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得起但放不下,回去吧,你走不了的,沒有我的允許你連虞儀殿的門都出不去,回去冷靜一下,好嗎?”
“來福,送皇后娘娘回宮。”
來福推門而入,彎下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恭敬道:“皇后娘娘,請隨奴才回虞儀殿吧。”
韶秀婉的眼睛微微張大,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臧月柯。
這人話裡的不容拒絕讓她驚訝於自已還是不夠了解她。
但最後她還是跟著來福走了,好話賴話都說盡了,再爭論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臧月柯沒有回頭看她,怕自已會忍不住堵上那張不討喜的嘴,讓那雙帶著火花的眼睛佈滿水霧。
讓她重新用那張佈滿情意的眼神看著自已。
她有些惱怒地捏了捏腰間掛著的純白玉佩,那不是她常掛在腰間的那個與臧月柏成對的玉佩。
若是韶秀婉注意到便知那是她送的。
當時被人隨意的扔在了桌子上,連頭都沒抬,只是一句無用之物便讓她放棄了送些小物件轉而和廚娘學起了煲湯。
只是她不知在她走後,那塊玉佩被人小心地當成寶物藏在了最隱蔽的地方。
自從臧月柯女兒身暴露以後,韶秀婉氣憤的同時也思考了很多。
這讓她看到了很多種可能,也給了她莫大的勇氣。
一種從前完全沒想過的路出現在了她的心裡,既然有人能成功,那她也成功。
臧月柯一生氣自然有人要倒黴,此時,皇宮的地牢裡了,一道影子越拉越長。
臧月柏提著一盞燈順著狹窄的地道行進, 直到前方有亮光隱隱出現才吹滅了手中的燭火。
“唔——唔!唔唔!”
臧月柯一臉煩躁的背靠著椅子,看著眼前的正在施行的酷刑,不耐地道:“再重點,沒吃飯嗎,塞塊布就叫不出聲了!”
“是,陛下!”
正在施刑的人立馬誠惶誠恐的回應,手中的力道也更大了。
耳邊慘叫聲不絕於耳。
臧月柏順勢就坐在了臧月柯旁邊的椅子上。
他難得沒吐槽這個奇葩的要求,畢竟架子上綁的是他們的仇人。
這裡只擺了一個架子,太上皇和先太后被背對背綁在上面。
獄卒拿著鞭子只抽一邊,每次只有一個人會被打到。
架子是可以旋轉的,他們的雙腳也可以夠到地面,因此他們可以自已決定誰被打。
最開始寧帝還想著保護他的真愛,甘願自已捱打。
臧月柯聽到時只是冷聲笑了笑,果然堅持不了幾天太上皇就撐不住了,兩人換了位置。
但無奈舒碧兩個時辰都堅持不住,哭天喊地要換回來,雙腳不停的撲騰,想讓架子旋轉過去。
但女人的力量怎麼比得過男人,太上皇只是雙腳穩穩的扒住地面這個架子就轉不起來了。
如今舒碧被打的奄奄一息,他的老相好也沒有一絲想換回來的意思。
“瞧瞧這對情比金剛的老鴛鴦,到頭來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朕還以為你們這兩個老東西能多堅持一會讓朕多看會戲呢,結果你們竟然這麼沒用。”
“那朕就給你們換個戲臺,將他們丟進水牢裡。”
“是。”
臧月柯蹲在水牢邊,手裡拿著一個盆子正在向水裡傾倒著白色的顆粒狀物體。
“裡面加了幾盆細鹽,貴著呢,二位好好享用吧,哦,說不定還有有些老鼠毒蛇作伴呢。”
“唔!”
“唔!唔唔!!!”
兩人看著這出戏閒聊了起來。
“你怎麼想的?”
臧月柏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看到他們這樣我已經滿意了,有哥你管著雲州我很放心,我想我該帶著小萊走了。”
“怎麼你們一個兩個都要離開,再陪我些日子吧。”
她說的是韶秀婉和臧月柏,這樣下去自已真的要成孤家寡人了。
“也好,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真的要放嫂子離開?”
“我不知道,再拖一拖吧,她想出去我可以陪她,等臧景鑠的兒子長大些我就拋下這一切跟她走。”
“我沒想到你會選這個孩子。”
“他很合適,我會恢復魏將軍的官職,他在朝堂上有助力就不會成為傀儡,又有魏雁菱教導著,也不會變成第二個臧樂賢。”
從決定奪取皇位那一刻起,他們想的就是要負責到底,而不是報仇後就撒手不管。
這是外祖和娘對他們的教育,因為那不僅僅是一個位置更是百姓的保護傘。
太上皇在位時將國家治理的一團糟,皇位傳到臧月柯這裡才是第三代。
如今周圍的國家虎視眈眈,都想咬下寧國這塊肥肉。
邊疆地區飽受敵人騷擾,寧國實力並不強橫,不然也不會淪落到讓臧玄雅去邱國聯姻的地步。
內有貪官汙吏,搜刮民脂民膏。
外有敵國來犯。
一旦打起仗來又是勞民傷財,等於自掘墳墓,最重要的是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又過了五年。
韶秀婉仍然沒有得到離開的准許,但臧月柯還是妥協了。
她做出了讓步,給了她一塊自由出入皇宮的令牌。
韶秀婉就在外買了一處宅院收養些無家可歸的孤兒。
因為頻繁的去往全國各地,她會把自已觀察到的百姓的真實生活上報給臧月柯。
有時還能提出讓臧月柯耳目一新的解決方案,可以說韶秀婉在政治上也是有天賦的。
她不再是那個每日待在宅院裡苦苦等待的婦人,她眼裡有光了。
她會召開宴會邀請各位大臣夫人,開導她們。
大家聚在一起相互討論,不說丈夫孩子,不為家族交際,只說自已喜歡東西,用以打發深院裡的孤寂。
韶秀婉還鼓勵她們去讀書,去學一些能夠得到報酬的技能,由此皇后的宴會成了最受歡迎的存在。
臧月柯也沒閒著,她這些年提出的政策不僅是讓國家休養生息逐漸強盛,還致力於潛移默化的改變女性的地位。
首先就是婦女的出門權利不再受管束,還有皇后每年去各地施粥做表率。
之後就是女性上學堂會減少一家的稅收。
朝中除了林文姝這個女爵也增設了幾個官位,官職不太高,眾大臣反抗也沒那麼激烈。
這其中便有魏雁菱,她武功不錯臧月柯就封了個御前侍衛的官職給她。
畢竟如今臧興安也就是她兒子由臧月柯當成下一任皇帝培養著,不能讓人家母子分離不是。
臧遲權已經死了。
一年前,當著臧月柯的面一杯毒酒下毒。
死前讓她把臧樂賢也順道送下去。
他對臧月柯說他已經等不及要去見她了,他說流雲一定也想當個女官。
他感謝臧月柯給了流雲下輩子當官的機會,下輩子他就當個小白臉賴著她,這次換他來卑微。
這輩子對不起,是我太沒用了。
臧月柏的身份這些年也早就暴露了,剛開始王萊還有些不習慣,都不敢讓他伺候了。
但臧月柏舔的實在厲害,很快王萊就心安理得了,但他有這個身份王萊當然不願意跟著他離開了。
於是他帶著王萊要隱居的計劃徹底破滅了,只能讓臧月柯對外公佈他已經回來的訊息。
一切看起來都向好的方向發展,但這是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誰又能說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