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箏腦子一轉便明白月琴想說什麼,她接過話來說:“郭氏肯定會想辦法汙主子清白,這樣休了主子別人無話可說,而且還能得了主子的嫁妝,連宋神醫的醫藥費,治病費都不用給了,那可是十萬兩銀子。”
“她敢!”月畫終於能說出話來,她的肺都要氣炸了。
“主子肯定會有辦法的。”月棋自小跟著主子,對主子的能力比其他人更知道些,主子總能出其不意地化險為夷。
凡事光靠武力還不夠,還得多用腦子,這是主子教她的。
當然在絕對的武力面前,可以忽略腦子,這也是主子教她的。
所以為什麼她是六個人裡面最機靈的,主子沒有白教她。
“嗯,月棋說得對,我們先別急,主子肯定有辦法,你們想想,主子是怎麼有這樣的身家的,她年紀小小,手下那麼多奴婢,我雖不知道主子為何這樣盡心盡力救陸世子,但我們要相信主子的本事。
她說和離,就肯定能和離,她說會報復侯府和洛清姝,自然能做到。
甚至她說會讓洛清姝和趙韻依同時嫁給陸世子,我也相信主子不是在開玩笑。
我們幾個要做的是配合好主子就行,做主子的眼睛和耳朵,做主子手時的一把刀,幫她盯住侯府這些妖魔鬼怪。
還有,玉瑤院的這些二等丫鬟和嬤嬤平日相處得雖不錯,但她們的賣身契可不在主子手中,大家要提防著點。”
“好”幾個人異口同聲地答應道。
玉琴遇事沉穩,有謀略,她們都願意聽她的。
洛清瑤此時正站在自已放嫁妝的庫房裡,她的這些嫁妝,看上去裝了幾十抬,實際上最值錢的反而是最不佔地方的地契,房契,銀票和首飾。
那些佔地方的都是瓷器,擺件,布帛,字畫,還有傢俱。
她母親是父親在北境撿來的,並沒有嫁妝,這些嫁妝還是當初以替嫁為條件向洛家老太太要的,看著多,實際上值錢的東西沒幾件。
那些瓷器,字畫,甚至首飾多數是贗品,洛清瑤也沒有計較,這些東西她離開侯府時也沒打算要。
當時到洛家時間太緊,她也不想待在洛家,洛家把她找回來的目的就是替嫁。
只不過因為她的堅持,而侯府這邊又不能得罪,想退婚又退不了,最後沒辦法,只能忍痛給了洛清姝一半的嫁妝。
當然那些傢俱,瓷器和字畫都被洛老夫人命人換成了劣質的或者是贗品。
但銀子做不了假,給了五千兩,兩個鋪子,一個是正街的旺鋪,一個偏街的,都是上京城的,這兩個鋪子,大概是所有嫁妝裡最值錢的,另外還有一個京郊兩百畝良田的莊子。
兩個鋪子一個莊子折算成銀子大概值五萬兩。
這些都交給了月詞和月書在外面打理,月詞和月書做生意很有一套,兩個鋪子一個莊子,連同她其他的家產都打理得很好。
上京城還有江南,西北都有大宅子和莊子,這些都不在明面上,侯府和洛府的人自然不知道。
洛家自洛大將軍父子失蹤後,府中的進項越發少了,當時的將軍府不過是個空殼子。
她還記得嫁妝給她時,洛家老太太和洛二夫人心疼得快哭了。
臉色難看得恨不得把她生生掐死。
她其實有的是銀子,只不過自已花的銀子要過明路,就必須要有嫁妝。
何況,既然代嫁,肯定要洛家做一些物質補償,洛大將軍父子常年在西北打仗,以前每次立功,宮裡的賞賜的可都入了洛家二房和洛家四房的口袋。
說是入了公中的庫房,可洛家三房不過是庶出,根本不管事。
父親母親和大哥一直在邊關生活,洛清瑤也在邊關出生,洛家繼祖母這一脈就是吸血蟲。
她代替洛清姝嫁過來時,本來想熬死陸謹辰才做打算的,結果那日無意中聽到侯夫人身邊的兩個嬤嬤在偷偷地說,說是陸世子如果死了,世子夫人要殉葬。
洛清瑤這才慌了,她只是想要個身份,怎麼就這麼難呢?
她本來在上林村過得好好的,結果洛家人找來了,她是洛家人,肯定要待在洛家。
洛家不找來,她可以一直做阿爹的女兒,她要是在上林村嫁人了,才可以待在夫家。
洛清瑤永遠也忘不了,洛家人找到上林村時,她阿爹有多愧疚。
“丫丫,你本不是我的女兒,你的親生父親是洛大將軍,你的名字叫洛清瑤,而不是林清瑤,是阿爹對不住你,阿爹當時想著京城肯定比上林村好,你在京城是貴女,而在上林村什麼都不是,所以一回到上林村,阿爹就給京城的洛家傳信了。”
她那時候十五歲,第一次知道自已的身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阿爹一直不說,是怕她傷心,傷心洛家的人拋棄她了,十年了,都沒有問過一聲。
“那場仗打得太慘烈了,你阿爹大戰前把我還有十幾個親兵留下來,為了保護你和你阿孃,他知道朝廷派來的監軍不安分。
他說如果他死在戰場上,讓我們護著你們母女回京城,可後來聽說那個姓何的監軍關了陽泉關的關隘大門,大將軍進不來陽泉關,只能帶著十萬邊軍在戰場上和敵人廝殺至力竭。
我們聽到訊息就帶著你們母女馬上逃離陽泉關,我們一路逃跑,一路被人追殺,當時來的都是高手,我們的人都死了。
最後只剩下你娘和你,還有我,我讓你娘抱著你跑,可你娘說:“大將軍死了,我已身患重疾,正好隨大將軍而去,我為你們擋一陣,快走,丫丫交給你,帶著她有多遠逃多遠,以後她就是你的女兒。”
“對不起,丫丫,逃跑時我們滾下山坡,你醒來後就有些撞傷頭部,以至於五歲以前的事都忘記了。”
“我當時心灰意冷,愧對你阿爹阿孃,想起慘死的洛家軍,恨不能為他們報仇,讓他們含恨九泉,還要蒙受冤屈,所以才日日喝酒麻醉自已。”
洛清瑤從回憶中清醒過來,早已淚流滿面。
她喃喃地說:“你永遠都是丫丫的好阿爹,父親母親不會怪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