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寶取來,朱元璋接過銀針。
他看了看銀針,又看了看那鍋香氣四溢的粥,心中充滿了疑惑。
朱元璋緩緩地將銀針插入粥中,
大臣們探頭探腦,擠肩騎肩而看好戲。
朱元璋拔出銀針,仔細看了看,然後宣佈道:“粥中無毒。”
“下一鍋——”
“粥中亦無毒!”
“無毒……”
“無毒……”
“還是無毒……”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一鍋鍋粥的試驗,直到‘白蘿蔔粥’。
原本清澈的銀針在插入粥中後,竟從藍逐漸變黑,顯露出明顯的毒性反應。
朱元璋的臉色瞬間大變,他緊握雙拳,怒聲喝道:“有毒!”
整個金殿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大臣們紛紛後退,生怕被波及。
然而,沈阡陌卻面帶微笑,從容不迫地端起那鍋白蘿蔔粥倒下碗。
碗遞給了徐達,常遇春。
“兩位將軍,我沈阡陌一向敬重你們的豐功偉績,無以為敬,特煮此粥以潤心田。”
徐達和常遇春聞言,面露驚愕之色。
他們看了看沈阡陌,又看了看那鍋已經顯露出毒性的粥,心中充滿驚悚:“你……”
“什麼?你讓開國功臣吃毒粥?”一個大臣驚撥出聲。
沈阡陌卻哈哈大笑“怎麼了?你們兩位久經沙場,身經百戰,斷手斷腳,血雨腥風,屍山血海也不皺一下眉,現在卻怕了吧?”
“哈哈哈——”兩人大笑。
“你這鳥人,我老常豈是貪生怕死之輩,頭掉了碗大個疤,喝就是。”常遇春心裡還是有擔憂,萬一這沈阡陌拉上我老常墊背,又如何是好!?
他大口直接吞了一半,遞給徐達:“老徐,分甘同味。”
“慢——”朱元璋大吃一驚,卻阻止不及了。
徐達心中猛打鼓。
沈阡陌啊沈阡陌,你這究竟是何用意?
“難道你真的想毒害我們不成?可我們與你無冤無仇,你又何必如此?”
看著常遇春已經大口喝下了一半,自已也不能退縮。
“老常,我們是戰場上的兄弟,共同經歷過生死,這粥真的有毒,我們一起下地府倒也是人生一件大樂事也!”
他端起粥碗,豪氣干雲,一口乾了。
粥入口中,味道並無異樣,反而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朱元璋走過來,臉帶驚恐:“哎呀呀呀,我說你們倆個幾十歲人了,為什麼要這麼衝動?”
“有沒有什麼不舒服,肚疼?”
“皇上,沒有,味道不錯,我老常還想來一碗。”
“皇上,我也有任何不適。”
朱元璋側臉望著沈阡陌:“沈阡陌,這粥究竟有沒有問題?為何銀針會變黑?”
沈阡陌微笑著道:“哈哈哈,這粥,其實與婠婠送給皇上的並無兩樣,也與尋常百姓家一樣。
銀針之所以發黑,並非有毒,只因白蘿蔔與銀有相剋之性,變了顏色僅僅而已。
這是一個〔西洋學〕簡單的叫什麼化學反應,並不足為奇。”
“〔西洋學〕?”
“對,我知道你們不太明白,我再做試驗,你們就懂了。”
說著,他示意小五和小六將準備好的大蒜、菜花、獼猴桃和蛋黃一一呈現上來。
這些食材在金殿上顯得格外引人注目,大臣們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沈阡陌首先拿起一顆大蒜,剝開外皮後,將蒜瓣輕輕擦拭在銀器上。不一會兒,銀器表面竟然出現了一層淡淡的黑色。
“哇,有毒——”大臣們驚撥出聲,對這一現象感到驚奇不已。
接著,沈阡陌又拿起一朵菜花,用同樣的方法擦拭銀器。菜花與銀器接觸後,也留下了明顯的黑色痕跡。
“這這這這這這……”
沈阡陌打破一個雞蛋,取出蛋黃塗抹在銀器上。蛋黃與銀器接觸後,同樣產生了黑色反應。
“我的娘,這蛋黃難道也是毒藥?”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蛋黃也黑了,今早我吃了一個雙黃月餅,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不舒服!原來有毒!”
“春大人,你可能不行了,要不要叫御醫?”
“不不不,我現在又沒事了。”
沈阡陌拿起一個獼猴桃,用銀勺子直接挖果肉吃。
“我的乖乖,整個銀勺子也黑了!”
“巨毒?”
“巨個鳥,你看沈阡陌,紅光滿面,似中毒嗎?”
這讓大臣們感到無比震驚,他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食物會出現這種現象。
沈阡陌吃了兩個,仍然活蹦亂跳,沒見臉黑,沒見倒地吐血。
這一幕讓大臣們徹底信服了沈阡陌的解釋。
群臣們紛紛稱讚沈阡陌的才智過人,對他的現場解釋表示了由衷的佩服。
都覺得沈阡陌不僅為人聰明過人,而且為人心地善良,又為所有涉案人員洗清了冤屈。
真是一個好兒郎等等云云。
然而,龍袍下,朱元璋卻是雙手微顫,目光陰沉。
他心中暗自懊恨,原本打算藉此機會抄了沈萬三的家產。
完美的奪取他的億萬家財,現在看來卻是無法如願了。
而且,自已的疑神疑鬼還被公之於眾。
赤裸裸地被打了臉,這讓他顏面掃地,心中充滿了丟人的憤怒。
他壓下火包,沉聲宣佈:“此案經沈阡陌大量試驗及現場精心盤問,毒粥一事,純粹誤會,一干人員全部無罪釋放……”
婠婠整個人癱瘓在地上,妙目追著人群中沈阡陌:“謝謝你,打掃人!我婠婠無以為報,只望來生……”
沈阡陌心知肚明,今日之舉雖為婠婠洗清冤屈,卻也徹底得罪了朱元璋。
朱元璋心狠手辣,今日之仇,日後定會加倍報復。
他拱手向朱元璋行禮,恭敬地說道:“萬歲,我聞皇上不日將北伐掃元,此乃國家大事,我等自當鼎力支援。我代表沈家,願意捐出一半家產,共計1千萬兩,以資國庫,為皇上北伐大業添磚加瓦。”
“驚天豪橫!”此言一出,群臣譁然。
沈家的財富眾人皆知,捐出一半家產,這無疑是一筆鉅款。
朱元璋聞言,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他深深地看了沈阡陌一眼。
“沈阡陌,你此舉甚合朕意。朕北伐大業,正需要你這樣的忠臣義士支援。
你捐出的家產,朕會悉數收入國庫,用於北伐之需,
至於你……朕特許參加今年科舉考試,一旦上榜,朝廷將優先任用於你。”
“草民謝主隆恩!”
“退朝——”
“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人背道而馳,離開金殿的一瞬間,
臉上的偽裝徹底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陰暗。
朱元璋咬牙切齒立下陰毒誓詞:“沈阡陌,你等著,今日你給予我的羞辱,我朱元璋必將千倍萬倍的奉還!
你沈家的每一磚一瓦,每一分財富,我都將親手剝奪,一厘不剩。
讓你親眼看著沈家在你手中衰敗,讓你的子孫後代永世為奴,永世不得翻身!”
他的心中充滿了對沈阡陌及其家族大地主的刻骨仇恨,已經預見到了沈家未來的慘狀。
沈阡陌一樣冷笑連連,也同樣生出殘忍的誓言:
“朱元璋,你今日的所作所為,我沈阡陌誓將銘記於心!
你以為你高高在上,無人能及?
我告訴你,我的千噸怒火,不是你區區一個凡皇能輕易承受的!
我沈阡陌,必將用盡一切手段,讓你的皇位搖搖欲墜,讓你的無上權勢徹底化為烏有!
你的一切,我要全部拿走,讓你給我放牛,迴歸老本行。
我要讓你知道,得罪我沈阡陌,是你一生中最致命的錯誤!
未來的日子裡,我會讓你慢慢感受到,
什麼叫做真正的絕望,
什麼是沈家不可觸碰的底線!”
兩人的誓言,如同寒冰中的利劍,刻下了無法磨滅的仇恨。
未來的路,將充滿血腥與殺戮。
這場較量,不倒一個,將對方徹底摧毀,以洩心頭之恨,是不會停止的。
一個是人皇,一個是掛逼,誰勝誰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