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站著三個身穿皮甲的大漢，其中一個接過錢袋數了數，勃然大怒，一個巴掌抽在託蜜拉臉上。

她倒退著跌進屋內，鼻血瞬間流了下來，卻連忙唯唯諾諾地爬起來道歉：

“對不起大人，我真沒錢了，尼弗迦徳的混蛋已經把我們榨乾了！”

聽到託蜜拉辱罵尼弗迦徳人，大漢們面色稍霽。

他們踹開門闖進來，看到纏著繃帶的陳序和躺在床上的少女，陰陽怪氣道：“生意不錯啊，這兩個人付過診金沒有？”

陳序望向託蜜拉，見她隱晦地搖頭，示意自己別插手。

[偵測]發動，清一色的Lv.5【士兵】+Lv.1【近衛軍】的配置。

“你瞅啥？”

[偵測]將幾個大漢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他嘆了口氣，不著痕跡地將傑洛特留下的劍踢到床底下。

將1枚奧倫幣混著些銅幣扣在手心，伸進襪子裡，偽裝成從裡面扣出僅剩的家底交給託蜜拉：

“我身上就剩這些了，女士。”

大漢滿臉嫌棄地搶過錢幣，見是祖國的官方貨幣，又瞥了一眼陳序破破爛爛的衣服，罵了句“窮鬼！”後，招呼同伴離開。

女藥師鬆了口氣，癱坐在椅子上，默默用藥草葉子塞住鼻孔。

“亂軍？”

陳序輕聲詢問，那身皮甲是已經亡國的泰莫利亞步兵甲冑，只是上面的國徽已經被扯掉了。

保家衛國計程車兵成了欺壓平民的強盜。

巨大的恥辱感終於讓託蜜拉忍不住開始抽泣，背對著他點了點頭。

這讓陳序略微疑惑：“怎麼不搬到村子裡來？有尼弗迦徳駐軍，他們不敢來騷擾的。”

“我不想給那些侵略者治療！”託蜜拉抹著抹不完的眼淚，“這裡是我的家，我開墾的藥田，憑什麼讓我搬走。”

……想不到在這裡碰上了一位愛國者？

陳序表示理解，但為了不再被哭泣聲折磨耳朵，他開口轉移話題：

“你知道病毒和細菌嗎？”

“嗯？”託蜜拉一愣，注意力被未曾見識的領域吸引。

“微生物，我傷口化膿的元兇……”陳序的講解讓託蜜拉對疾病的認知跨越式提升，她驚奇地問道：

“這些東西你在哪學的？牛堡大學醫學院嗎？”

陳序搖了搖頭，自己一個白果園農夫哪裡去過牛堡。

如今[欺騙]已經成了他最常用的技能：“一本醫書，不過確實是牛堡的夏妮教授所著。”

“好吧。”意識到自己被一個年輕男孩教導的託蜜拉有些不好意思，不甘示弱道：“你知道扦纖維和蚤綴對人體有什麼效果嗎？”

乾貨來了，陳序豎起耳朵認真傾聽。

【託蜜拉[藥草師]Lv.5向你傳授鍊金術，你領悟技能[鍊金]Lv.1】

傾聽之餘，他根據灌入腦海的經驗知識提問。

託蜜拉從對答如流，到開始支支吾吾的過程非常短暫，她感覺陳序的水平居然在突飛猛進，向自己靠攏！

【託蜜拉[藥草師]Lv.5向你傳授鍊金術，你的[鍊金]技能等級+1】

終於，託蜜拉的學習交流變成了徹底的請教。

她像見鬼一般看著對方，心情非常複雜：

牛堡的夏妮就那麼了不起？隨便一本書就勝過自己跟隨梅麗泰麗神殿大祭司十幾年的學習實踐？

臨近中午，傑洛特才帶著燕子魔藥返回，託蜜拉連忙將魔藥給病床上的蓮娜喂下。

“啊——”

少女立刻被獵魔人的藥劑折磨得死去活來，尖叫聲慘絕人寰。

胸口疾速起伏，身體劇烈抽搐。陳序連忙將一團抹布塞進她的嘴裡，防止她咬斷自己的舌頭。

女孩最終在痛苦的折磨下昏了過去，但呼吸似乎在逐漸平穩。

“起作用了？”

雖然知道結果，但陳序依然大感神奇。

不知道等自己體質提升起來後，能不能像獵魔人一樣使用魔藥。

“傷口開始癒合了。”託蜜拉檢視了蓮娜的血腫和傷口，略微鬆了口氣，隨後扒開眼皮檢視瞳孔，不確定道：

“但意識渙散……精神很難承受這種痛苦刺激，只能等她醒來再說。

你呢，感覺怎麼樣？”

陳序站起身活動了一番，感覺身上有了些力氣：“好些了，多謝你的藥膏。”

傑洛特將兩把劍還了回來，陳序看了眼劍鋒上若隱若現的血跡：

“好用嗎？”

“一般。”白狼面無表情，他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這把銀劍是仿製的是我曾經的佩劍‘月刃’，哪天到凱爾莫罕，我可以帶你見識見識真正的絕世好劍。”

看來這傢伙是捨不得用那些傳奇銀劍啊，陳序有些好笑。

別的獵魔人都把腦袋別在褲腰上，恨不得花光全身積蓄買天下最好的裝備。

能如此任性的也就只有白狼了。

“教我用劍吧，我幫你打造比這把劍更強的兵器。”陳序圖窮匕見：

“不然我就去找維瑟米爾，到時候你還得管我叫師弟。”

白狼一言不發地背起自己的兩把劍，騎上蘿蔔招手道：“等你傷好了再說吧，小子。”

“請等一下。”這時女藥師竟然從衣服暗兜裡取出一枚錢袋交給傑洛特：

“感謝您出手相助。”

……

待白狼二人回到白果園村時，酒館外已經聚集了大批尼弗迦徳士兵。

為首的黑衣御姐看見傑洛特後立刻迎了上來：

“很高興見到你，傑洛特。”

來者正是白狼朝思暮想的女術士——範格堡的葉奈法。

迷人的嘴角上掛著見到心上人後藏不住的笑意，紫羅蘭色眼眸裡的盈盈秋波幾乎能將白狼溺死。

傑洛特激動得直接從馬背上跳了下去，可惜他是個鋼鐵直男，就站在原地“敘舊”。

可以明顯看出黑衣美人眼神中泛起的失落感。

這時候一個擁抱，或許白狼之後還用不著遭那麼多罪。

“跟我來，皇帝要見你。”葉奈法生著悶氣回到尼弗迦徳軍隊等待。

“你什麼時候成了恩希爾的部下了？”見自己的摯愛被其他男人使喚，傑洛特有些吃味，發出苦主般質問；

即使對方是整片大陸最有權勢的人。

“他給了我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葉奈法知道白狼討厭繁文縟節，不願意輕易和皇室打交道，隨即補充道：

“事關希裡，我想你也無法拒絕。”

希裡是傑洛特的軟肋，他跟維瑟米爾作簡單告別；

對於這些長壽生物，離別反而略顯輕鬆。

“再會了，小子。”他又轉頭看向陳序，從蘿蔔背上的馬鞍袋裡掏出一顆規則的圓形石頭遞了過來：

“等一切結束後我說不定會回到這裡，下次見面時我或許可以教你兩手。”

白狼隨著尼弗迦徳軍隊疾馳而去，剩下老獵魔人和陳序乾瞪眼。

“我還是回凱爾莫罕吧。”維瑟米爾搖頭嘆息，一副空巢老人的模樣：“你呢，小子？”

他已經下意識地認為陳序不會在此蹉跎一生。

“我？”陳序摩挲著傑洛特贈送的符文石。

自己的原計劃是跟隨傑洛特離開，但白狼此行是去見疑似被神選者奪舍的尼弗迦徳皇帝，自己跟去無異於自投羅網。

下一張大地圖“威倫”是必須抓緊去的，不僅要跟傑洛特會合，還因為那裡有人知道主線任務目標希裡的下落。

感謝《巫師3》的劇情設計，有捷徑可以走。

如果按正常流程去找希裡，恐怕需要近一個月甚至更多時間，路上還不知道會有多少神選者攔路：

“我的大概會去威倫，聽說那裡有位大師級鐵匠，值得交流學習一下。”

“好吧。”

維瑟米爾本來想著如果這小子求自己的話，帶回凱爾莫罕調教劍術也不是不行，但既然人家有自己的方向，那就隨緣吧。

老獵魔人絲毫不拖泥帶水，騎上自己的馬飛馳而去。

【[乞丐王]神選者張遠矚已被未知神選者擊殺！】

一條光幕突兀彈出，陳序心中一緊。

當初他認為最危險的身份正是城市之王，因為其他神選的身份都不好確定，除了自由之城諾維格瑞的地下四巨頭。

他們是諾維格瑞城的實際掌權者，管理著遍佈全城的黑幫。

勢力雖大，但其實相當於黑暗森林法則中最先暴露的那方。

陳序沒實力碰瓷，但不代表其他神選沒有。

神選者的交鋒已經白熱化了，而自己還是個病秧子，他不免有些焦慮。

要抓緊時間趕進度了。