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大開金口:“傳……”
小太監尖聲高叫:“傳——四大首疑婠婠,當值太監劉三,傳菜員張大士,御廚首席上什陳良上殿。”
“咣噹!咣噹!”三男一女拖著沉重的鐵鏈子踏入大雄寶殿,鐵夾磨的那腳已經是血腫,令人觸目驚心。
一身血跡斑斑,披頭散髮。
十指血肉模糊,有些還被狠毒的抽去指甲。
十指連心!殘忍!
個個半殘,儼然去了半條命,
怎一個〔慘〕字了得?
四人俯伏金階下:“蝗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元璋目光如炬,一一掃過這幾人,聲音冷冽如冰:“你們四人,便是粥殺一案的首要嫌疑人。
如今……有人擊聞冤鼓,朕要親自審問,爾等須如實招來,若有一絲絲隱瞞事實,朕定剝了你們的皮。”
四人嚇的直哆嗦:“遵命……”
朱元璋移目:“沈阡陌,開始吧?”
“是,萬歲。”沈阡陌走到幾人面前掃了掃,“誰是當值太監劉三。”
婠婠一聽,她渾身一顫,彷彿被電流擊中一般。
“是他,是他!就是打掃衛生的小工。”她心中巨震驚呼。
但她不敢多看沈阡陌一眼,更不敢讓旁人察覺到她與沈阡陌之間有任何關係。
要是讓萬歲爺知道沈阡陌曾潛入東廠詔獄向她問話。
那麼等待他的,將是立斬無赦的命運。
當然,自已的九族也不能例外。
劉三面色慘白,他顫巍巍地應聲:“我,我是劉三。”
“我問,你答,可明白?”
“明白。”
沈阡陌望著他滿臉髒東西,眉頭一皺,向老朱拱拱手:“皇上,麻煩您讓人打水將四人洗漱面部,扎一紮頭髮。”
朱元璋不耐煩喝道:“你怎麼那麼多事?”
“皇上,汙穢阻擋了我觀察幾人的臉色,萬一錯過了真正的罪犯,我豈不是要GG了?”
有幾分道理,群臣認同。
朱元璋也認同,但不會認自已疏忽看不到這茌:“什麼是GG?”
沈阡陌一怔:“GG就是雞雞。”
“噗!”群臣捂著嘴。
朱元璋氣的夠嗆:“沈阡陌,你給我嚴肅點,不然朕杖責你50。”
沈阡陌訕訕一笑:“是。”
朱元璋對身邊的太監下令:“去,打水清洗4人。”
小太監領命,急忙吩咐殿外的侍衛準備清水和布巾。
不一會兒,四名侍衛抬著兩桶清水,手裡還拿著布巾和梳子,走進了金鸞殿。
把四人清洗抹乾淨,並簡單地紮起了頭髮。
幾人原本骯髒難辨的面容,在清洗之後,終於露出了本色。
沈阡陌走到劉三面前,目光銳利如鷹隼看他的微表情反應:
“劉三,你當晚為何不在大殿崗位上?你可知,因為你的大意失職,導致了多大的禍端?”
劉三渾身一顫,眼神內又悔又恨,磕頭如搗蒜:“沈公子,我……我那晚確實是有太急,肚子實在忍受不住,就去了茅房。
可誰知道,就那麼一會兒功夫,回來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沈阡陌聽後,眉頭緊鎖,“開大開小?”
劉三回答:“開、開小。”
朱元璋忍不住打斷他:“沈阡陌,時間有限,在過於無聊的問題不要問。”
“皇上,這可不是無聊的問題,俗話說,屎可忍,尿不可忍,
人一‘蛋’急起來,當眾撒尿的事情也不鮮見,
這可是破案關鍵的〔要素〕,可以判定嫌疑犯供詞上的真假及合理程度。”
話音剛落,金鸞殿內頓時響起了一陣輕微的騷動。
“哈哈!”群臣們想笑他粗鄙。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敗家子說的話竟有幾分〔真〕理。
畢竟,人有三急嘛,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若是因為急於解決生理問題而暫時匆匆離開崗位,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朱元璋臉上黑線直垂長短三行,
他無故被沈阡陌噎了一道,
幾轉壞心思,
又揪不著他的小辮子,心中實在是氣難平。
他瞪了沈阡陌一眼:“你注意點言詞,這是神聖的議國金殿,不要過於粗俗以免影響國體。”
焯,你朱重八才洗去一腳牛屎上岸多久?
喔,現在位極人臣,
就脫離了群眾,我說撒尿就粗了?
你雲之乎者也就高尚了嗎?
沈阡陌忍下說:“是,皇上。臣一定注意,注意點。”
說完,他再次轉向劉三,繼續問道:“劉三,你離開崗位去上茅房,可有一同站坑的人證?
或者,你能否提供其他證據來證明你的說辭?”
劉三一愣:“沈公子,我……我當時肚子疼得厲害,只顧著往茅房跑,哪裡還記得旁人‘站坑’?”
沈阡陌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繼續走向下一個。
他以嚴肅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那人身上整整一分鐘。“傳菜員張大士?”
“正、正是。”張大士讓他叮的渾身顫慄發抖又驚悚。
“張大士,你將那碗毒粥交接時,身邊可有什麼異常的人在你身邊經過?在傳送的過程中,你可有將粥放下過?還有,當時可有人證?”
沈阡陌語調又急又促:“不可考慮,速度,馬上立刻回答我的問題,快快快快快快快快——”
一連串的問題讓張大士有些應接不暇。
造成張大士很緊張,不假思索說出:“喔喔喔,沈公子,我當時端著粥,身邊並沒有什麼異常的人經過。我一直小心翼翼地走著,生怕灑了粥,所以也沒有將粥放下過。至於人證,後面有個何二傳菜,他當時應該也看到了我。”
沈阡陌點了點頭,他轉向朱元璋:“皇上,草民請求傳喚何二傳菜上殿,以驗證張大士的說辭。”
朱元璋沉吟片刻,示意小太監去傳喚何二傳菜。
不一會兒,在外面的何二傳菜被押解上殿,跪在了沈阡陌面前。
沈阡陌看著何二傳菜,問:“何二,你當時可看到了張大士端著粥?可有注意到有什麼異常的情況?”
何二傳菜瑟瑟發抖:“沈公子,我當時確實看到了張大士端著粥經過。他走得很穩,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我……我當時也沒多想,就繼續忙我的事情了。”
“張大士的手有沒有多餘的動作?”
“沒有,就往常一樣捧在手心。”
常遇春心如貓撓,忍不住發問:“沈阡陌,你這樣問他們倆經過,這又是什麼意思?”
沈阡陌自信一拱手:“常將軍,我快速連串逼問張大士,就是要發動三十六計之:出其不意,用以打破他如果是說謊事先想好的假證詞。”
“啪啪!”徐達、典不韋捂額。
不學無術,朱元璋嘴角狂抽:“沈阡陌,三十六計沒有出其不意。”
沈阡陌蒙了:“沒有?怎會沒有的,那麼出自哪裡?”
常遇春得意適時秀見識:“當然出自《孫子兵法》,我們以前跟皇上打天下,人手一本來。”
沈阡陌一拍大腿:“我日他先人闆闆,那個龜孫子竟然敢賣錯版書給我,回去我燒了他的五味書屋。”
朱元璋在上位冷眼旁觀,暗自腹黑:就你這缺心眼,不坑你坑誰?
但,不得不承認,這敗家子確實有幾分小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