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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暗中一直尾隨的女人

“就在這裡吧,很懷念上學那陣兒,我們打完比賽,取得好成績,就來這裡聚餐慶祝,現在想一想,有些懷念此處的味道,雖然這裡並不是我們學校附近那個大排檔,不過,據說天下大排檔,都以美味為先,”劉小葵雖然說這話也算是肺腑之言,但是總覺得有點對不住冰環。

人家大老遠從國外飛回來,休息都沒休息好不說,連頓像樣的晚飯,也得挨成了宵夜。劉小葵再次悻悻一笑。

“就在這裡吧,我在韓國,偶爾也會去大排檔,吃一下,比較接地氣,因為我也思念老味道,這一次可以解解饞蟲了,”冰環欣慰的一笑,表達此意甚好,甚好,正符合他心意。

“今夜這暴雪天氣,竟然還有老闆不懼暴雪開門做生意,”帽帽驚駭無比。別說路邊攤了,就算有些小飯店,也會因為天氣原因,交通不便,提早打烊關門。

“就因為他們的存在,人間才存在那麼多美味,”石湫幸災樂禍道,他無所謂啊,反正大排檔有著特殊的味道。

冰環將豪車停靠在路邊,大排檔的斜對面,不能擋了人家門面,影響做生意。

再說誰開著一輛豪車來吃這個,不是冰環介意此事,而是不想招惹過多的關注,那樣會變得特別麻煩。

在韓國,去吃燒烤豬雜碎,他也是單溜的。

大排檔老闆娘從雪花封的窗戶中看向外面,心裡美滋滋的,又來生意了,還是一幫小年輕,開著胡裡花哨的車,這車確實有點寬大,但也不見得所有豪車外觀盡顯寬敞豪氣,再瞧瞧車上的塗鴉,積雪已經覆蓋了大半。

老闆娘心情大好,拍了一下老闆的肩膀:“又來生意了,你炒著小菜,我去接待一下。”老闆掌鍋顛勺回覆爽朗:“得嘞!今夜,為什麼花兒開的比較旺盛鮮豔。”

廚房的偏側小房間裡面,昏暗的燈光下,一個小女孩正在讀書學習,她的小方桌上,擺著一碟子油炸甜樂豆,這也是她的廚師爸爸為她才做的專屬小點心。

廚房的叮咚和客人的聒噪聲,絲毫未乾擾孩子的學習,反而倍加認真用功。

拐角街道,又一輛車拐進來,這次是一輛計程車,非常低調,計程車直接開到了街道的另一端位置,正好沒有路燈,計程車被要求熄滅大燈,就待在這個位置,能夠清晰的看到透明帳篷內的一切。

計程車司機十分納悶,這位大媽,跟蹤一群小年輕究竟為何,但看著大媽臉色不太好,形色怪異,但也不像是壞人,索性開著暖風空調,小憩一番,今夜出活,算是值了,有覺睡,有錢拿,誰說值不值?司機師傅囑咐乘客,待會兒需要離開時,直接敲打駕駛室隔板就行,他需要貓一會兒。

反正司機師傅本來要打算提前收工回家鑽進暖被窩裡,老婆孩子熱炕頭,今夜也就賺不到幾個錢,沒成想到這就載了一個大客戶,其實,自已挺走運的。

中年女人,就是肖雪,她從電競會場一路跟隨到了這個地方,為了打消司機師傅的不放心,肖雪提前預支了高昂的車費,這車費都夠包車到天亮了。

司機師傅也沒再過多的推讓,心情倍好。

從大媽口中得知,母女鬧了點小矛盾,不放心才從家裡跟了出來。

司機師傅看人比較準,雖然乘客未說明自已女兒是哪一位,不過他們其中兩個女孩子長得別說,還真像這位大媽,可能是大媽身體健康出現了某些問題,眼看的年齡比起實際的年齡要長七八歲,要不然也是熟女中的美女。

“那麼晚了,美女帥哥來吃宵夜,你看這鬼天氣,別的地方應該都打烊了,就我們一直在這裡,無論風吹雨打,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這天氣也挺浪漫的,要吃些什麼,老幾樣,還是?先看看選單也行,選好了叫我,”老闆娘嘴皮子溜,宣傳完自家,還來個自來熟。

“我們點這個,還有這個,”劉小葵拿著選單,看了一眼擺手絕不看選單的趙大小姐和帽帽,她們表示無所謂,她們之間的口味相當。

石湫卻極為不客氣的點了幾道硬菜。冰環卻點了一套豬雜碎燒烤。

幾人這一單做下來,盈利不算少,老闆娘自然喜上眉梢,吆喝著後廚盡心盡力的準備。

幾人找了一箇中央的位置坐了下來,角落裡還有兩三桌人少的顧客,小炒菜、炭火燒烤、火鍋算作常菜,石湫多點了幾盤子小肥牛、牛後腦,不過冰環的飲食習慣真沒改變,一直就喜歡燒烤豬雜碎,當年他說這個在韓國很流行,男女老少皆喜歡,他也愛吃這些。

其實,當年吃這些的時候,手裡沒幾個錢,都是落魄中學生,冰環的身份也未曾揭秘過,只是後來才知道原來人家才是真正的財閥繼承人,就連一向清高的白富美趙大小姐也堪堪比不上。

幾人圍著方桌一坐,當年的感覺果真襲來,幾人露出了特別享受的樣子。

不出一刻鐘,老闆娘就開始陸陸續續端上小菜來,涮火鍋和燒烤同時進行,無人忙的不亦樂乎,忙著涮菜的,忙著燒烤翻肉的,不亦樂乎。

趙大小姐開了幾瓶低度數的小酒,大有乾杯若干的豪氣。

大排檔內,談笑風生,氛圍高漲。因為他們的到來,給本就沉悶的氣氛營造了溫馨、愜意、輕鬆舒坦,吃飯、喝酒的地方,本來就是為了如此。

他們全然不知曉,外面街道的昏暗角落裡,肖雪坐在計程車上陷入了短暫的昏迷,也不算做昏迷,就是身體不適,精神渾渾噩噩的,萎靡不振,一時倒也不會出現較為嚴重的病症。

司機師傅偶爾瞟一眼後排座上的乘客,感覺這樣一位母親,實則做得很辛苦,可惜孩子們年少無知,不懂事,可憐天下父母心。

司機師傅將一瓶礦泉水遞給她,示意她,像這樣的宵夜,年輕人待得住,不純粹為了吃東西,而是為了小聚一番,時間可能還要持續上一陣子。

司機師傅倒是眼前一亮,哇塞,這一行人的座駕,雖然被積雪覆蓋,也能看得出其豪的程度。

再仔細瞅瞅五人,三女兩男,那個帥哥看著就像韓國偶像劇裡的歐巴,或者有錢大叔,估計這輛韓版車就是那個大叔的。

有錢人的品味就是不一樣,多了去的紈絝子弟進進出出各種高階會所,則他們這一行人,簡直翻版。二十年的計程車駕齡,若不是懂車,還真發現不了這家叫作明輝的家常菜大排檔門前停靠著一輛豪車,豪車的主人就在裡面吃飯。

司機師傅,老實本分人,從後視鏡觀察了一下中年女人,憔悴、精神狀態不佳,可憐天下父母心,這是跟孩子們鬧了彆扭,又擔心孩子們的安危,特意跟了出來,換做誰家父母,也會如此做。

雖然乘客有空能釣到金龜婿,但是多餘的車費,司機師傅拿著不太踏實,再等等看吧,也許自已的分析與現實存在巨大的偏差,難不成這位乘客,也同樣是一位尊貴的婦人,不然出手那麼闊綽。

像這樣狗血的劇情倒是多,大多沒那麼闊綽,而且盯梢的地方多是各種會所、酒吧,出入高階酒店,其中也不乏許多示弱的父母,現在的孩子真難管教。

每每遇到這種事情,老司機師傅都給人家乘客聊聊心,稍作慰藉一下。

不撞南牆終不回頭,最終還是會有個好盼頭的,他也只能做這麼點微薄的事。

但是,這一次的乘客,透著古里古怪,首先對方不著急火燎的,其次沉默不做聲,更像是為人父母做錯事後的沉默和悔恨,而錯偏偏不在孩子們身上。

司機師傅也只能選擇保持繼續沉默不語。

肖雪透過車窗,卻也只能看著大排檔內隱隱約約的身影,距離過於遠,什麼都聽不到。

於是,情急之下,她摁了摁門把手上的開關,車窗開啟了一條縫,畫面能夠看得更清晰了,雪花紛紛揚揚的,今夜雖是暴雪天氣,卻沒有一絲風,雪花直直傾瀉而下,車窗之隔斷,就像面對另外一個全新的世界,雪中的世界!

因為冷氣飄進車內,司機師傅感受到了冷意,打了個哆嗦,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還是覺得脖頸處涼颼颼的,忽而睜開雙眼,有點怒氣很正常,但是他卻安耐了下來,脾氣緩和的說道:“大姐,你要是這樣子,咱這車內的熱度就跑光了,到時候咱倆都得挨凍不說,看你身體健康狀態也不怎麼好,花了錢,出來受了罪,再得個發燒感冒,不值當!”

“倒不如,當面向著孩子們道個歉,雖然說做孩子的受不起長輩的道歉,但也比你現在的狀況好多了,不要再自已受折磨了,家人之間不存在隔夜仇,再說,你怎麼就確定,孩子不會原諒你了,沒有試過,就認輸了,對吧,大姐?”司機師傅好心好意規勸著。

“你說得對,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了,我只覺得十分愧疚,不敢直面孩子,卻又好想當面道歉,只是道歉彌補不了什麼,道歉也只是蒼白無力的,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說的,會得到原諒!”肖雪興奮不已,像是得到了苦口的良藥。

司機師傅感受著冷颼颼的空氣,這恩怨都二十幾年了,隔夜仇發展的真狗。

“抱歉啊,師傅,抱歉,我這就把車窗升上去,升上去,我得下車了,師傅你不用等我,你的車費夠嗎?不夠,我再補給你,那麼多年,我怎麼就邁不過這道坎,試過再說之後,”肖雪手忙腳亂的,將車窗升上去。

“這位大姐,能想得通很好,車費完全夠了,還用不了,我這就找還給你錢,”司機師傅定定神,看了看外面街道上的積雪,完全可以摸著道路,緩慢的開車回家,再說今夜跑車的費用也提前賺足了,人就得想得開,這種鬼天氣,得回家陪著家人。

“喂,大姐,車費完全多了,等我找給你啊,”司機師傅掏錢的功夫,肖雪已經開啟車門走了下去,她頭也未回,徑直朝著大排檔快步走去,她此時的心情,難以明瞭,一準忐忑不安,心神不寧,但是一個心念推波著她。

還未走幾步,計程車踩了踩油門,緩慢的跟隨著她一側。

“大姐,車費給多了,等一下,我找給你再走,大姐!大姐!”司機師傅也十分無奈。

“不用了,不用了,你是我的貴人,乘坐了你這班車,是我的幸事,多餘的錢就當小費了吧,”肖雪慌里慌張的,腳下打著滑,出來之前她根本沒有替換下來高跟鞋子,冰涼的雪花溢進了鞋子裡,這些都不重要了,對她來說。

“不是,大姐,我在一旁再等等你辦完事,將你拉回去,可好?”司機師傅篤信公平交易是他自已的原則,底線不能觸碰。

“不用了,不用了,你趕緊回家吧,家人一定在擔心你,”肖雪腳底下打滑,幾次靠在了計程車上面,所幸沒有摔倒。

因為計程車司機是一頭倔牛,不離不棄,急的肖雪拍了拍車窗,最後勸離了計程車。

今夜的雪花,沒完沒了,計程車已經緩慢的駛過街道,拐彎上了大路。

這一下再也沒有人可以打擾到她做想做,且早該做的事了。

她站在大排檔的外圍,整理了一下緊張的心情,心緒不寧,不管那麼多了,興許這是最後一夜了,她鼓起勇氣準備走進大排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