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硯,布赫現在還在率軍向北進發。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凌皓川看著房間內懸掛的地圖,在沙州城的位置畫了一個大紅圈,“一直在這城中待著,不僅過於被動,而且緩衝地帶太少。所以我想主動出擊。”
沈知硯站在一旁,替凌皓川檢查盔甲有沒有問題,聽了他這話,手上的動作一愣,他最害怕的事情終於還是來了。他走到凌皓川身邊,輕輕問道:“什麼時候出發?”
“今日下午。”雷厲風行,不愧是凌皓川的風格,“你就待在後方,等我的好訊息。”
沈知硯勉強地笑了笑:“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平安歸來。”
禁衛軍軍紀嚴明,訓練有素。凌皓川上午下達的進攻的命令,不到半個時辰,大軍就已經集結完畢,這軍紀素質讓嚴文段看得連連稱讚。
凌皓川身穿盔甲,騎著墨影,來到了軍隊的最前方。他環顧了所有將士一圈,高聲喊道:“你們一直跟著朕出生入死,自從朕登基後,你們就一直蟄伏在京城之中,養精蓄銳。恐怕世人們都快忘了你們這支軍隊了吧。今日,沙州有難,你們再度出關!就讓南疆那群異族看看,你們真正的實力!”
“殺!殺!殺!”將士們的喊聲響徹雲霄,在京城待久了的禁衛軍,現在就如同一隻只餓久了的狼,對南邊來的獵物虎視眈眈。京城安逸的生活沒有磨滅他們骨子裡的血性,他們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戰士戰上沙場,建功立業。
凌皓川這些日子早就制定好了詳細的作戰計劃。沙州城內水源稀缺,補給線長,為了避免陷入持久戰,耗費精力。凌皓川決定要速戰速決。
派出了先遣輕騎兵已經探察到了布赫所在的營帳位置,凌皓川示意他們先按兵不動,等到天黑下來再一網打盡。
南疆巡邏計程車兵發現了沙地上混亂且不屬於他們的痕跡,並且以最快的速度報告給了他們的首領。
“果然,他們主動出擊了。現在讓大軍即刻準備,隨我出戰!”布赫起身,拿起一旁桌子上的弓箭,但正當他想拿那裝著同心蠱的小瓶子時,卻猶豫了。
“罷了,先同他戰上一輪。不到萬不得已,在戰場上還是莫要用此下流手段。”布赫在心中喃喃道,最終還是將瓶子放在了營帳內。
嚴文段帶領著這支輕騎軍在南疆的大本營周圍晃盪,雖然不知道這麼做的目的,但凌皓川佈置下來的任務他自然會認真完成。突然,他聽到身後傳來馬蹄的聲音,轉身一瞧,一支箭矢就向他飛了過來。還好他的反應還算迅速,反手抽出腰間長劍,將那箭矢格擋住扔在地上。也就在這時,嚴文段看清了來人是誰。
只見布赫站在最前面,仔仔細細地把身前的所有人都看了個遍,也沒有看見凌皓川的身影,確認這隻輕騎的將領是嚴文段後,布赫立即猜想到自已可能是中了埋伏。
“快撤!”此話剛說出口,就有源源不斷地士兵從周圍的沙丘後衝了出來。
其中凌皓川首當其衝,看著面前明顯陷入錯愕的南疆軍隊,凌皓川嘴角勾出了一抹笑,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內,沙州有其天然的地理優勢,那就是到處都有或大或小的沙丘。他將軍隊分成好幾個小部隊,分別藏著沙丘後面不叫敵軍發現,接著讓讓嚴文段引誘布赫來到他早已佈置好的包圍圈內。
弓箭如雨點般落下,重灌步兵以盾牌陣形推進,步步緊逼。同時又有一隊輕騎從側翼殺出,預備從中間打亂敵軍的陣形。凌皓川抬眼望去,新到的這支輕騎正是安西軍。
來的正是時候,凌皓川心中這麼想道。
周雲騎馬飛奔,左手握住韁繩,右手握著一把長刀,衝進敵人的陣營中,揮舞起長刀。手起刀落,就有一個人亡於刀下。
南疆的軍隊本在看到沙丘中突然竄出來的大兗軍隊時就已經有些亂了陣腳,此刻又被周雲這麼一攪和,更加人心惶惶。這就是他們如今的弱點,南疆計程車兵是由不同部落組成的,有些部落根本就不服馭蛇部的領導,將士之間磨合的還不夠。之前他們憑藉著天時地利人和,一直在打勝仗,因此士氣很高,掩蓋了他們軍隊的問題。可當他們在滄州遇挫,這一問題就暴露了出來,在這種落入下風的時刻不能及時團結,作出正確的反抗。
可惜,凌皓川不會給他們反應的機會。只見他拍了拍墨影的脖子,大聲說道:“你不是覺得好久沒有跑過癮了嗎?今日朕就好好帶你過把癮!”
墨影似乎聽懂了他的意思,用一聲嘶鳴回應著他。接著就如同一隻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凌皓川握著他許久沒見過血的長刀,帶領著身後的騎兵直衝著南疆的先鋒部隊而去。
布赫哪能不知道自已這是中了埋伏,他知道自已是心急了,現下對自已真是萬分懊惱,怎麼這麼容易就中了他凌皓川的計。但已經沒有多少時間給他後悔了,凌皓川帶領著軍隊氣勢洶洶地朝他們衝了過來,雖然他很想和凌皓川來一場堂堂正正地比拼,但是現在顯然不是時候,他拿出彎刀,最終還是下令撤退。
凌皓川衝到了布赫面前,拎起長刀就往布赫身上砍去,布赫同樣不甘示弱,舉起彎刀抵擋住了凌皓川的此次進攻。凌皓川的力氣出奇的大,一點都不像一個從小錦衣玉食的皇族,就連布赫這般長年在邊疆謀生存的人也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堪堪抵擋。
布赫一邊抵擋著凌皓川的進攻,一邊指揮著軍隊向後撤退,逐漸有些力不從心。凌皓川瞅準了機會,長刀直接砍到了布赫的肩膀上,布赫吃痛,勒馬迅速向後退了好幾步。但也算是因禍得福,劇烈的疼痛將布赫有些混沌的意識拉了回來。
他轉身不斷高喊著撤退,凌皓川在追了幾步後卻又停了下來,嚴文段疑惑地問道:“陛下我們不乘勝追擊,一網打盡嗎?”
凌皓川搖了搖頭:“在沙州這種荒蕪的地方作戰,最忌諱的就是戀戰。你若是盲目跟上前,迷失了方向,失去了補給。那才真的是因小失大。再說了,布赫經此一戰,元氣大傷,恐怕短期之內不會再有什麼大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