毛踩扁了。
“如果神是這樣的話,那我就開始討厭神了。”
空有一人的病房裡,他說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