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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正宮

章箏的複雜心緒同樣傳遞在段禮臻身上,他剛來到北福飯店,卻沒見到即將遇見的人。

他只好坐在位置上等待,整理起自已的儀表。

老實說心態是複雜的,但他並不畏懼。無他,愛是底氣。

從章箏的眼神,章箏的話語裡,最關鍵是她主動回來找他,這就足以說明他在她心中還是有地位的,雖然不知道具體有多少,但肯定比周聖研強。

他今天特意換了自已最好的一身服裝,是他參加重要場合才會穿的裁剪得體的套裝,和日常衣服比質感要好很多,還是章箏陪他一起在布蘭卡州定製的。這套衣服花了他還算大的一筆積蓄。

這讓他更有底氣,他想。

他叫他見面,無非是想讓他知難而去。

等了半個小時,周聖研才姍姍來遲,一見到段禮臻,他的眼神迅速掃過,卻沒什麼表情,也沒有打招呼,只是徑直走過來,坐在段禮臻對面。

周聖研今天穿的也很正式,其實他難得穿成這樣,平日裡都是休閒的衣服為主。

他甚至沒有自我介紹,也沒有解釋自已來遲了的原因,而是直視著段禮臻,嗓音低沉:“又見面了。”

段禮臻簡單“嗯”了一聲,也沒做其他回應。

是的,這不是他們兩人的第一次見面,早在布蘭卡留學期間,他們就見過對方。很離譜,但卻是事實,那時他們都以為對方只是章箏一個普通的朋友,因為不想限制章箏的交友自由,所以都沒說什麼。

周聖研是直到前段時間周聖琳的報告才確定章箏有外遇的,而段禮臻就更早了,留學馬上結束的時候,還是章箏親自和他說的。

周聖研終於再次開口,說話一點也不客氣:“我知道你家庭困難,需要一大筆錢。可是,人是不能得到認知之外的錢的,良心不能丟。”

這話意味深長,段禮臻也一下就能理解對方是什麼意思。

周聖研接著說:“我知道現代社會男性壓力大,總有人想著走捷徑,社會風氣不好,每個人都很浮躁。但是,這不是人違背道德的理由。”

“你覺得我說得對嗎?”

這話已經把段禮臻貶低到地下去了,可他卻倒神色淡淡,聽完周聖研說話反倒是略有興味地望了他一眼。

他反問道:“我只知道現代社會講究自由戀愛,婚姻從來都不是捆綁束縛的理由。”

“呵。”周聖研被氣笑了,他沒想過段禮臻會理所當然地說出這句話,他的語氣迅速凌厲起來,“我是章箏的未婚夫,我們兩年前就定下了婚約,無數親戚朋友為證!”

“所以,你得到的只是她家人的認可。”段禮臻語氣平靜,“但這不是她的意志。”

“怎麼沒有她的意志?!她只是現在年輕,心沒定下來。”周聖研繼續辯解著,“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我見證了她到現在的一切,你懂這種感覺嗎?”

“我的確沒有見證她的成長。”

周聖研的語氣很不屑:“你看天上的星星,它們只會和月亮為伍,出現在同一片天空上。而地上的溪流,永遠只能倒映月光,靜靜地流淌,它們根本不屬於一個世界。”

“所以以後我會努力彌補這點遺憾,雖然無法改變過去,但星星總是和河流遙遙相望,凝視彼此。”

段禮臻的語氣極其篤定,絲毫不因為自已尷尬的身份而退縮。

“你是不打算退讓的意思了?”

“我從未打算和她分開。”

周聖研低估了段禮臻辯論的能力,但他依舊沒把這當回事:“你根本不可能和她有結果,我們年底就結婚了。”

“這也是我為什麼這次來找你的原因,我勸你知難而退,有個體面的結束。”

“周先生,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段禮臻反問道,“為什麼要對小箏緊追不捨呢,她明明不愛你。”

這話正中周聖研心裡,想到當初章箏在海邊和他說的那些話,他就覺得有一股氣在發堵。

“這或許是你的執念,但我知道,愛情是雙向選擇,強求沒有結果。”

“從我認識小箏的每一天起,我都會盡力讓她開心,她是個太過美好的姑娘,我想這就是愛的作用、愛的力量。”

“但是我沒想過小箏為了和我在一起,背後竟承擔著這麼大的壓力,她會傷心難過,會不知所措,一切的一切讓她喘不過氣,這是你想要的嗎,周先生?”

“章箏年輕,她還不懂未來意味著什麼。”周聖研辯解道,“你倒是能言善辯,把小箏哄的一愣一愣的。”

“這不是語言的藝術,我說的話全部發自內心。”段禮臻語氣篤定。

周聖研已經完全不想和他爭辯了:“我今天來找你,不是想聽你表忠心的。”

“周先生,我的態度始終不會變,我也想告訴你,真正的愛不應該是摻雜著混亂、無序的,愛就是愛本身,愛不是強求。”

“我勸你不要太過分。你知道你是什麼嗎?是理直氣壯、不知廉恥的小三!”

段禮臻卻還是淡淡的,他以為周聖研會說什麼呢,原來還是這句話。

但這句話對段禮臻是最不管用的,他從來不覺得自已是小三,在他的視角里,他和章箏是自由戀愛,兩個人度過了相當長的幸福時光。

而周聖研才是那個動用權力的外來者。

所以他依舊沒什麼表情:“我還是那句話,我的態度不會變。”

周聖研突然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對面的男人:“你不就是想要錢嗎?行,我給你。”

段禮臻否認:“不是。”

周聖研卻根本不聽他講話,從包裡掏出一疊支票:“說吧,你想要多少才願意離開章箏?”

段禮臻突然笑了,反問道:“周先生,你喜歡章箏是喜歡她的錢嗎?”

周聖研皺眉:“怎麼可能。”

“那我想說的是我和你一樣,我和她的感情不摻雜任何物質。”

周聖研氣得只想拍桌子,但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讓他最後停下了這一行為,但又不解恨,他只好把支票撕掉了。

“你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了。”周聖研面色冷峻。

段禮臻沒有說話,但面色堅定。

這是周聖研覺得極度灰暗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