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箏一家在宵原度假了整整一週,回家的時候,章箏和章笠坐的同一輛車。
經過一週的撮合,章笠已經明白母親對唐巧巧該有多滿意了,可他還是沒什麼感覺。他也不是沒談過戀愛,但這次確實是什麼樣都合不來。
他寧願全程陪著章箏。
眼下週圍沒人,章箏也放開膽子說話:“哥,你怎麼想的?”
章笠好半天沒有說話,他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隨意道:“就那樣。”
“其實我也覺得你們不合適,她太清冷了,就連我都和她沒有話題,不知道在傲什麼。”章箏表示自已不滿。
“你光說我,不知道你和那個姓段的怎麼樣了?”章笠反問起章箏。
章箏一臉無辜:“沒怎麼樣啊,我們還是好好的。”
章笠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我以為你會好好考慮清楚。”
“我說了,我考慮的很清楚,我很清醒!”章箏不滿辯解,“你幹嘛扯到我頭上?”
“我沒覺得你哪裡清醒。”
“真服了。”
“我上週去宣斛見了他。”
章箏瞬間提起精神:“啊?你真找他了?”
“他又不認識我。”章笠倒是氣定神閒。
“那你覺得他怎麼樣?”章箏語氣小心翼翼的。
章笠很謹慎地調整了措辭:“你想聽到什麼樣的回答?”
章箏轉了轉眼珠子:“當然是誇獎啊,但是得客觀點。”
“還算勉強。”
“你什麼意思?”這話章箏就不愛聽了,這可是她親自選出來的人呢。
“已經是中肯的評價了,但他還是配不上你。”
“不是,他除了家境差了點,到底哪裡差了?”
“你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沒覺得啊,他和我有很多共同愛好。”
“這只是表面...最主要是性格、三觀。”
“可是我們現在相處很幸福。”
“...算了,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聽。”
章箏卻急了:“我的確不想憑藉出身去評判一個人,因為在他身上我能感覺得他的魅力,那種自律與專注。他只是缺乏一個向上爬的機會,而我可以給他這個機會。”
“你還想給他機會?”
“不然呢?一直被你們瞧不起嗎?”
“你挺向著他的。”
“當然。”章箏想到什麼突然笑起來,“他的家庭現在看來是累贅,但往後看,卻是競爭的利器。”
“什麼意思?”
章箏意味深長地看著哥哥:“哥哥,我不想只當個家庭混子,一輩子相夫教子。其實,我也有自已的一個小理想。”
“你想幹什麼?”
章箏沒有明說,而是把話題引到別處:“你覺得姑姑和姑父他們怎麼樣?”
“非常和諧的伴侶。”
“我也這麼覺得,既是夫妻,又是值得信任的政治夥伴。”
“你說這個做什麼?”
“還沒明白我的意思嗎?哥哥,我想要給他一個大展宏圖的機會。”
章笠沉默了一會,好半天他才說:“你什麼時候有這種想法的?”
章箏也不隱瞞:“兩年前。我當時想了好久,為什麼我會被訂婚而沒有一絲反抗之力,爸爸媽媽對我的愛在利益面前究竟算得上什麼?可靠嗎?”
章箏搖搖頭:“正因為不可靠,所以我想掌握自已的人生,做我自已的選擇。”
“雖然爸媽給你訂婚我並不贊同,但這無關任何政治利益。”
“結果還是一樣的,不是嗎?這不重要。”章箏的面色凝重,“而且周家確實穩妥,這樣藍黨就更加沒有別人的話語權了,我都知道的。”
“小箏,你...”
“我嫁誰都算下嫁,和周家也只是堪堪門當戶對。而且物極必反,別人會看不出來我們兩家聯姻是想幹什麼嗎?”
“倒不如放過這個機會,接納新人進來。與其給周家當媳婦,時刻關注著兩家的關係,當和事老。我為什麼不能留在章家繼續做我自已呢?留在章家有自已的話語權不好嗎?”
“哥哥,這些話我發自肺腑,希望你能理解。”
章笠沒想過妹妹竟然萌生出了這樣的想法,心下訝異,卻不由得感嘆道果然是長大了,章家的姑娘果真如此。
見哥哥意動,章箏連忙乘勝追擊:“如果和段禮臻在一起,我可以繼續留在章家,也可以一輩子在你身邊。”
就像是心口被射了一箭,章笠覺得自已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了。
他向來疼愛妹妹,平生最希望的不就是希望她一輩子安康幸福嗎?對啊,與其把她的未來交給一個陌生家族,為什麼不讓她留在身邊,讓自已護她一輩子嗎?
如果讓段禮臻進來,他敢對妹妹不好嗎?
但依舊保持了理智:“你怎麼確定他沒有圖謀不軌?”
“他愛我,我也愛他,我能感受不到嗎?”
“你怎麼知道他愛的不是我們爸爸?”
這話冒犯,章箏又急了:“我很確定他愛的就是我這個人,我們最初確定關係的時候,他對我的家庭一無所知。”
“好吧。”
“你怎麼能對我的魅力產生質疑?”章箏氣得幾乎要跳腳,依舊在解釋,“他還是國家公派留學生、法學博士,能力以後都會鍛煉出來的,你看他在司法研修院,老師們都說他有前途。”
“你說的這些,我會好好考慮。無論怎樣,你和周家的婚約必須解除。”
能讓哥哥鬆口到這步,章箏已經滿意了,她清楚自已要是堅持一件事,哥哥根本不會拿自已怎麼樣的。
......
段禮臻從北福餐廳走出都還感覺恍恍惚惚,顯然剛才是段火藥味十足的對話。
周聖研不退讓,他更加不會。兩個人就那樣僵持著,誰也沒分出個結果。
不過與周聖研的緊繃不同的是,段禮臻鬆了口氣,竟然異常輕鬆。
他也不知道自已為什麼會這樣。
他準備回家,路上卻接到了於蒙打來的電話。
對面於蒙語氣輕鬆:“要不要來聚個餐,彭天他們都在。”
“什麼時候?”
“下週六。”
段禮臻想了想自已的研修院課表:“週六不行,我有事。”
“大哥你在做什麼?怎麼這麼忙?”於蒙語氣變為震驚。
“週六要做法律諮詢服務。”
“在律所嗎?可以推嗎?”
“不是,是在市政廳,無償法律諮詢。”
這下輪到於蒙震驚了:“不是,你去做這個幹嘛啊?”
段禮臻先前一直對於蒙保持緘默,尤其是他現在和章箏的關係,以及自已目前的職業。
於蒙甚至還不知道他已經辭職了。
但一直瞞著也不太好,段禮臻還是把事情原委告訴了於蒙,當然,略過了章箏這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