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寬心,只是有些寒氣入體,並無大礙。膝蓋上也只是些皮外傷,擦點藥酒就好了。”魏琛得知沈知硯昨晚淋了雨的訊息,第一時間就趕到了沈知硯的寢宮給他把脈。為什麼魏琛對沈知硯這麼上心呢?一是沈知硯是陛下看中的人,二是沈知硯這個病確實是少見。
魏琛這個人,不愛錢也不愛權,可他愛醫如命,天知道他第一次給沈知硯診脈的時候內心有多激動,但還要在陛下面前強裝鎮定。拜託,這種案例百年難遇好吧,自已能碰上,真是死而無憾了。
“勞煩魏太醫跑這一趟了。”沈知硯靠在床上,覺得渾身都沒有力氣,他昨晚燒的厲害,說了些什麼幹了些什麼他都不記得了,他只知道好像在夢裡,凌皓川紅著眼眶跟他說了好多好多的話。當時他好想伸出手抱抱他,可他在夢中動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
這個夢做的實在是太過真實,以至於在他醒來後都有些心有餘悸。
“公子,還有一事,微臣那位南疆的摯友給微臣回信了。她說她現在就在大兗境內,答應來您這兒給您看一看。”魏琛語氣中還有些小激動,他覺得只要那個人來了,兩人一起商討一番,他的醫術定能更上一層樓。
聽了魏琛的話,沈知硯的臉終於有了一絲喜色:“那真是太好了。魏太醫,我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了。”
“公子您言重了,這都是微臣該做的。”魏琛向沈知硯簡單說明了一下最近的忌口就離開了。
沈知硯心中希望魏琛所說的那位南疆摯友能快些到京城,這樣他就有機會穿過這重重迷霧,撕開最後的真相。就在沈知硯在心中思索之時,他聽到福順的聲音傳來:“聖旨到!”
清婉連忙扶沈知硯下床,就在他準備跪下接旨時。福順扶了沈知硯一把:“陛下口諭,念在公子您大病未愈,您就不必跪下了,坐著接旨就行。”說罷,還從旁邊拿了把椅子過來,等到沈知硯坐下後,福順才清了清嗓子,開啟了那道聖旨。
“朕念後宮空虛已久,今有沈氏,敬修壺職,謙讓益勤,淑慎其身。特封為侍君,欽此。”福順笑著將聖旨遞到清婉的手上,“恭喜公子,您可是陛下後宮中的第一個人啊,這可是無上榮寵。”
侍君是兗朝後宮專門為男子設立的位分,與九嬪一樣,位居正二品。而且現在後宮之人並無皇后,只有沈知硯一人,福順說的沒錯,這的確是無上榮寵。
“公子,您如今被封了侍君,您身邊就可以有一個掌事大宮女了,奴才這就讓內務府挑選一批機靈能幹的宮女,送到您宮中,您來挑選。”福順說道。
“不用麻煩了,我看清婉就很好,這掌事宮女就讓她來當吧。”沈知硯看向清婉,他已經習慣清婉在自已身邊了,突然換成別人他也彆扭。
本以為沈知硯身邊肯定會來一些資歷更深的宮女來伺候,而自已估計就要去底下幹些雜活了。清婉本來還在心裡安慰自已:沒關係的,只要還在公子宮內伺候就可以了。可剛剛沈知硯說了什麼,清婉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公子竟然讓她當掌事宮女嗎?
“你這婢子,是高興傻了嗎,謝恩都不會了?”福順見清婉愣在原地,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清婉聞言才反應過來,連忙跪下給沈知硯謝恩道:“多謝公子,多謝公子大恩。奴婢願一生追隨公子,誓死效忠公子。”
“好了,起來吧。”沈知硯看著清婉高興的忘乎所以的樣子,不由得被她感染也笑了起來,“你是從我到這兒來就跟著我的人,有你在身邊,我才是最放心的。”
“公子……”清婉紅著眼眶,心中無比感動。
就在沈知硯宮裡喜氣洋洋之時,這抹歡樂跨越千里感染到了平和殿內。沈知深看著桌子上的紙條,上面將沈知硯已被封為侍君的訊息傳遞了過來,沈知深欣慰地笑了起來,他之所以將沈知硯送到大兗就是賭他凌皓川對沈知硯意重情深,現在他知道自已賭對了,就算以後自已去了,也有一個人能護小硯平安。
沈知深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沈知硯的模樣。
那天晚上他失眠了,就打算出來晃一晃,突然他看到從一間廂房裡悄悄探出一個小腦袋,那是一張稚嫩的臉龐,看身姿也就六七歲。只見他躡手躡腳,格外小心,看他的方向,應該是要去御膳房。
宮女太監沒有這麼小的,最近宮中也沒有官員的家眷居住。這孩子看來是他那個從未見過的五弟了,沈知深看著那可愛的身影,不由得起逗弄的心思,輕輕地跟了上去。就在小傢伙離御膳房只有一步之遙時,巡邏的侍衛過來了。
沈知深暗叫不好,運起輕功一把抓住小傢伙的手臂,帶著他藏到了假山後面,這才逃過了侍衛的搜查。
那時的沈知硯一雙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自已:“你是二哥哥。”那聲音又軟又糯,聽得沈知深心都要化了。
“你認得我?”沈知深蹲了下來,與還年幼的沈知硯平視。
沈知硯點點頭:“之前我見過你。”
“好,那二哥哥問你,為什麼要違反宮規夜間出來?”沈知深板著臉,假裝一副很生氣的模樣。沈知硯顯然是被他嚇到了,那雙大眼睛頓時湧上了眼淚:“二哥哥對不起,只是我太餓了,所以才來找點吃的。”
太餓了?這個回答倒是沈知深沒想到的,他本來以為是小傢伙夜裡自已饞了所以來找吃的。
“你平時都吃不飽嗎?”沈知深開口問道。
沈知硯點點頭:“嬤嬤們送來的飯菜都很少,我每天都吃不飽。”
這孩子還是長身體的時候呢,吃不飽怎麼能行。沈知深拉著沈知硯回了自已的寢宮,讓宮人們上了些點心,沈知硯從來沒見過這麼多好吃的,當即大快朵頤了起來。沈知硯吃的越高興,沈知深的眉頭皺的就越緊。看來宮中是要好好整治一番了,一個皇子吃不飽,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沈知深將沈知硯送回他自已的宮裡,看到他屋內一切陳設也很簡陋,越看越生氣。當即發落了沈知硯身邊伺候的所有人,還下令道,若是再讓他聽到有人剋扣沈知硯的份例,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