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瑟米爾本來是想他問要不要跟自己學習獵魔技巧的，這樣凱爾莫罕不僅後繼有人，還相當於直接獲得了一個鑄劍大師。

沒成想這小子順杆往上爬，光提學劍術的事，一副白嫖怪的樣子。

他沒好氣的道：“獵魔人的本事是用來對付怪物的，你這小身板還是離怪物遠一點吧。”

“別這麼小氣嘛，你教我用劍，以後你的裝備我全包了……”

兩人扯皮間，白狼突然推門進來，見維瑟米爾居然跟一個男孩混得熟絡，略感奇怪。

但他沒時間交朋友，直接尋求幫助：“維瑟米爾，我們有活幹了。

尼弗迦徳駐軍指揮官知道葉奈法的訊息，但我必須幫他除掉白果園的獅鷲獸。”

提到怪物，老獵魔人的貓瞳泛起精光：“我們路上遇到的那一隻皇家獅鷲？你認為應該怎麼做？”

老傢伙又在下意識地考驗自己的徒弟。

“用誘餌陷阱，引到空曠的荒地吧。”見老獵魔人不太滿意的神色，傑洛特翻了個白眼補充道：

“用鼠李草，越新鮮越好。”

維瑟米爾終於頷首認同，著手分工：“我去弄血食挑地方，你去找鼠李草吧。”

鼠李草是一種生長在河底的水草，和血液混合後會產生很重的腥味，容易吸引獅鷲獸、叉尾龍這類的肉食怪物。

所以想找鼠李草大機率要潛入河底，相較之下找血食就比較簡單了。

不過傑洛特也沒有異議，維瑟米爾是來幫忙的，總不能叫老頭子幹髒活吧。

“嫌麻煩你可以直接去藥草師那買，順便補充一些魔藥材料以防萬一。”維瑟米爾想了想道：

“把這小子也帶去，他身上被水鬼抓的傷口化膿了，得找藥草師治一下。”

“好吧，上來。”

白狼招呼著病號上馬。

馬蹄聲漸漸遠離白果園村。陳序坐在白狼身後，身體緊繃著。

和男人共乘一匹馬讓他稍微有點彆扭。

“你們剛才在聊什麼？”傑洛特很滿意背後的那種合適的距離感。

不會太親近，也不會太冒犯。

“維瑟米爾見我天賦異稟，想讓我拜師。”陳序說得煞有介事，“可惜我已經有師傅了，白果園的威利斯。”

“哦？你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白狼信以為真，為自己的老師鳴不平。

沒有套路的年代呵。陳序都不忍心再騙他了。

“要學我就要學最好的，聽說你是北方第一劍客，如果你教我，我還能考慮一下。”馬屁送上，順帶指路：

“左轉。”

傑洛特暗爽，這小子還算識貨。

原來在世人眼中，自己已經超越了老維瑟米爾了？

“你的病已經影響到腦子了。”他抖了抖韁繩，示意胯下的愛馬“蘿蔔”加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不會教你的，你還是去求維瑟米爾吧！”

進入森林，兩人都能察覺到有野狗和狼在附近徘徊，傑洛特身後載著累贅，只能小心避開。

平安抵達藥草師託蜜拉的小屋，和村民的房子結構大差不差，只是屋子外邊圍了一座小小的藥田。

敲開木門，一個滿面愁容的女人探出腦袋問道：

“你們是？”

陳序自覺上前扮演狗腿角色：“託蜜拉女士，這位是獵魔人大師傑洛特。他將獵殺為禍白果園的獅鷲獸，想問一下您有沒有鼠李草。”

白狼張了張嘴，發現沒有什麼可補充的。

一聽是獵魔人，女人臉上露出驚喜之色：“太好了，麻煩您進來看看蓮娜！”

她將兩人迎進屋內，一位褐發圓臉的年輕女孩緊皺著眉頭平躺在血汙的病榻上。

睡顏因痛苦而扭曲，脖子到後腦都纏滿繃帶。

“蓮娜也是被獅鷲獸襲擊的，雖然僥倖活了下來，但我只能為外傷止血，在她的身體內部，血液已經流進大腦了。”託蜜拉醫者仁心，對傑洛特懇求：

“我只能用鬼針草緩解痛苦，讓她勉強入睡，但這只是權宜之計。如今只能嘗試藥效更強的獵魔人魔藥了。”

“魔藥對普通人來說與毒藥無異。”傑洛特嚴肅地看著託蜜拉：

“你想清楚了嗎？”

“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她的生命正在流逝。”託蜜拉雙手合十祈禱：“只能求梅里泰莉保佑她撐過去。”

“好吧，我想想辦法。”白狼心軟了，一時間差點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直到陳序小聲提醒：“鼠李草。”

“噢，是的……抱歉，我這裡也沒有存貨。”託蜜拉反應過來，為傑洛特畫了一張簡陋地圖：“這裡，磨坊上游的浮橋，之前我在這裡發現過鼠李草，小心河裡的水鬼。”

這是來任務了？

“沒關係，這附近的水鬼被我殺了不少。”陳序自告奮勇：“鼠李草就交給我吧。”

“不，傷口化膿不能沾水。”傑洛特乾脆地拒絕，把目光轉向託蜜拉：

“你這裡有白屈花嗎？”

他準備製作一種叫“燕子”的魔藥，能夠加速血肉再生，毒性在眾多魔藥裡也不算太強。

“沒有……這種植物沒有固定的生長環境，不過我好像在墓園裡見到過。”託蜜拉臉有些發燙。

這兩人來尋求自己幫助，但她不僅什麼忙都沒幫上，反而交給人家一件差事。

“我去找找吧。”嘆了口氣，白狼起身準備出門。

“等等，這把劍我親手鑄的，你先拿去用。”陳序取下背上的兩把劍遞了過去。

傑洛特本來沒興趣，但剛一入手，就看出兩把劍並非凡品；

於是將自己的劍卸下來，背上了月之刃和格拉姆。

“你也是來找我的？”獵魔人走後，託蜜拉這才注意到陳序身上的傷。

“對，有治外傷的草藥嗎？”陳序向她展示了自己肩上化膿的地方。

要不是這道傷口，剛剛那個任務大概就能接下了。

“這個可以有。”她終於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取出一罐灰色藥膏要給陳序塗抹。

陳序揭開藥罐嗅了嗅，有柏柏莖果實、諾斯崔克和蜂蜜的味道。

都是藍星真實存在的有殺菌消炎作用的藥物，還蠻合理的。

“我自己來。”他先燒開一鍋熱水，趁燒水時將傷口的膿血擠出，然後均勻地塗抹藥膏，包括沒有感染跡象的傷口。

只有後背難以操作的地方才讓託蜜拉代勞，最後用蒸汽消過毒的布片裹住傷口。

【你領悟技能[急救]Lv.1】

提示音響起，陳序確認自己的感染已經得到控制。

憑自己的體質，應該沒有大礙了。

“你好像懂得些醫術？”託蜜拉對陳序的手法和步驟感到好奇。

“略懂。”陳序掏出一把銅幣支付藥費。

他看向床榻上的女孩，從剛剛灌注進腦海的知識和經驗來看，除非用上現代醫療裝置，這種傷勢已經基本回天乏術。

巫師世界的人類要比藍星人頑強一些，但依然撐不了多久。

一陣由遠及近的密集馬蹄聲響起，被陳序憑藉7點反應提前察覺。

有人來了，不是白狼。

“託蜜拉！你應該自覺點，到時間了！”門外傳來陌生男人低沉的叫喊聲，託蜜拉臉色一變，立即起身在櫃子裡翻出一個提前準備好的錢袋。

“抱歉，大人！”她稍稍掀開門將錢袋遞出去，低聲下氣道：“這周的錢實在湊不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