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遲到了。”唐秋禮淡淡地說。

褚離抱著煤球氣喘吁吁地衝進觀察室，差點一頭扎進唐秋禮的懷裡。

後半夜睡得太沉，導致他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和唐秋禮約好的時間，“抱歉，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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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響起了一聲口哨，赫山湊了過來，攬著褚離的肩膀，“小褚你不用緊張，多大點事嘛，這年頭有哪個年輕人不睡懶覺的。”

這兩天，他已經把省政機關各部門都跑了個遍，相關工作剛做完，還沒等喘口氣就被陳燃給拖回來了。

唐秋禮看都沒看赫山一眼，他低頭掃了下腕錶，聲音清冷，“既然來了，就開始今天的課程吧。”

褚離點點頭，跟在唐秋禮身後，路過赫山時對他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

“多好的孩子啊，希望不會變得和他老師一樣。”赫山看著兩人的背影感嘆。

劉玲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赫山身後，捅了捅他的腰，“別擱這墨跡了，勝利南街檢測到異常精神波動，疑似魔物！”

“又出現魔物了？”赫山的注意力立刻被拉了回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和嚴肅。

觀察室的門被推開，赫山和劉玲的腳步聲在走廊迴響，急促而有力，彷彿在和時間賽跑。

每一次檢測到異常精神輻射，都意味著普通民眾們極大可能面臨著生命威脅。

單單只是精神輻射就能夠擾亂人的精神，甚至引發嚴重的心理疾病，而如果是魔物的話……

每一次魔物作祟，幾乎都會造成民眾傷亡，甚至是重大災變事故，每一秒的延遲都可能增加無辜民眾的風險。

因此，管理局的特殊行動隊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到達現場，評估情況並採取相應的措施，以防止任何可能的傷亡發生。

“赫山大叔應付得來麼？”褚離回頭看了眼赫山兩人消失的方向，欲言又止，他想起了第一次遇見赫山時的場景。

被一隻E級魔物都能逼到絕境的赫山，在褚離看來實在是弱爆了……

“那不是你現在應該關心的事情。”唐秋禮走向擺在觀察室正中央，那裡擺著一臺巨大的，神似電玩城遊戲機的電子裝置。

隨著他的靠近，那臺電子裝置自動啟動，巨大的螢幕亮起，一條藍色的曲線在螢幕上不斷攀升，彷彿股市大盤裡暴漲飆升的K線圖。

“今天要教給你的內容很簡單。”唐秋禮拍了拍身旁的巨大儀器，看向褚離，“首先是這個東西。”

“精神共振檢測儀，是以咱們華國科學家李桐的理論為基礎，國家科學院開發出能夠檢測超凡生命、魔物、魔具精神波動的儀器。”

“哇歐，這是打算用科幻來解釋玄幻了嗎？”煤球看著面前這個巨大的遊戲……精神共振檢測儀，一臉驚歎，“能用它來玩拳皇麼？”

“精神共振檢測儀確實具備遊戲功能，但還沒有人拿它打過遊戲。”唐秋禮表情認真地回答，“它的作用目前更多用於在各大城市建立檢測矩陣，捕捉全城範圍內可能出現的異常精神輻射。”

“以及透過捕捉目標的動態精神波動，從而計算出對方具體的等級。”

經過數千年的發展和研究，超凡生命體系已經相對完善。

以世界統一標準，普通人的腦細胞開發程度在10%以下。

腦細胞開發在10%到20%之間為F級超凡生命。

腦細胞開發在20%到30%之間為E級超凡生命。

腦細胞開發在30%到40%之間為D級超凡生命。

腦細胞開發在40%到50%之間為C級超凡生命。

腦細胞開發在50%到60%之間為B級超凡生命。

腦細胞開發在60%到70%之間為A級超凡生命。

腦細胞開發在70%到80%之間為S級超凡生命。

腦細胞開發在80%到90%之間為SS級超凡生命。

腦細胞開發在90%以上為 SSS級。

“超凡生命超凡生命的腦細胞開發等級越高，精神輻射的範圍和影響越高，揹負的生靈詛咒越強，意志崩潰的風險也會成倍增長。所以超凡等級更多作為超凡生命的危險等級評定。”

“目前明面上當代人類超凡者在保有自我意識的情況下，所能達到的最高等級為A級。”

“時至今日，大腦依舊是生物最複雜的器官，關於超凡者的腦域開發，始終沒有研究出系統的方法。只有透過反覆使用魔具的方式來鍛鍊精神力，但這種修行對腦域開發的效果微乎其微，大多數超凡者終其一生也很難突破覺醒時的超凡等級。”

“傳說中，達到S級以上的超凡生命大多都是神話時代的神靈。而達到SSS級的超凡生命，只有七魔柱、盤古。”

“需要注意的是，超凡等級只代表超凡者的腦細胞開發程度，並不能作為其戰力的評判標準。”唐秋禮淡淡地說，“腦域開發程度越高，精神輻射的範圍越大，影響力也越高。”

“等級不能代表戰鬥力？”褚離感到有些不可思議，“我還以為會像小說那樣，搞出個清晰明瞭的力量體系呢。”

“那種東西不太現實，甚至本身就是個悖論。”唐秋禮微微搖頭，“就像大部分小說裡寫的那樣，主角總能打破存在了數千年甚至上萬年的力量體系，越級殺敵……這種故事聽起來很燃很爽，但也僅此而已了。”

“超凡者之間的戰鬥，更多取決於魔具的特性以及超凡者自身的素質，比如管理局研發的制式魔具【雷鳴】，哪怕使用它的是一個腦域剛剛開發到10%的F級超凡者，也能擊殺一位A級超凡者。”唐秋禮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自豪，“而全國各地的管理局分部，都配備這麼一把魔具【雷鳴】，這也是咱們能夠不懼任何所謂神明和魔柱的底氣之一。”

“這……”煤球倒吸一口涼氣，“還真是兇殘啊！”

它可是親眼見到過，陳燃一槍差點打死了那個瘋子路雲，如果不是連圖及時出現，路雲現在應該被關押著正接受審訊……

“也就是說只要魔具的特性剋制，就算是神也能輕鬆殺死？”褚離雙眼一亮。

對他來說，沒有比這更讓人高興的訊息了。

“你高興的太早了。”唐秋禮瞥了眼褚離，“神之所以被稱為神，並不只是因為祂們被世人傳頌流傳，而是祂們本身就是自身時代超凡生命中的佼佼者，無論是力量、速度、智慧，還是體技，祂們的綜合素質都遠超同一時代普通超凡者。”

“強大的綜合素質足以彌補魔具的缺陷，完美到弱點都可以忽略不計。”

“這才是神的強大之處！”

“這……這不就是六邊形戰士嗎？”煤球嚥了口唾沫。

“但只要還有弱點，那就依然有著被打敗的可能性。”褚離卻是低聲說。

哪怕只有一點點希望，對於褚離來說，都算是天大的好訊息。

“當然。”唐秋禮看著面前的少年。

他在褚離的身上彷彿看到一團火，一團不惜將整個世界都焚燒殆盡的復仇之火。

有那麼一剎那的失神，恍惚間，耳邊似乎又響起了那頭藏在黑霧下的比山脈還要巍峨的，恐怖巨獸的嘶吼咆哮。

深深地看了一眼褚離，唐秋禮心中再次升騰起，想要將眼前之人斬首的衝動。

這股衝動如同狂風暴雨般猛烈，但他的理智卻如同堅固的堤壩，努力地抵禦著這股衝動的侵襲。

唐秋禮清楚，褚離內心深處有著無法言說的痛苦和憤怒。

那些曾經帶給少年無法癒合的傷痛，那些讓褚離不得不揹負起復仇之火的罪惡，才是一切的根源。

唐秋禮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已的情緒。

他不能讓衝動主宰自已的行為，必須找到一種方法，幫助褚離真正的從仇恨中解脫，而不是簡單的毀滅。

“前輩。”白皙的手在眼前晃了晃，褚離正歪著腦袋看著他，“你怎麼了？”

唐秋禮回過神來，微微搖頭，似是驅散心中雜念，“沒事，我們繼續。”

說著，他晃了晃手裡拎著的粉色手提箱。

褚離的視線隨著唐秋禮的動作，落在手提箱上，眼神好奇。

他之前不只一次接觸過管理局的調查員們，也清楚這箱子是專門用來封存魔具的容器。

但他實在想不通，堂堂五大國的官方，為什麼非要用這麼一個少女感十足的東西。

不應該是像電影裡那樣，用厚重的金屬箱，上面佈滿了複雜的鎖具和機關，給人一種堅不可摧的感覺嗎？

褚離忍不住在心裡對比，覺得這樣的設計或許是為了迷惑敵人，讓對手低估管理局的實力……

啊……實在是編不下去了啊！

太沒排面了……

唐秋禮似乎猜出了褚離的想法，他摩挲著手提箱，淡淡說道：“龐德雷石，自然界一種能夠抑制精神輻射的稀有礦物，這種手提箱就是以龐德雷石為主材料製成，專門用來封存魔具的容器，或是禁錮超凡者和魔物。”

“龐德雷石具有多色性，但大部分都是粉色或是玫瑰色調。”

“原來是這樣。”褚離恍然大悟。

雖然感覺還是挺扯淡，但卻莫名的合理起來了。

“其實我也不喜歡這種色調。”唐秋禮的語氣頗為認真，“對我們的職業來說，太不莊重。”

“那活體魔具平時也需要裝在這種箱子裡嗎？”相比褚離和唐秋禮兩人，煤球絲毫不關心用來封存魔具的箱子是否高大上，它在意的是自已會不會也要被關進箱子裡。

“活體魔具擁有自我意識，它們可以主動收束並限制自身的精神輻射，所以不需要龐德雷箱封存。”唐秋禮瞥了眼煤球，“而且你又不是魔具……”

唐秋禮沒有繼續說下去，但煤球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未盡的話語。

一隻偽裝成活體魔具，混進管理局的魔物。

一隻擁有著自我意識，智商極高的危險魔物。

沒把你殺掉已經是仁慈了……

它全身的毛炸起，瞳仁縮成一道狹長的線，緊緊盯著唐秋禮。

“總感覺你這傢伙想對本大爺做什麼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