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前岳母大人臺鑒:
您好!
時值秋高氣爽,萬物凋零之際,〔前〕小婿特雲中飛書,以表對夫人之敬仰與關懷。聞夫人平日注重養顏保健,阡陌偶得一美容秘方,願與夫人分享,以期夫人容顏更勝往昔,肌膚賽雪,面若桃花,迷倒老徐。
若想,肌膚白皙勝雪,容顏宛若春花綻放,不妨嘗試以下妙計:精選鮮嫩蕃茄,榨汁後混入適量甜蜜,調和成“面膜”敷於面部。蕃茄性涼,能退紅祛火;蜜糖則滋潤如甘露,二者結合,定能使夫人面頰如春日桃花般動人。
再者,取熟透木瓜,燉煮成甜美湯羹,不僅暖胃,更兼養顏之功。木瓜中蘊含神秘酵素,有助於由內而外煥發肌膚新生,使夫人更顯年輕態。
然,初次嘗試,建議先在手臂內側小範圍試用,以免肌膚不適,屆時切莫怪罪此良方不靈驗。畢竟,美麗之路需持之以恆,細心呵護方為正道。
此外,修煉美貌之餘,切勿忽視內在調養。每日晨起,宜行瑜伽術,如“貓牛式”可助脊背柔軟,氣血通暢;“樹式”則能助人心神寧靜,達到內外兼修之效。
當然,修煉美貌的同時,更需注重生活規律,早睡早起,飲食均衡,保證氣血充足,如此方能真正光彩奪目,豔壓群芳。
阡陌深知夫人慧眼識珠,定能領悟此中真諦,願夫人青春永駐,美麗長存。
敬請夫人雅鑑,並祈安祺。
沈阡陌三拜敬上。”
徐氏夫人展閱沈阡陌之書,初時尚覺其言辭懇切,關懷備至,然及至“迷倒老徐”一語,不禁面色微變:“這混小子愈發無狀了!”
再往下讀,見那美容秘方與養生之道,雖覺其頗為貼心,但念及“前小婿”之身份,心中五味雜亂。
讀罷全書,徐氏夫人羞憤交加,急啐呸呸呸呸數聲。
“嘭!”一拍桌面,那精緻的茶盞亦隨之輕顫。
“好個輕浮狂浪的渾人,竟敢如此放肆!真當我徐家無人,可任你戲耍嗎?”
然怒歸怒,其書信中所述美容秘方與養生之道,確有幾分道理。
她嘆了口氣,心中暗自思量:“罷了,罷了,念在你一番好意,我便不與你計較。但日後若再敢如此無禮,我定不輕饒!”
想罷,徐氏夫人將書信收入袖中。
起身踱至窗前,望著窗外秋高氣爽、萬物凋零之景:“我老了老了,要美齡?貓牛式,樹式,瑜伽術又是怎個練法?”
‘砰’的一聲,房門被猛然推開,震的灰塵撲簌簌。
徐達冒失闖入,一臉焦急地:“夫人,那小子寫了什麼,你為何如此生氣?”
徐氏夫人正心中煩亂,見老夫如此唐突,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強壓下怒火,冷聲:“沒有,他給我一張空白書信,我才生氣的。”
徐達聞言,眉頭緊鎖,顯然不信夫人的說辭。
他上前一步,“把給書信我檢視究竟。”
卻不料,徐氏夫人眼疾手快,一把扭住徐達的耳朵,怒聲斥道:
“你好意思看?你怎麼對我女兒的,你要她退婚,你個無良心的殺千刀!我白跟了你,我當年看錯了你,你個負心漢,我……”
徐達吃痛,連忙求饒:“夫人,夫人,你快鬆手,疼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你……”
徐氏夫人聞言,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她鬆開手,怒視著徐達,聲音哽咽:“你擔心我?你若是真擔心我,就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女兒為了這門婚事,受了多少委屈?你知不知道,我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多少?你……”
徐達見夫人如此傷心,心中也是一陣酸楚。
他上前一步,想要抱住夫人安慰,卻被夫人冷冷地推開。
“你別碰我!”徐氏夫人冷聲道。
她手一指桌面上的榴蓮。
“跪榴蓮去——”
徐達聞言,苦笑不已:“不是吧,夫人,我堂堂一個大元帥,上柱國,樂安郡開國公,食邑四千三百戶,跪榴蓮?這成何體統啊!”
徐氏夫人冷眼旁觀,語氣冰冷:“不跪?那就睡書房三個月,你自已選擇。”
徐達一聽,頓時苦了臉。
睡書房三個月,那簡直是生不如死啊!
他想了想,還是咬牙道:“好,我跪!但是夫人,你別生氣了!”
他拿著桌面上的榴蓮,到了一邊,那榴蓮刺得他膝蓋生疼:“嘶吼!疼疼疼!”
徐氏夫人見他服軟,乖乖跪榴蓮。
心中稍感滿意,坐下拿著信封,一捏:“咦,還有一張紙?”
她用手指叉開,向下一倒,一張摺疊小紙片。
徐氏夫人展開那張小紙片,只見上面寫著:
【開國公老徐親啟:
叔父,與你無限制格鬥。
我輸了你三老拳,我心有不甘啊!
此仇不報,非君子也!
於是,我靈機一動,寫了封信給丈母孃大人,
特意給你上了一劑“超重眼藥”
嘿嘿,我棋高一著,猜你所猜。
你半路上肯定心癢癢,似貓撓一樣,特別想偷看一眼裡面的內容,
但你呢,又怕丈母孃大人發神威,所以嘛,你,不,敢!
現在,不知道丈母孃大人會怎麼對付你呢?
唔,我猜想應該不會只是抽你丫的那麼簡單,
可能得讓你睡地板、跪洗衣板、頂痰盂之類的吧!
哈哈,想想都覺得好笑!
沈阡陌敬上(笑臉)】
看完了這封信,徐氏夫人忍不住咯咯逗笑了,心中的怒氣也消散了大半。
她抬頭看向徐達。
“夫人,你笑什麼?”
“你自已看。”
“踏馬的!”徐達看完,臉都綠了,幾乎岔氣來。
“你這老小子,也有今天啊!”徐氏夫人調侃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隨便得罪人!”
徐達無奈苦笑道:“夫人,你就別再取笑我了。這沈阡陌小子,真是狡猾狡猾的!不過,他這封信倒是挺有趣的,讓我也不禁想起了年輕時候的一些趣事。”
徐氏夫人聞言,也收起了笑容,感慨道:“是啊,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咱們都老了。不過,看到這些小輩們如此有活力,我也感到很開心。”
說著,她輕輕拍了拍徐達的肩膀,語氣柔和了許多:“好了,老徐,你也別跪了,起來吧!”
“多謝夫人寬宏大量,那我可以睡大房?”
“你想多了吧,睡地板。”
“啊?”徐達張大嘴巴連連哀嚎:“沈阡陌,下次見你,手也打折你,看你怎麼給我下眼藥。”
……
沈府。
府邸大門外,大道兩側。
上百名沈氏族人身著五彩斑斕的華服,外加幾百沈氏傭人。
個個伸長脖頸,探頭探腦,盯著街道口轉角,等著大人物的歸來。
府門正中。
擺放著一隻熠熠生輝的金盤,其內紙紅花。
一串長達數十米的鞭炮宛如紅龍般蜿蜒於道路之上,靜待點燃。
上百個孩童們身著鮮豔的大紅衣裳,虎頭虎腦。
在鞭炮旁嬉戲追逐,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家長們紛紛高聲喝止:“休要胡鬧,你這頑皮的小子!家主即將歸府,倘若衝撞了他老人家,我定不輕饒於你!”
就在這時,一輛普通又不普通的馬車冒頭了。
馬車前鑲嵌了金色的一個圖形。
“趕車子的是沈老頭,是老爺的車駕。”
“是二伯的車車,我認得那〔稻穗〕車標。”
“是嘢,當年二伯就是開阡陌種地,之後用了它當商行標記的喔。”
一位身著華麗長袍的老者走上前來,他手持火把,神色莊重地高聲喊道:“點炮仗,驅邪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