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翩翩不知道自已是怎麼回到家的,她表情木木的,腳像踩在了棉花上,秦靜雪喊了她好幾聲她才回過神來。
“怎麼了,囡囡?”
秦靜雪看她神態不對,有些擔憂地問道。
囡囡是林翩翩的小名,林安沒坐牢之前,他和秦靜雪都喜歡這麼喊她。
林安坐牢後,林翩翩就不讓秦靜雪這麼喊她了。
林翩翩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眼眶不由一熱,輕輕地說:
“我辭職了!”
“做得不開心?”
秦靜雪的聲音柔柔的,像一團棉花裹住了林翩翩。
“嗯。”
林翩翩吸了吸鼻子。
“不開心就不要做了。”
林翩翩是學心理的,突然又去了旅遊公司,不說秦靜雪也知道是因為什麼。
她攬過林翩翩的肩膀,像小時候一樣輕輕地拍著林翩翩的後背:
“把阿姨辭掉吧,媽媽答應你,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林翩翩聽了這話,再也忍不住心裡的酸楚,撲到秦靜雪懷裡“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秦靜雪摟著她,兩行清淚流過了瘦削的臉龐。
無錯書吧......
窮人家的孩子沒資格談尊嚴,也沒有太多悲傷的時間。
還沒等林翩翩收拾好心情,顧南溪就打電話來索要之前轉給她的二十萬:
“林翩翩,阿凜已經知道我們的交易了,他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欺騙,現在對我簡直是恨之入骨。我們的保密協議上寫得清清楚楚,由任何一方操作不當導致的損失由本人全部承擔,你立馬把錢退回來,不然我要你好看!”
林翩翩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她結束通話電話,給顧南溪退還了那二十萬。
顧南溪收了錢,還不忘回她兩個字:
“賤貨!”
林翩翩看著那兩個字,心絞地一下一下地疼。
還有兩天,她該去哪裡籌這三十萬。
她看著窗外的明月,再一次想到了那個字眼。
死!
高三的時候,她家裡突遭變故,她被霸凌孤立的時候,她想過,現在......
如果沒有母親,她真的想就這麼一走了之。
......
林翩翩糾結了一番,決定找許一諾幫忙湊一湊。
只是她壓根沒有這個機會。
天還沒亮,之前在下班後攔住她恐嚇過她的刀疤臉和花臂男就再次找上了她。
這一次,他們更加肆意妄為,直接上門綁走了她,母親則被他們打暈扔在了家裡。
林翩翩被他們一路綁著,帶到了上次那個廢棄廠房。
她剛被刀疤臉從車上扔下來,花臂男就迫不及待地撲了上來。
為了有更好的體驗感,他還伸手解掉了她身上的繩子。
“就是這種拼命掙扎的感覺才最爽!”
男人的淫笑迴盪在耳邊。
林翩翩倉皇失措,拼命掙扎,因為害怕,她的聲音有些發抖:
“時間還沒到,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刀疤臉把花臂男從林翩翩身上扒下來,拿起了地上的匕首。
兩個小弟迅速上前,一左一右拽住了她的手臂。
“時間是沒到,不過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次是有人讓在你臉上留幾個印子,順便把上次欠的債還了。”
林翩翩心頭一震,所以這些人來找她,不單單是因為她欠的債,還有別的原因。
“大哥,不如先讓我享受了再毀容吧,血淋淋地感覺下不去口。”
花臂男對林翩翩的美貌念念不忘,伸手在她身上摸了一把。
“滾一邊去,別耽誤事。”
刀疤臉推開花臂男,拿著那把匕首靠近了林翩翩,一腳踩在了她的身上。
林翩翩看著那把泛著寒芒的匕首,想象自已不僅會失了清白,還會被徹底毀容,頓時害怕地渾身顫抖。
“她給了你們多少錢?我可以給你們雙倍,不,三倍!我...我前男友是江家的少爺,你要多少錢他都會給你的!”
“江家?”
刀疤臉思考著她的話,
“A城首富江家?”
“嗯!”
林翩翩點點頭。
男人思考了一下,盤算著這裡面的利害關係。
似乎是覺得她一個弱女子掀不起多大風浪,試試也無妨。
他將踩在她身上的腳移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讓身邊的兩個人放開她。
林翩翩身上的禁錮消失,她一條腿跪在地上,隨後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電話多少?”
男人拿出手機,讓她報號碼。
“133...8599...嗯...”
“你男朋友的號你還需要想這麼長時間?”
男人有些狐疑地看向她。
“我們分手太久了,讓我想想...”
林翩翩假裝回憶,身子不停地顫抖,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大家都沒把她當回事,男人專注地低頭輸著號碼:
“1338599...多少?”
就在此時,林翩翩撿起腳邊的一塊磚頭,用盡全力砸向男人的腦袋...
“媽的!”
刀疤臉爆了一句粗口。
“老大!”
花臂男和那兩個小弟上前檢視他的傷勢。
林翩翩渾身發軟,靠著上次離開時的記憶拼命逃跑。
她還有母親要照顧。
她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毀在這裡。
逃出去,逃出去才有希望。
“媽的,你們看老子幹什麼,還不快給我去追!小賤人,老子就是對她太仁慈了,媽的!”
......
腳步聲越來越近。
林翩翩跑出廠房,不管不顧地在雨中奔跑著,漸漸失去了方向。
不遠處,有一輛車開著車燈靜靜地停在那裡。
林翩翩沒去想為什麼在破舊的廢棄廠房會突然出現一輛車,她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朝那輛車跑了過去。
雨點重重地砸在她的身上,風聲呼呼吹過她的耳邊,她以極快的速度奔跑著,喉嚨越來越乾澀,強烈的窒息感將她緊緊包圍。
她不顧一切地向前飛奔,快到車跟前時,她被石頭絆住,腳下一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身後的腳步聲更近了。
林翩翩回頭,眼裡的驚恐越來越深。
她想從地上爬起來,可腿上沒有一點力氣,乾脆一點一點地朝那輛黑色邁巴赫...
黑色邁巴赫?
林翩翩看著眼前熟悉的車,停下了向前爬的動作。
下一秒,駕駛座和副駕駛的車門被開啟,宋巖和另一個人男人從車上走了出來。
林翩翩想喊救命,卻如鯁在喉。
直到凌亂的腳步猶在耳邊,她才拋棄了突如其來的羞恥感,拼盡全力朝宋巖求救:
“救命啊......”
宋巖沒看她,撐著傘開啟了後座車門。
林翩翩抬起頭,透過茫茫的雨簾,終於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幾個小時前,他曾說她是個沒心的人,他曾憤怒地讓她滾。
他那麼痛恨她的欺騙,他會救她嗎?
刀疤臉和花臂男追了上來,林翩翩顧不上多想,伸手抓住了江凜的褲腳:
“救救我,求你...”
江凜站在傘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我為什麼要救你?”
林翩翩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聽出了聲音裡的冷意。
如果說江凜是豺狼,那後面的人就是猛虎。
掉進狼窩,最多是被羞辱,掉進虎穴,會被吃得渣都不剩。
林翩翩幾乎立刻做出了選擇,她咬了咬牙:
“江總,只要你肯救我,我幹什麼都可以!”
江凜喉間逸出一絲輕笑,眼裡滿是嘲諷:
“幹什麼都可以?”
林翩翩抬起頭看著江凜,不顧落入眼中的雨水,嗓音顫抖著重複了一遍他的話:
“幹什麼都可以!”
江凜的黑眸靜靜地注視著她,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幾秒後,他抬眸看了一眼那三個逐漸靠近的男人,回頭對旁邊的另一個人男人說道:
“老劉,你去處理一下。”
他的聲音很輕,輕的好像只是去處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被叫老劉的男人點了點頭,把手中的傘交給宋巖,活動了一下手腕,朝那幾個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