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徹底入秋了,夜晚的天氣非常涼,陸繹驍只穿了襯衫西褲,小風一吹透心涼,他也不肯進去車裡坐著等。
江遇遲裹緊了自已的外套跟他靠在一起,朝他要了一根菸。
“你這是嚇唬人家呢還是嚇唬你自已。”
“一會兒你把她帶去我那裡。”
“你去幹什麼?”
陸繹驍晃了晃關機的手機“老頭子把我手機打沒電了。”
“我靠,楊叔不會告狀了吧。”
“我沒接。”
肯定是告狀了,老頭子等著他回去收拾他。
“行吧,你自求多福。”
“不聽她的,直接帶到我那兒,以防安鎮生下黑手,告訴她我最近不回去,讓她放心住著。”
陸繹驍一邊說一邊把江遇遲拂開,自已開啟車門坐進去。
“讓她吃點東西,我給你們點外賣。”
陸繹驍交代完最後一句,車已經竄出去了。
江遇遲抽完最後一口煙,跺了跺腳,邁步進去領人。
小警員早就得了訊息,有人來領安寧的話,就把人放了。
好不容易等來了人,兩人二話不說,讓江遇遲簽了字就把安寧放了。
安寧也沒想到江遇遲會來領她,她都在考慮是睡在警局自暴自棄,還是請田裴裴幫忙,田裴裴懷著孕,她下意識是不想麻煩她的。
“江總,怎麼是您來。”
“怎麼,失望了?”
安寧尷尬搖頭。
她今天穿的是雪紡的襯衫和小腳的牛仔褲,一出門凍得一個哆嗦。
江遇遲倒是看見了,也不是他不夠紳士風度,他實在是不敢把自已的外套往安寧身上套,只能催促人快點往對面跑,他的車就在對面。
看行駛的方向,安寧知道是去陸繹驍家,她沒有拒絕,就算拒絕了也沒用。
他們到家的時候外賣已經到了,陸繹驍打電話說江遇遲過來的時候把外賣給他,保安知道江遇遲的車。
此時已近午夜,已經沒多少人在外活動了,江遇遲一直跟她保持著一米的距離,一直到把人送進門,安寧看著手裡的外賣,應該是兩人份的。
“吃了飯吧江總。”
“沒事,我晚上吃了,你自已不害怕吧。”
“不怕。”
“那行,這個小區的安保還是挺給力的,一般人進不來,老陸最近幾天不回來,你先住著。”
他也沒說住多久,把門帶上就匆匆走了。
江遇遲是去解救陸繹驍,這麼長時間也沒來個訊息,那肯定是沒時間發訊息。
陸繹驍確實是沒時間給他發訊息,他到家的時候老爺子還沒睡,進門就讓他跪下問怎麼回事。
陸繹驍知道瞞不過他,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你們當自已黑社會呢?”
“我的錯,藥是我給的,監控也是我銷燬的。”
“你再胡說!”
陸老爺子一柺杖敲在陸繹驍的後背,他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看來老爺子以前沒下狠手,這次也是真氣急了。
“您別把自已氣著。”
“你還怕我生氣呢,我本來以為那個丫頭是個好的,看來也是心術不正。”
“不是,安鎮生太過分了。”
“太過分她就能給自已的父親下藥,還是那種藥?”
陸繹驍無話可說。
“這次的事你楊叔出手就算了,趁著糾纏不深,你趕緊跟那丫頭斷了。”
“不行!”
老爺子又是一柺杖毫不留情落了下來。
陸繹驍咬牙深吸一口氣“要不您打死我重新生一個吧。”
老爺子一聽他這話,柺杖哐哐打在他的背上,陸繹驍咬緊了牙關不鬆口。
“我陸文川一生正氣,沒想到兒子想走偏門。”
陸老爺子一生正直,即使在生意最難的時候,也是一步步穩紮穩打,從沒想過走捷徑,後來公司交給陸繹驍,他也是看兒子辦事處處合他心意,已經幾乎是全放手了。
“爸,您的思想太固執了,現在這都是平常事。”
“我讓你平常事”老爺子又是一柺杖“那人人都可以胡作非為了,反正有後臺兜底,有後門的都去走後門,那沒有的呢,活該一輩子翻不了身嗎,我不管別人怎麼樣,我們陸家的人要守住自已的心。”
看樣子是說什麼也沒用了,說的越多挨的打越多,陸繹驍乾脆閉嘴。
江遇遲到的時候老爺子已經打累了,正坐在沙發上喘氣。
“哎呦我的親舅,您這是怎麼了把自已氣成這樣。”
陸老爺子其實不是江遇遲的親舅,兩人就是拐著彎有親戚,按輩分江遇遲該叫老爺子叫舅舅。
“你少來,你不知道怎麼回事半夜過來幹什麼?”
“哦那事兒啊,那都不叫事,我作為他親哥,我收拾他就行,這麼晚了您快歇了吧。”
“哼。”
老爺子重重哼了一聲,但是身子一動不動。
“親舅,要我說他這一大把年紀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姑娘,我們該高興不是。”
“如果他看上的是這樣的姑娘,那我倒寧願他打一輩子光棍。”
“話不能這麼說,哪樣的姑娘啊,那姑娘平時好著呢,您是沒見她爸那個德行,因為她弄壞了一塊玻璃,報警說她故意損壞他人財物,您說這換了誰不生氣。”
“那個安鎮生更不是個好東西,歹竹出不了好筍。”
“不能夠,她這也算以暴制暴,站在她的角度想想,是不是也挺可憐的。”
老爺子沒承認,但到底也沒說什麼,又和江遇遲扯了幾句,就說自已累了要去睡覺了,江遇遲鞍前馬後親自把人送到床上。
再下樓來的時候看到陸繹驍正扶著茶几站起來,他快走兩步上前把人扶住,摸了一手血才知道老爺子打的有多狠。
“還能行嗎。”
陸繹驍深吸一口氣點點頭。
“我舅這也太狠了,這麼點事給你打成這樣,陳鴻赫那小子的事是不是他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沒人敢告訴他。”
“我回頭得跟嬸好好叨叨,楊叔怎麼能這樣呢。”
“少點事吧,打過了老頭子的氣就消了。”
“那行吧,今晚怎麼著,就在家住下還是去我那。”
“去雅苑吧。”
“你那房子得一年沒住人了,能行嗎,要我說你就回家,這會兒正是撈好感的時候,她看到你這一身傷,沒準一感動你就成了。”
陸繹驍擺手“算了吧,她怎麼樣了。”
“放心吧,有楊叔出手,從此這就是個懸案了。”
“我是說她的情緒怎麼樣。”
“哦,我看著沒什麼事,但是說實話,這姑娘我看你嚇唬了也白嚇唬,人一句也沒問你,這是料定了你不會坐視不理。”
陸繹驍低低笑了一聲。
“你還笑的出來,氣瘋了?”
“這證明她有了事知道依靠我了。”
江遇遲“……”
他這兄弟確實是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